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万物牧歌

一个人的万物牧歌
作者: 苏先生
出版社: 重庆
原售价: 49.80
折扣价: 31.00
折扣购买: 一个人的万物牧歌
ISBN: 9787229171186

作者简介

苏先生,作家,诗人,电影编剧,影视剧制片人。 在家乡生活二十年,后北漂十余年。喜欢在早晨散步、和老人聊天,周末必须坐在路边晒太阳,经常和陌生人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收集了无数个人生故事,拥有一条边境牧羊犬。 致力于写微火、写熄灭、写漂泊者,沉迷于某种命运,在灰烬中寻找答案。 曾出版小说集《没有街道的城市》《星期一没有什么可说》,散文集《给所有的失去一个温暖的结局》《一封来自时间的检讨书》等。

内容简介

长腿的麻绳子 一生中,我们时常会做盘点,或是回望,某些事情便会在这种不经意的时刻出现,尤其是物。物把人和人、人和时间串联得严丝合缝,物缘妙不可言。 在讲这条长腿的麻绳子之前,我先讲几个和物相关的小故事。 书 北漂后,有一年我是凌晨三点回到老家的。当时,老家刚发生了地震,我的卧室兼书房是上锁的,如果我不回去,这间房子即便着火或者被洪水淹没了,也没人进去。 由于地震,书房的墙和屋顶之间裂开一个大口子,在凌晨三点时抬头往上看,就像看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顺着墙一直往上堆放的几百本书全部被雨打湿,被土弄脏了。 我没有睡意,就一本一本地擦书,那是我作为一个读者第一次那么大规模地检阅自己读过的书。好书很少,烂书很多。有些书读的是潮流,有些书读的是心境,有些书读的是名气,有些书读的是私好,有些书读的是情色,有些书读的是名利。 第一次见到我这些书的外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移动公司的人,另一个是县政府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 那年,我们镇上要建移动信号塔,县政府和移动公司派了人来选址,选好址却联系不到那块地的户主,挨家去问,问到我家了,我说奶奶可能知道。 奶奶那年八十岁,谁家地里长什么草她都知道。奶奶当时去园子里割菜了,我便把他们喊进我屋里等奶奶。看到那么多书,他们惊叹,在这深山野村,居然还有一位藏书爱好者,他们看到感兴趣的书就翻出来聊上几句,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我好客,便留他们吃午饭。我做了浆水面,他们吃得很香,吃完我们喝着茶继续聊书。 地震后的某年春节,我们村的一个小伙子要娶媳妇,他在县政府工作,他父亲一生好客,朋友遍天下,那天大车小车从小伙子家门口一直排到了村口还没个完,有些车直接在镇公路边停下了。这场喜事声势浩大,蔚为壮观,我负责跑腿儿,迎客送客,兜里揣着几十个炮仗,跑前跑后地放。 我沉迷在放炮仗的欢乐里,没有留意周围。突然身后过来一个人,他握住我的手喊:“小苏,你这放炮仗的手艺很不错呐。”我抬起头,看这人白白净净,一副干部模样,有些面熟。我想了想还是没记起来,他接着说:“我在你家吃过浆水面啊。” 我说:“哎呀,想起来了,装移动信号塔那回。” 闲聊几句,他问我:“现在在哪里,干什么?”我说:“在北京漂着呢。” 他们上车走后,新郎官过来问我咋还认识他的领导,我说:“那年他来咱们村选移动信号塔的位置时认识的。”小伙子补充了一句:“难怪他经常提起咱们村呢。” 照片 春节期间,某天半夜我和父母聊天,聊着聊着父亲提到了一件事,说当时的照片在那个超大的相框里装着,我说要去拿过来看看。父亲说:“房子翻修后都不挂相框了,那些相框都摞起来压在那边的工具房里了。”我说:“没事,反正还不想睡,我去拿。” 我拿着手电,进了工具房,从几十袋麦子后面的缝隙里搬出了十多个相框,上面满是灰尘。相框里的照片从黑白的到彩色的,照片里的父亲从少年到中年。他中年之后的照片就很少了。贴有彩色照片的那些相框里出现了母亲,还有我和弟弟,我们再长大一些后,相框里只剩下父母的旅游照,他们的合影也少了。 我把相框搬到院子里,扫了扫上面的灰,抱了好几趟才抱回屋子里,又用湿布好好擦了擦。父母拿着相框,看一张说一张,我就一边擦一边听,过去的时光就像钢琴曲那样流淌出来。我说:“干脆这样,把照片从相框里拿下来,一张一张看,看个清楚。”父亲说:“别拿了,装上去太费劲了,有几百张呢。”我说:“明天我去买几个相册装起来,这样你们就可以随时翻着看了,比放在相框里忘了好。” 现在,每年回家没什么事干时,大家就翻出相册来,一起回味过去的日子。 我时常看见母亲会在休息时翻看这些相册,偶尔扑哧一笑,偶尔蹙眉凝神。 家谱 我们家的家谱放在一个形似房子的盒子里,盒子雕刻得很精致,把前面的门打开,家谱就立在里面,这个东西被称为“柱”。字简单,意思也明了。 每年,家族中谁家要是做红白事,或者有其他需要祖宗参与的事,都会把“柱”请到自己家里去供奉几天,然后“柱”就留在这一家,等下一家需要时再请走,没人请了,就继续留着。 春节时,老苏家的人就会去“柱”所在的地方上香。 所以每年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总会有人出来问,“柱”今年在谁家啊?我们这些常年在外面的小辈都不知道,便你问我我问你的,直到问清楚了才肯作罢。家里那些被问到的老人就会眉头紧锁、眼睛上扬,凝神思考这一年老苏家发生的事:二月里嫁姑娘,是在你吉爷家;三月里开了庙会,是在你意爷家;五月里小童结婚,是在小童家吧。哎,不对,不对,腊月里你英奶奶请过去给小孙子订婚了,是在英奶奶家。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快速梳理一番老苏家今年发生的大事,我每次都很享受这个过程,这也是我每年春节回家感知岁月流逝、人丁更迭的一个亘古不变的仪式。 仪式就是有这样的意义。 麻绳 现在来说这根神奇的麻绳。 平时麻绳挂在牛圈外面的墙上,因为使用环境的复杂和特殊,麻绳呈现出铁色,还有了光泽。我不知道它为什么成了那个颜色,也无从考究。 父亲出门打工后,有一年回老家,因为车况不好,到家已经是月光如洗的半夜了,他在从县城往镇里走的路上捡了这根麻绳。每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父亲总要打一个通俗易懂的比方,他说他本来以为这是一条在路上休息的蛇,走近看才发现是一根粗麻绳,粗得像一条大胳膊。 那根麻绳刚到家里时根本没什么用,太粗了,没法用在任何农业生产的环节,基本上是个废品。家里很多次打算把它当柴火烧了,但它挂在房檐下,让人总也想不起来。 麻绳第一次派上用场是在初夏,它被大哥拿出去做了秋千。大哥把它的两头分别拴在两棵杏树上,因为足够粗,连坐板都不用装,直接坐绳子上就可以荡秋千了。 后来我堂叔看见了,便拿去在盖新房装檩子的时候用了,那时候家里条件都好点了,人们盖房子都舍得花大钱,得用三根一人粗的檩子。檩子是牌面,也最贵,不能有闪失,所以这绳子可靠着呢。 麻绳被这么一用,全村人都知道了,谁家盖房子它都会到场。后来跑长途车的人也来借,冬天车陷进雪地里了,煤车陷进水渠了,麻绳也免不了要上场,大事小事它都在。后来这麻绳在我家里待得越来越少了,有人来找它时,它经常不在。 偶尔我也能看见它被挂在牛圈外面的墙上,有人来借时,我说我去给你拿,当我去拿时,它又不在了,经常搞得我很恍惚。直到一个下雨天,我在窗户里看见有人披着雨衣把它挂在牛圈外面,喊了一句:“麻绳挂好了啊。”我这才明白,有人用完后就把它挂在那里了,谁要用就又把它拿走了。 有时候有些人有急用,便挨家挨户地问:“麻绳在谁家呢,晓得不?”有人说上次小童家用来压麦垛了,去小童家问;小童家说被小仓家拿走了;去小仓家追,小仓家说被堆堆拿去挂大车了;又去堆堆家寻…… 有一天我爷爷要用麻绳,他在牛圈外面看了看,说:“这麻绳是野的,长了腿,到处跑,现在都不知道跑到谁家里去了。” 我看了看空空的墙面,心想,这麻绳要是有记性,肯定记住了很多大事、要紧事。 清庄 苏庄每隔几年就会清理一次村子。 清庄活动是从地理位置最低的地方开始。几十号人,举着火把,拿着各种灯具,手里敲敲打打的家伙什儿很多,制造出各种声音。从晚上开始,一直到清晨才结束,要把村子都走上一遍。 这些人每到一户人家,只有其中一人负责进院子,其他人会去平时很少有人去的角落里敲敲打打,用灯照一照、用杆子敲一敲、用消毒水喷一喷,目的是看看那些死角有没有未知的生命,是不是藏匿着逃犯。 这些年里,人们清庄时找到过很多小动物,也找出过几名乞丐、疯子、傻子。清庄那一晚人们都不睡觉,专门干这件事。 清庄的时候,很多家养的、常见的小动物都能平安无事,但那些陌生的、躲起来过日子的动物多数都会逃到田地里去,之后便很少回来了。它们知道被人发现了就活不下去,便去寻新家了。 苏庄的牲口和动物喝同一眼水,啃同一座山的草,耕同一座山的地。它们相互都认识,有些见了会打个招呼,有些彼此看不顺眼便互不搭理,有些性格古怪,有些随和热情。它们和苏庄的人共同经营着苏庄。还有些在田间生活的动物,它们有的是从苏庄里“搬”出去的,有的和苏庄里的动物是朋友。各自守着各自的地盘,记录着一年四季,盘算着节气,计划着生活。 ★ 一代人的精神故土,怀乡散文的集大成之作 聚焦“漂泊”“寻找”“成长”等元素,关注远离故土漂泊在外的年轻一代,从回望、追溯的视角讲述童年往事,以及乡村与城市的交融和变迁,引发几代人的情感共鸣。 ★ 影视界知名导演、编剧合力推荐 《人世间》导演李路、编剧王海鸰,《隐入尘烟》导演李睿珺,《士兵突击》导演康洪雷,知名演员萨日娜、丁勇岱、郭涛等影视界知名导演、编剧、演员,联合倾情推荐。 ★ 细致还原西北乡村风情,从旧时光中寻找“我”之存在 成熟的叙事结构,质朴而优美的文笔,细腻而充盈的情感,高度还原西北乡村的风土人情,让读者与故事中人一起感同身受,引发强烈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