枫林渡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蓝蓝还有一个她以前从未见过面的弟弟，叫童童 ，七岁。 他是爸爸和妈妈被赶出这座城市之后，在北部边 疆的大森林里生下的。他长得胖墩墩的，走起路来摇 摇摆摆，很像一只**。他长有一个滑稽的鼻子，鼻 尖高高翘起，仿佛在刚生下时被妈妈使劲捏着往上突 然提了一下。他的嘴巴很甜，见奶奶喊奶奶，声音好 大，像喊口号。早在他还睡在摇篮里的时候，妈妈动 不动就对他说，他有个小姐姐，长得可好看了，又聪 明又懂事。如果他淘气不听话，妈妈就会说：“你蓝 蓝姐姐可不像你！”其实，自从那年与蓝蓝分别后， 妈妈就再没见过蓝蓝。现在，这个活在他想象中的姐 姐回来了，他整天像尾巴似的跟着蓝蓝，“姐姐、姐 姐”地叫着。 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家伙！ 妈妈总是看着蓝蓝，仿佛要将十年无法看到女儿 的遗憾在一个早晨全部弥补上。每天早上，她都要细 心地给蓝蓝梳头，扎小辫。吃饭时，她总是不断地往 蓝蓝的碗里夹好吃的。晚上，她一定要把蓝蓝哄到自 己身边睡下。夜里，她会几次打开灯，仔细地端详已 在睡梦中的蓝蓝：红扑扑的脸蛋，好看的眼睛、鼻子 和嘴巴……当她想起死在边疆的蓝蓝她爸时，泪珠便 会一滴一滴地滚落到蓝蓝的发丛里。妈妈一会儿用脸 轻轻地贴一贴蓝蓝热乎乎的脸，一会儿轻轻地吻着蓝 蓝的黑头发，一会儿又出神地望着她。深夜，妈妈常 对着这个终于回到自己身边的女儿哭哭笑笑，傻了似 的。 “我要好好地打扮打扮我的女儿！” 妈妈领着蓝蓝，跑了好多好多家服装店，给她挑 选到了*好看的衣服。 蓝蓝可是一个爱美的小姑娘。在奶奶家时，蓝蓝 的衣服虽然破点儿，旧点儿，可总是被奶奶洗得干干 净净。在蓝蓝将衣服穿上身之前，奶奶都会把衣服折 好放在小枕头下压得平平整整的。因此，蓝蓝的衣服 永远带着好看的折印。一年四季，她的小辫梢上总是 插着花儿，有奶奶采的，有稻虎哥采的，还有蓝蓝自 己采的。 穿上新买的衣服，蓝蓝总要被妈妈领着走到明亮 的穿衣镜前。蓝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因为羞涩而 一下子变得脸儿通红。 那时，妈妈会觉得蓝蓝——她的女儿，是这个世 界上*好看的女孩。 妈妈在心中对奶奶充满了感激。她不知道究竟该 如何报答奶奶。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给奶奶买衣服， 她给奶奶买了好多好多衣服。奶奶一年到头总穿打着 补丁的衣服，哪儿见过这么贵重的衣服啊？买的时候 ，奶奶总是不让买，而妈妈不顾奶奶的阻止将衣服买 下后，奶奶又舍不得穿上。那时，妈妈会叫蓝蓝帮忙 ，硬给奶奶穿到身上。奶奶用手捏着袖口，看着新衣 ，满脸是笑。 该说说外婆了。 外婆长得又矮又小，像奶奶家院子里那棵没长起 来的黑枣树。那天晚上，蓝蓝和她走在大街上，在路 灯下玩扑克的年轻叔叔们，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嘿 ，哪儿来的小老太婆？”可她是这个城市的市长！别 看她那么矮小、瘦弱，精神却好极了。她总是一早坐 小汽车出去，大街上早已灯火通明了才回来：回到家 ，她也不得安宁，一会儿电话响，一会儿有人来找， 门前老停着两三辆小汽车，客厅里的吊灯总是亮着。 她坐在那个显得太大的沙发里，不停地打着有力的手 势，说话声音很响亮，一刻也不安静，一副永远也累 不垮、打不倒的样子，很像枫河边的风车，不停地转 哪，转哪，车出清亮亮的水，却压根儿不知道疲劳。 有时开会，外婆能几天不回家，妈妈就抱怨她：“你 看，蓝蓝她奶奶来了，你却……”外婆便满脸歉意地 抓着奶奶的手说：“大姐，对不起呀，我也不能陪你 。十几年的事情压在那里，像座山似的！”奶奶说： “咱村里的一个村官还忙得脚后跟不着地呢，别说你 是个市长了，你忙你的吧。”外婆即使忙得不可开交 ，也还挤出空来跟奶奶聊家常呢，什么老母*一年下 多少蛋啦，什么乡下大姑娘出嫁坐花轿啦，她们什么 都聊。外婆穿不惯皮鞋，可又因个子矮脚小，很难买 到合适的布鞋，*买不到那种方口、一根带儿的大底 布鞋，就只有几双旧的，倒换着穿。奶奶见了，熬了 三个通宵，一针一线地做出一双布鞋来。外婆欢喜得 很，穿着它，挺直了腰，在屋里走了几转：“大姐， **有宴会，还有大鼻子外国人，我就穿它！” 对蓝蓝，外婆在心里总觉得有点儿歉疚。见到这 个可爱的小姑娘，外婆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将蓝蓝 轻轻拢到她的怀里，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地用她小而薄 的手轻轻地拍打蓝蓝的后背。 P1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