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杰明·富兰克林自传(插图本)(精)/国民阅读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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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印刷工生活的开端 镇上还有一个喜欢书籍的少年，他名叫约翰·柯 林斯（John Collins），是我的亲密朋友。我们有时 会辩论，非常喜欢说理论证，非常渴望驳倒对方—— 顺便一提，这种好争辩的倾向容易变成一种非常坏的 习惯，为了辩论必须反驳对方的意见，这经常使人变 得极其难以相处；它不仅会使交谈变质，而且会在原 本可能有机会产生友谊的场合招致别人的反感甚至敌 意。我由于阅读父亲的关于宗教辩论的书籍而染上了 这种习惯。从那以后我注意到，除了律师、大学生和 在爱丁堡（Edinburgh）受过培养的各种人之外，有 健全判断力的人很少养成这种习惯。 有一次不知为何，柯林斯和我开始讨论女性是否 应当接受教育以及是否有能力从事学术研究的问题。 他持否定意见，认为女性天生缺乏能力，不适合受教 育和研究学问。我的意见则相反，或许只是为了辩论 而辩论。他天生有较好的口才，思维敏捷，词汇丰富 ，有时我觉得，他能够胜过我更多是依靠流畅的语言 而不是论据的力量。后来直到我们分开时这个问题尚 未有定论，而且我们将有一段时间不会见面，所以我 坐下来把自己的论证写成文字，抄写清楚再寄给他。 他写信回应，我再答复。如此双方通了三四次信，父 亲正巧发现我的文章并看了一遍。他没有参与讨论， 只是找机会跟我谈论我的写作方式；他注意到虽然我 在正确拼写和标点方面（这应当归功于印刷所）占据 优势，在措辞文雅简练、条理清楚和明晰方面我远远 不如对手，他举了几个例子让我明白。我意识到他的 评论是公正的，从那以后就更加注意写作方式，决心 要尽力改进。 大致在这个时期，我偶然看到了一册《旁观者》 ①的散本，是第三卷。此前我从未看过这个期刊。我 买下了它反复阅读，觉得非常高兴。我认为其中的文 章很出色，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仿效。为此我收集了一 些文章，将每句的意思简短地摘录下来，再把它们搁 置几天，然后尝试在不看原文的条件下，用我能够想 到的适当措辞详细地表述先前摘录的意思，使之与原 来的一样完整，重新完成一篇论文。然后我把自己的 文章与《旁观者》的原文比较，找出自己的一些缺点 并加以修正。然而我发现我的词汇量太贫乏，或者在 需要的时候不能顺利地想起恰当的词，我想假如当年 我继续写诗，那时就会有足够的词汇量了；因为写诗 必须不停地寻找意义相同、长度不同的词使句子保持 适当的字数，或者寻找意义相同、发音不同的词以便 押韵，这样就迫使我不断寻找各种形式不同的同义词 ，有助于我记住这些词并掌握其用法。因此我选了一 些故事将它们改写成韵文；过了一段时间，等我大致 已经忘记了原来的那些散文，再重新还原它们。有时 我还把自己收集的摘录弄乱，几个星期之后再尽力将 它们还原至最佳顺序，然后把它们组成完整的句子， 完成整篇论文。这是为了学习排列思想的方法。通过 比较自己的作品与原文，我发现了许多缺点并加以修 改；不过有时我会快乐地想象自己足够幸运，竞能够 在不重要的某些特定细节方面改进原文的表达方式， 这鼓励我认为，将来我可能成为一个还算可以的英文 作家，这就是我最大的抱负了。我读书和进行这些练 习的时间是夜晚结束工作之后或者早晨工作开始之前 ，抑或星期日，我设法独自留在印刷所，尽可能避开 人们通常都参加的公共礼拜——当父亲照管我的时候 他通常要求我去参加，虽然我的确认为它是一项应尽 的义务，可是我实在没有时间参与这一仪式。 大约16岁时，我偶然看到了一本推荐素食的书， 作者是特赖恩（Tryon）。我就决定只吃蔬菜。那时 我的哥哥尚未结婚，没有人做家务，只能与学徒们一 起在另一户人家搭伙吃饭。由于我拒绝吃肉造成了不 便，哥哥经常责备我的怪异行为。我从特赖恩的书里 学习了准备一些食物的方法，比如煮土豆和米饭、制 作速煮布丁等等，就向哥哥提议，假如他把我每星期 的伙食费给我一半，我就自己处理伙食问题。他立刻 同意了，我很快发现我还可以从伙食费中节省一半的 钱，作为买书的额外资金。此外我还有一个有利条件 。哥哥和其他人离开印刷所去吃饭的时候，我独自留 下，匆匆吃完自己的清淡食物——我经常只吃一块饼 干或一片面包，一把葡萄干或者从糕点铺买来的一块 果馅饼和一杯水，在他们回来之前我就可以学习了， 因为节制饮食通常让人头脑清醒、理解速度更快，我 的进步比以前大得多。P1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