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剧如何讲故事

作者简介

郑淑，韩国德成女子大学国文系、韩国中央大学新闻电视研究所大众传播硕士、博士，韩国电视编剧协会会员，汉阳女子大学兼任教授。 在韩国电视圈摸爬滚打超过20 年。1986 年通过MBC 第二届编剧公开招募入行，并以KBS 第一届搞笑综艺编剧（策划）身份正式推出作品，策划、编写过表演、娱乐、搞笑综艺、情景喜剧、广播剧等多种类型的节目，曾荣获KBS 电视大赏搞笑综艺编剧奖与作品奖。曾任韩国电视剧制片公司Lionfish 策划组长，策划过十多部连续剧。担任过韩国文化振兴院（KOCCA）电视剧故事创作方法咨询委员、韩国放送文化振兴会（FBC）电视剧构想编剧奖审查委员。 另著有《韩国综艺节目如何讲故事》《用讲故事方法沟通》《连续剧剧本实习》《节目构想练习》《这样写出有趣的搞笑综艺节目》等。 译者简介 林彦，专职译者，译有《像他们一样工作》《20 几岁，影响男人的一生》《我爱复古风》等。

内容简介

第11章 职业剧的故事创作方法 各式各样的电视剧里，有一种叫作“职业剧”或“职场剧”的类型，主要讲述某种特定职业或专业领域的故事。以前的职业剧题材范围较狭隘，只集中在警察、医生等少数职业，但近期推出的职业剧已将范围扩大到律师、电视工作者、政治人物、保镖、婚礼顾问、音乐家、厨师、职业赌徒等过去鲜少出现的小众题材。随着职业剧题材的多样化，电视剧的表现水平也打破了以往的界限。一般电视剧里很难听到的专业术语、利落干练的台词，以及画面呈现、细致考证等，在职业剧讲求写实、刻画特定领域的精神下纷纷登场。 职业剧在韩国开始流行的契机，是随着网络和有线电视频道的发达，观众很容易接触到形式多元、题材新颖的美剧和日剧。韩国大众对美剧和日剧的关注，从《犯罪现场调查》系列（CSI）和医生题材的《实习医生格雷》（Grey’s Anatomy）、《白色巨塔》等剧开始。扣人心弦的美剧和日剧，抓住了观众的心，也成为观众期待值提高、关注范围更广泛的主要原因。因此，各家无线和有线电视台展开竞争，铆足全力开始制作职业剧。在众人的努力下，推出了一部部完成度高的作品，并得到许多观众的喜爱与关注。 职业剧的故事特性 职业剧主要刻画从事专业工作的角色、他们所属的世界、发生的状况与冲突。此类电视剧脱离了韩剧既定的模式，如不伦恋、贵公子和灰姑娘、身世的秘密、罹患不治之症徘徊死亡边缘的爱情等，展现了全新的可能。在题材选择上则有医生、政客、厨师、 职业赌徒、电视台制作人、演员、指挥家、画家、家具设计师等各领域，其故事特性如下。 强大的故事力量 由于观众看多了剧情严密的美国侦探剧，观赏水平不断提升。其实职业剧本身就有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它摆脱了过去老掉牙的爱情故事，靠紧凑的故事结构和专业性吸引观众观赏。例如，《追击者》和《幽灵》就是韩国职业侦探剧的成功代表作。这两部剧集之所以得到高评价，是因为剧中主角并非演技生嫩的偶像派明星，也没有不伦恋、身世秘密等俗套元素，只凭借强大的故事力提升整部剧的完整度，而这两个案例也证实了观众对于起承转合明确的故事更感兴趣。 朴庆秀编剧的《追击者》中，演员孙贤周、金相中、朴根滢的演技相当精湛，由孙贤周饰演失去女儿的刑警展开一连串复仇故事，如实展现了政治与企业的黑暗面，在金钱与权力面前人物变得渺小的故事寓言也与现实重叠，使观众看得不胜唏嘘又不禁认同。 而金恩熙编剧的《幽灵》中，演员郭度沅、苏志燮、严基俊等人也有优秀演技。苏志燮和李沇熹这对俊男美女组合，充分具有擦出爱的火花的条件，但在剧中他们只是饰演一起执行任务的伙伴，而非一对恋人。凭借他们高超的演技，贴合侦探剧的主题，剧情紧凑地揭开了网络世界的黑暗面、隐藏的真相，全剧散发出恐怖、悬疑、紧张又刺激的氛围。其实这部剧也等于证实了“忠于基本（即剧本），便会成功”这句话的道理。 必须掌握专业性与大众性的平衡 职业剧若想成功，不能仅靠题材的新鲜感来吸引观众，除了要有自己的明确色彩外，还要拿捏好专业性与大众性之间的平衡。职业剧的故事特性是题材本身已经是某个职业类型，如《爱情正在直播》和《食客》就是典型案例。这两出职业剧以趣味手法揭开了一般大众既熟悉又陌生的电视圈和料理世界，大受好评。职业剧除了会展现特定职业的职场环境、职场分子的背后故事外，还会添加主角之间的爱情故事或竞争结构等流行元素，借此达到专业性与大众性的平衡。 与之相反，《强敌们》表面上是讲述青瓦台保镖故事的职业剧，但随着剧情进入中段，就失去了题材的主要差异性，沦为男女主角三角恋的爱情剧。除此之外，讲述记者故事的《聚光灯》虽然初期以新颖题材和细致的记者生活描绘获得好评，最终却因没能挖掘出可以抓住观众的主线故事而草草收场。虽然此剧的策划目的表明了“希望通过记者的工作和生活，探究当今时代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记者、何谓真正的记者等严肃议题”，实际上却过度描述饰演记者的孙艺珍如何一路横冲直撞到成功。 现今的职业剧正逐步拓展职业领域，“专门职业”的概念也越渐模糊。然而，这并不表示职业对于职业剧已不再重要，职业剧的故事大部分仍依托在该职业的特性下，受限于职业特性定型化的框架。虽然有时也会出现一些超出期待、出乎意料的故事剧情，但职业剧的故事还是倾向于在一定程度上满足观众对题材的既有期待。 专业涉猎各行各业 运用较特殊的职业作为故事题材，确实可以保证观众会感到新鲜，但如果一股脑地只专注于寻找特殊、怪异的职业，便很容易陷入题材主义的陷阱。职业剧最重要的不在于寻找新职业，而是扎实的故事、角色和剧的特色，这些才是决定大众接受度的要素。 通过最近职业剧的职业描写特征来看，可以概括为“女性角色比重增加”“职业类型改变”“职业描述更为细腻”等倾向。现在的职业剧当中，女性不再只是辅助角色或陪衬绿叶，而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成就努力奋斗的重要角色。由于职业剧的故事已经逐渐定型化，这一类的题材也不断出现，其实很容易变得雷同或了无新意。因此，现在的职业剧会希望借由更细致地刻画专业领域来摆脱俗套感。亦即，不再用局外人的眼光来描述该职业，而是用局内人的眼光将职业内不为人知的事实挖掘出来，为原本保守安全的戏剧类型注入新鲜感。要写出这样的细节，职业剧的编剧必须通过采访做好事前功课，有时甚至还要邀请该领域的专家加入团队行列，相同概念也呈现于画面拍摄上。职业剧的基本条件，就是如实呈现某一种职业的真实面貌。 过去的职业剧大多是以医生、律师等要求高学历的精英行业为职业题材。然而，现在的职业剧不限学历或热门职业，甚至将范围扩大到技术职业，这样的变化有其必要性。运用各式各样的职业题材，不仅容易创造角色人物，还能提供该职业的实际信息，吸引观众好奇，也增添了趣味性。一部职业剧能否打破过去框架、重划领域，还是只停留在单纯的新尝试阶段就告结束，取决于对该职业的具体描述、主角攀上最高位置前的艰辛历程、为了维持进步的努力精神，以及职业描述的写实度与这部剧的契合程度。如果没有做到这一点，职业剧就只会沦为一出从事特定职业的主角所展开的老套故事。 提升职业描述写实度的关键，在于结构严谨的故事内容和鲜明的人物刻画。 “赋予任务、解决任务”的讲故事方法 若想写出成功的职业剧，就要体现职业的真实性，塑造极具魅力的角色和有趣的情节，且故事的节奏要时而缓慢、时而紧凑。职业剧的紧张感来自主角达成任务与否，紧张感能诱发冲突和危机，并加快故事发展。同时，还要善用“赋予任务、解决任务，再赋予新任务、解决新任务”的模式构思故事。虽然这也符合一般电视剧“冲突与解决”的基本结构，但在职业剧里，是用相对更直接的方式赋予任务。每个任务可以是独立分开的，也可以是相互联结成贯穿全剧的重要使命，但在偏好连续任务的韩剧市场里，独立任务的事件型电视剧很难获得成功。因此，职业剧类型的电视剧编剧会倾向用重大任务贯穿全剧，并在这项重大任务下安排各个可以串联起来的小事件。 “发掘不同角色”和“会成长的主角” 在成千上万的职业类别当中，从事精英职业或特殊职业的人毕竟只占少数，更多人的工作是艰苦、困难的职业，其中也不乏一辈子只钻研一个领域的匠人、达人或专家。为了向观众介绍各种职业，就必须发掘多样的角色。随着职业剧的出现，电视剧题材和类型变得比以往多元，描述更为细致。在以前的职业剧中，职业并不是重点，比较像角色在执行任务或实现爱情时的装饰品，但现在标榜的职业剧则是以职业作为媒介来设定人际关系，重点明显不同。 “赋予任务、解决任务”的故事主体是“会成长的主角”。主角通常在一开始会身陷危机，或者低人一等，然后接到一项项任务，每解决完一项任务就会有所成长。主角的“成长潜力”在职业剧中是很重要的设定，主角必须有自己的个人故事，并通过事件来发展，事件的经历会再次内化成主角的个人故事元素，成为设定下一项任务的根据。讲述主角成长故事的职业剧，其实也建构在观众对成功欲望的基础上。此外，这类型的电视剧里往往隐藏着“逆转”，基于题材特性电视剧本来就会采用许多逆转元素，而逆转元素大致可分成两种，“满足期待感”和“背叛期待感”。满足期待感，是实现观众的期待，让剧情往观众期望的方向发展； 背叛期待感，则是呈现和观众期待正相反的结果，这两种方向都能提高观众对剧情的投入度。虽然满足期待感是为了观众的本能需求，但如果太轻易就得到满足，观众反而会觉得无聊，而如果剧情过度背叛期待感，观众又会难以产生共鸣。唯有在两种方向间达到平衡，才能创造出剧情的“推动力”。职业剧中最常使用的故事手法，就是在任务过程中，先将事件导向看似无解的迷宫，然后再以出奇制胜的方法展现剧情大逆转。 创作职业剧的注意事项 真实感是职业剧的生命 千万别将“真实感”误以为原封不动地将现实搬入剧中。我们可以将现实中的角色、该职业的几种相关事实纳入剧中，但要记得把这些元素包装得“戏剧化”才行。换句话说，当握有戏剧性的可调整空间时，反而更能突显真实感。和现实一模一样的电视剧只会让观众觉得枯燥乏味，根本不想看。唯有通过戏剧化的因果关系或人物关系来呈现仿佛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和事件，观众才会对剧情发出“简直就像真的一样”的赞叹。职业剧中的现实是比真实世界还要夸张的现实，也比真实世界更戏剧化，误会、复仇或犯罪等都会是更沉重的压力，因为唯有如此，才更具真实感，观众才会感兴趣。 塑造生动的职场人物 继续来谈真实感。以现代社会职业为故事题材的电视剧里，主角周遭的人物也非常重要。主角的行动与对话无法靠自己独自进行，当有人配合、附和时，主角的生活才会变得生动活泼。通常在职业剧中，家人的戏份较少，家人角色登场容易把整部剧导向煽情的方向，也容易变成家庭剧，所以一般都会尽量避免安排家人，取而代之的是职场伙伴。 金恩熙编剧的《幽灵》中，演员苏志燮和严基俊两人的父亲看似与剧中事件有很深的渊源，但这与一般韩剧里的家庭关系不尽相同。剧中完全没有出现父母影响主角情感的戏码。有别于主角在爱情与亲情间纠缠不清的爱情剧或家庭剧，职业剧更像美剧或日剧。比起人物之间的关系，更着重事件和剧情；比起陷入感情泥沼，更仰赖会刺激肾上腺素的悬疑紧凑的故事、大逆转的戏剧张力。这种电视剧风格，可视为应和看腻了爱情剧与家庭剧的观众的需求而诞生的。总是陷入三角、四角恋的爱情剧，以及每次都出现身世秘密的老套家庭剧，随着此类电视剧大量推出，以及观众通过美剧和日剧发现的新类型，编剧做出新尝试，也开辟了新出口。 然而，这种纯粹的职业剧已逐渐式微，或者已混入了韩国既有的电视剧要素，像爱情故事或家庭关系等。因为韩剧的主要收视群为中老年人，对他们而言，纯粹的职业剧题材还是过于陌生。 一般人的生活故事 不论是哪一种职业剧，剧中从事特定职业的终究还是人，应该会和我们一样感到烦恼、成就感、后悔或者幸福，重要的是能从剧中事件找出可以让所有观众产生共鸣的点。反映现代社会的专业人员，向大众展露他们的世界，并触动观看者的情感， 或许这就是职业剧存在的原因。最终，其实不论哪一种电视剧， 如果不能触动人心，就等于是失败的。 充满戏剧性又不矫情的剧情逆转 职业剧的关键在于，如何呈现“既熟悉又陌生”的故事。大部分观众都只看自己想看的内容，电视剧通常会尽量满足观众需求，然而吊诡的是如果只是不断提供大众想看的内容，又会出现抗拒反应。换句话说，要打破预期，也要满足期待，这就要靠充满戏剧性但不矫情的剧情逆转来营造。让观众产生期待感的同时，一点一点让他们出乎意料。戏剧性与常规性的平衡如何拿捏极为重要。 追求专业内容 “职业剧”这个用语本身即排斥了言情戏码，也贬抑了爱情剧的价值。讲述特定职业故事的职业剧如果加入言情成分，经常会引发观众争议，因为不免落入“披着职业剧外衣的爱情剧”的嫌疑。这里的言情，是指那些早已被观众认为老套戏码的爱情窠臼。但是如果比照现实情形，从事特定职业的人完全不谈感情、只全心投入于工作也并非忠于真实。我们应该抛开电视剧派别的用语束缚，不分“特定职业或普通职业”“言情或非言情”，单纯以“是否详细刻画出真实细节”为标准来审视职业剧。当职业剧中的医生、律师等职业备受瞩目时，那些如爱情剧中会出现的家庭主妇或青春偶像剧中的待业青年，是否就应该被排除于职业的范畴，是需要被思考的议题。虽然很多电视剧都会出现家庭主妇，但我们需要重新探讨的是，是否有哪一部电视剧是真正表现出主妇的生活细节的。其实，所有电视剧中的职业都是特定职业，而且不论那是什么职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可能萌生情愫，最重要的问题在于细节能否被看见。 维持生动的“情感线” 我们应该学习美剧、日剧的故事完整性、简洁性和一贯性，但也不能忽略韩剧的专业性。一味认为美剧和日剧的方式都是对的、韩剧的方式是错的，这种想法只会销毁韩剧原有的优点，最终制作出失败的电视剧。进行剧本创作时，需要考虑如何有逻辑地将韩式情感事件进行排列，而且也要思考如何用一致的结构将分散的各故事衔接起来。 韩国的职业剧故事，追求特色趣味的同时，也忠于韩式情感线。这是韩剧与美、日职业剧最大的不同点。比起情感线，美剧更偏重以逻辑性展开故事，而日剧则喜欢激发原本极度压抑的情感。 韩国的职业剧故事忠于情感线，有时会超越逻辑，将情感元素与冲突极大化。另外，美剧的善恶对立结构带有游戏的一面，日剧则在善恶区分上没有划分得非常明确，但韩剧中的善恶是绝对分明的。剧中人物的关系比较不职场同事，反而像带有家人色彩的职场伙伴。正因为如此，编剧会安排角色将情感带入事件中，并通过善恶对决，使冲突更加激化。因此，韩剧很容易形成以角色为中心的叙事方式，而角色的心理、情感变化也变得格外重要。 《韩剧如何讲故事》是一本全方位剖析经典韩剧创作法的剧作书，从题材选择、人物设定、故事类型、场景与对白写作，韩国一线资深编剧集30年实战经验现身说法，帮助读者练就策划力、类型掌控力，从而收获扎实的说故事基本功。本书由提名金马的台湾导演、编剧徐誉庭（《我可能不会爱你》《谁先爱上他的》）、打造爆款韩综韩剧的神级PD李明翰（《请回答1997》《两天一夜》）等业内大咖一致推荐，稳坐故事创作类长销书宝座，被誉为“蕞佳电视剧故事创作指南书”，是韩国编剧必读书。 ◎用爱情剧、家庭剧、历史剧、职业剧四大经典电视剧类型牢牢锁定观众。 爱情剧——公式老套、三观标准严苛，也能翻出新花样！ 家庭剧——狗血剧情不过是饮鸩止渴！用演技派演绎世事变迁 历史剧——正剧式微，新式“现代混合型”才是出路？ 职业剧——专业细节尬破天际？如何平衡“工作与恋爱” ◎从题材选择、策划案撰写到完整剧本的步步指南。 剧名——观众的第一印象 题材——找的是“原型” 策划案——写出二十字概念 角色——电视剧的原动力 结构——运用“六何原则”、五阶段 台词——十项注意、十六项避免 ◎结合场景与台词描述完美搭配的经典剧本案例具体分析 金英贤编剧、李炳勋导演《大长今》 卢熙京编剧、表民洙导演《他们生活的世界》 金泰姬编剧、金元锡导演《成均馆绯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