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演义(Ⅱ兰陵王之怒)

四国演义(Ⅱ兰陵王之怒)
作者: 韩小博
出版社: 中国国际广播
原售价: 42.00
折扣价: 2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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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07844337

作者简介

韩小博,80后作家,出生于山西。对多个朝代的断代史、制度史、军事史、经济史有深厚的研究。已出版历史类书籍百万字以上。作品包括:历史读物《名利场 男人事》、历史小说《宋朝很生气》三卷(《生死棋局》《货币战争》《千年虫局》)。

内容简介

\\\"盛夏时节的江陵是潮热的,如同笼屉,而盛夏的关中是干热的,如同烤炉。还未到午时,大地便已被烤得几欲冒油。萧岿幼年时生过一场大病,再热的天也滴汗不出,以至于此时的他满身燥热,却无法排解。每多站一瞬,对他来说都是不折不扣的煎与熬。 不过,他咬牙挺住了。身为西梁的天子,可以犯错,但绝不能脆弱,否则百姓以谁为倚仗,百官以谁为主心骨? 有些甜,只有天子一人独享,自然也有些苦,只能天子一人品尝。想到此,萧岿便继续昂首于玄武门前,就像戈壁上的一块璞玉,视风吹日晒如天地匠心,任其将自己雕琢得温润无暇。 如此定力,就连宫门前值守的禁军都自叹不如——他们好歹还能站在玄武门城楼的影子里避避太阳,而这位西梁天子在太阳没有偏过天中前,只能饱受酷日的暴晒。 他们在观察萧岿,萧岿也在注视着他们,只要他们的眼中还存着敬畏,就证明自己没有失态。 不知双方这样对视了多久,萧岿忽然从禁军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异样,像是匪夷所思,又像是茫然无措。 有异动! 他顺着禁军的眼神偏回头去,猛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几十名身着粗布麻衣的平民正从身后涌来,手无寸铁,但眼神比铁还硬;身无甲胄,但腰板比金甲还挺。只是他们身形大都要娇小一些,很明显不是本地人! 皇宫禁地,岂容乱民聚集?禁军们正准备采取行动进行驱赶,却发现更多的平民正从北面赶来,密密麻麻越涌越多,几乎占满了整条御街。 这么多平民聚集,难道有什么冤情?门口值守的禁军们没了主意,赶紧向宫内上报。很快,一个身材魁梧、眉目俊伟的年轻军官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军从玄武门内涌出。他大手一挥,禁军立即排成一排,腰刀出鞘,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动手之前,军官大步上前,面向一众平民高声喝道:“我乃禁军统领宇文神举,守护天子安危,有先斩后奏之权。尔等速速散去,胆敢再做停留,格杀勿论!” 萧岿认得宇文神举。此人幼年丧父,全赖族叔宇文泰养大,与宇文邕几个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还记得自己上次来长安时,只要有宇文毓的地方,就一定能见到他伴随左右。 这厢宇文神举真刀真枪的威胁如泥牛入海,没有撼动百姓分毫,反而见他们继续不管不顾地前涌,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宇文神举的手本来已摁在剑柄上了,但他常随天子左右,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他感到这些人明显是冲着萧岿来的,走在最前的一排人在离萧岿约莫十尺的地方停下,然后默然席地跪坐,有序地排成一行。 后面的人有样学样,也都依次跪坐,井然有序地在萧岿身后排成一排排人墙。 刀者出鞘便是伤人利器,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出鞘……宇文神举回想起先帝宇文毓的话,便忍住了拔刀的冲动,转头质问萧岿——梁侯这是做什么? 萧岿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道:“我初来长安,人地生疏,不知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其实他早已从身高和面容特征上猜到这些人是谁,但他们身份特殊,自己不能给他们惹祸,所以只能先撇清关系。 在宇文神举看来,烈日当头,萧岿还是玉色不改,面上多出的一层油更像是美玉的包浆,愈发地让其大放光彩。面对这样一个奇人,他反倒提不起一丝为难的劲头。 “既然如此,”宇文神举转向跪坐的众人,“职责所在,不敢懈怠,我再说一遍,速速散去,否则……” 话到嘴边,宇文神举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猛然发现人群第一排中有一人正起身面向自己,有话要讲。此人不是别人,竟是开府仪同三司殷不害! 这老爷子本就身形憔悴,且常年一身粗布麻衣,所以混迹在人群中一时难以发现。宇文神举见状,赶紧拱手行礼。 殷不害却没还礼,反而大声冲禁军统领道:“我等皆是梁国臣民,国主在此饱受烈日炙烤,我等岂可熟视无睹?所以特来与君父同甘共苦。愿上天怜见,勿使我梁国百姓再遭涂炭!” 宇文神举这下明白了,九年前,燕国公于谨、隋国公杨忠攻陷南梁国都江陵,将殷不害和城中十万百姓全部迁到长安一带。眼前这些人明显是江南人的身形,定是那些南梁旧人无疑。虽说如今的西梁非彼时的南梁,但两国帝氏本就一家,且都是建都江陵,所以他们才自认是梁国臣民。 “殷同仪,尔等从前虽是南朝臣民,但归化我大周九年,便已为我大周臣民。尔等行事如此鲁莽,与乱民何异?”宇文神举继续劝道。他只希望这些人快快离去,就算宇文护事后追究起来,自己也好替他们开脱一二。 殷不害毫不领情,直言道:“先帝宇文泰临终前曾有遗言,只要这些北迁臣民有钱自赎,或是他人代赎,便可放归江南。所以我等不是北周之民,只是客居北地的大梁子民!” 居我大周官位九年,天子极尽礼遇,却还是撼动不了他心中的旧怨,这老爷子还真是执拗! 宇文神举当年虽未随军攻打江陵,但他听说殷不害那时领兵守卫江陵罗城,无暇顾及家人,导致老母在城破之日死于兵乱。北迁之前,殷不害用了七天时间,翻遍了城内城外的死人堆,才终于找到了母亲的遗体。他亲手安葬至亲之后,虽然洒泪北上,但自那时起便换上一身粗布素衣,连见天子时都是如此,谓之为母守孝。 说话间,就见北面涌来的江南旧民越来越多,把玄武门前的整条御道堵得满满当当,少说也有万人! 同样震惊的还有萧岿。当年的江陵之战是父皇萧詧为了与七叔爷萧绎争夺帝位,联合长安方面一同发动的。那时父皇寄于长安篱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万百姓被押往北地,却毫无办法。如今自己身陷困境,他们却不嫌弃这个破落的天子,反而愿意挺 身相助。这么好的百姓,说什么也要带他们回家,一个不落! 宇文神举见口头劝说无效,便决定换一种更直接的“劝说”方式。他下令禁军从正面和左右两面三路围去,全部就位后他一声令下,几千名禁军全部亮出明晃晃的刀刃。从空中望去,如同一张满是獠牙的巨嘴,正欲一口吞掉那些不带片铁的百姓。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即刻散去!”宇文神举大吼。 众人岿然不动。 宇文神举终于拔出了佩剑,刃如霜秋,寒光森森。 “慢着!”人群的最前列传来一声厉喝。 宇文神举看向萧岿:“事已至此,梁侯还有何指教?” 萧岿正色道:“只有亡国之时,帝宅门前才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敢问将军此举意欲何为?” 宇文神举顿时汗流如注,不是热的,而是吓的——要说宫门前杀一两个人不稀奇,但要伏尸上万,鲜血洗地,那是王朝行将灭亡时才有的景象! 他正进退两难间,就见北面又涌来了一群人。他们人数不多,也就一百来号,但分量却不轻,光是开府仪同三司就能找出一二十个。更要命的是,这些人和殷不害一样,不是画坛圣手,就是诗坛巨擘,比如当今文坛宗师庾信、周易大家周弘正,个个都是朝廷敬重和推崇的当世大家。当然,他们也都是南梁的旧臣。 这些人直接来到人群的最前排,二话不说,默然跪坐于萧岿身后,摆明了就是来给萧岿声援的。 宇文神举纳闷儿了,往日里这些人都老老实实的,怎么今日个个犯倔,难道昨晚都吃了驴肉? 但无论如何,现在就是借他两个胆,也不敢喊打喊杀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将这个烫手的山芋送到露寝殿,交由宇文护这些大佬们裁决。 宇文护原本是计划开一开杀戒的,但一听这些“刁民”的人数,也有些犯怵。天子宅前,首善之地,要是被杀得血气冲天,以后天子要不要出门?百官还要不要经由此道上朝? 他空有曹操之心,却终究没有宁肯我负天下人的霸气。焦急之下,他便问计众人,这事该怎么办? 作为当年攻下江陵的主帅,于谨对此事颇为不快,主张直接派人把萧岿抓进来,让这些刁民群虫无首,看他们还敢在宫门前放肆! 赵贵连忙说不可:“诸公想想,就算把萧岿抓了去,但庾信、殷不害还在。有他们登高一呼,分散在长安一带的十万南梁旧民全部涌来可怎么应对?” 而且不少南梁旧民都在此地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他们全部发动起来何止十万? “难道就任由这些刁民在天子宅前肆意妄为?”尉迟纲与宇文护一起长大,又是先帝宇文泰的外甥,最不能容忍宇文家的颜面受损。 这时,长着一张中年妇人容貌,人称“阿婆面”的唐国公李昞出列,向上座的六官建言道:“依我愚见,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大冢宰一句客气话,请萧岿到殿中议事,那些江南旧民自然散去。” “请他?本座现在还没废了他,已是厚待于他了!” 面对宇文护的咆哮,李昞还是阿婆般地不紧不慢:“只要到了这里,废他还是杀他,全凭大冢宰一句话。” 宇文护这才面色稍霁:“这主意不错,不如你小子就辛苦一趟,去外面传下萧岿。” 李昞外表看上去已过不惑,但他实际上才二十八岁,是北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办事沉稳、干练,所以宇文护把这事交给他很放心。 李昞起身没有立即接令,而是追问了一句:“那下官是用陛下的名义,还是大冢宰的名义宣见梁侯?” 众人商量了半天,这才想起还没征求皇帝宇文邕的意见。 宇文护随意看了眼御座上的宇文邕,只见这位堂弟如同刻在了龙椅上一般,毫无表情,亦毫无表示。 “就用陛下的名义吧。”宇文护理所当然地代答道。 就你这块木头,当柴火都嫌硬!宇文护懒得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瞬,就把目光转向了李昞。 李昞当即领命,转身快步走出大殿,直奔玄武门而去。 能像尊佛像一样稳坐一个半时辰,这位陛下恐怕是佛陀转世,深不可测呀……李昞越想越觉得朝堂是个是非之地,还是远离的好。 虽然揣着满肚子的心事,但李昞脚下不敢有丝毫迟疑,紧赶慢赶用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终于来到了玄武门外。 此时日头已升到中天,正是阳光最为毒辣的时候。李昞却赫然发现宫门外整整齐齐跪坐了数百尺长的人群,一眼都望不到头,那阵势都赶上了宇文邕的登基大典! 人群的最前列,一个霞明玉映的年轻男子昂首独立。远观之下,其颜如玉,其目如冰,其神如兰,温润之感扑面而来,竟让李昞感到一阵清凉。 他理了理精神,上前几步,与萧岿对视了不过几瞬,却猛然间感到此君目中坚冰集背后的万众不忿、不屈、不退于一身,竟有千年不化之势,令烈日当头的他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凛冽! 短时间内,李昞的心就从盛夏、仲秋一路来到了寒冬,他不禁奇怪,这萧岿难道是五台山的清凉石转世? 走近萧岿之前,李昞不得不再次调整了下心情,先来到宇文神举旁边,叱令:“梁侯乃先帝的王弟,我大周的贵宾,将军纵兵刀剑相向,也太不知礼数了!” 宇文神举何等的聪明,知道这定是宫里的意思,赶紧认错:“这些人擅自聚众宫门前,我怕伤到梁侯,故而行事鲁莽了些。” 然后他朝手下大手一挥:“刀剑回鞘,撤兵回营!” 闻听此言,殷不害、周弘正等人这才面色稍霁,朝廷总算是让步了。 禁军那厢忙着回撤,李昞这厢快行两步来到萧岿近前,先躬身行礼,然后重新挺直腰板道:“传天子口谕,宣梁侯即刻至露寝殿,面陈机要。” 终于肯见我了!萧岿轻吐了口气,不过是还问了一句:“敢问这位大人,都有谁在露寝殿中?” 如果只是宇文护、宇文邕两人,就算他舌灿莲花,也是白搭。 李昞不明所以,照实答道:“六官、六部主官、十二位大将军等中外要员俱在。” 萧岿拱手谢过,然后转身面朝绵延如滔滔大河的众多江南百姓行了标准的旁三揖——连拜三次,且每一揖都是长揖。没人知道的是,每一揖对暴晒了半天的萧岿来说都是重重的负担。 显然,他已经中暑了。 “诸位之大恩天高地厚,我萧岿在此谢过!” 殷不害等前排众人赶紧起身,代表所有江南旧民以长揖还礼——他们还是头脑清醒的,如果行参拜天子之礼,只会给萧岿带来杀身之祸。 “大周先帝宇文泰曾有遗命,所有江南客民只要缴纳赎金,便可回归故地。我萧岿无以为报,今日便奉上你们所有人的赎金,帮大家回家,回到江陵!”尽管喉咙干涸,但萧岿还是用尽了全力,确保更多的人能听到他的话,也是父皇临终前想对这些同胞说的话。 萧岿面前的众人纷纷被戳中了泪点,瞬间皆是大哭不止,如杜鹃泣血。九年前,他们连亲人的尸体都没来得及掩埋,过冬的衣服都没赶上收拾,就被全家、全巷、全村地驱赶上路。这些年来,他们有的寄人篱下,有的为奴为仆,过着低人一等的生活。 每一个月圆的夜晚,他们都会想起江陵的百洲连天、杨柳花村, 梦回渚宫水乡,回到那个叫家的地方。 萧岿接下来还有更大的一场战斗要接着儿,同时也不忍听到这些客民的悲鸣,便又作了一个长揖,请他们赶紧散去,不要在此饱受烈日暴晒了。 随后他请李昞头前引路,随其步入了玄武门。 虽然因为中暑的原因,头有点儿重,但萧岿一进入未央宫中,却忽然有些激动——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三座高耸入云、须得仰视的彼此独立,又首尾相连的前殿。七百多年前,正是萧岿的先祖萧何斩去龙首山的大顶,建成此长安之巅。 祖先的荣耀在前,自己却得低头俯首,前来朝见居于此的他国帝王将相,萧岿倍感有辱先人之名。 一路上,李昞除了“这边走”“这边请”,不敢主动与萧岿多说一句其他的话,因为宫中随意经过的宫女、内侍中,指不定谁就是宇文护的眼睛、耳朵。毫不夸张地说,进入玄武门的一刻,就等于落入了宇文护的手掌。即便是一只蚊子,大冢宰也能轻易知晓它是公是母! 生死大战在前,萧岿却是一脸坦然,时不时地问李昞哪里是麒麟阁,哪里是柏梁台。上次他来长安,也只是有幸在前殿被宇文毓宴请了一番,并未涉足更深。此刻不搞明白,也许就再没机会了。 让他倍感失落的是,一直临近露寝殿,他都没有看到妻子张雪瑶被软禁的地方——石渠阁。 到了露寝殿前,李昞赶忙轻咳了两声,示意他不要再问东问西了。萧岿知趣地正了正衣冠,掸了掸灰尘。由于他没有剑履上殿的特权,还得脱去脚上的一双素履,然后才能随李昞步入殿中。 萧岿拿眼一扫,殿中御阶之上正坐着一个面有紫光、髯须飘飘的年轻人,想来他便是如今未央宫的主人宇文邕。 他找好位置站定,弯腰作了一个深揖——按照两国既定礼数,他是不用大礼参拜的。 宇文邕今天终于破天荒地开了第二次口:“梁侯平身。” 然后又把嘴闭得紧紧的,变回了石像模样,仿佛菩萨显灵后着急归返天庭一样。懂得保命的聪明人,萧岿直起身,余光快速扫了一下两边的众人——紧挨着御阶的是两个对称的高台,上座包括宇文护、赵贵在内的六个气冲斗牛之辈,年岁最小的也不下四十,这一定就是总领北周国事的六官了。 六人下首两侧,各有质地不一、等级分明的数十个卧垫,东侧上座者头戴持重有度的进贤冠,西侧上座者头戴英气十足的武弁,想来这便是六官尚书、十二大将军、二十四开府等文武官员了。 不等萧岿喘口气,六官首座的宇文护噌地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露寝殿中央,霍然隔在了萧岿与宇文邕的中间。宇文护身形高大,壮如山岳,一时之间,萧岿眼中只有大冢宰,而无北周天子。 “梁侯,你可知罪?” 萧岿既为君,便无须对一个臣子低头,即便宇文护是无冕之王。 “这些年,大周之索取,我国无不竭尽所能,大周之号令,我国无不马首是瞻。请问大冢宰何罪之有?” 装傻的同时,萧岿余光一扫,还偷瞄了下大冢宰的鞋子,赤色的鞋子,谓之金舄,这可是天子才能穿的物什!虽然颜色、花纹与真正的金舄有些许的差别。 宇文护针尖般的瞳仁微微一收,锋芒尽露:“殴打特使也叫马首是瞻?拒绝圣命也敢妄称竭尽所能?我看你们举国全是乱臣贼子,臣子当杀,国主当废!” 说话的同时,他朝殿中的金瓜武士一使眼色,就要将萧岿拿下。 萧岿觉察出了他的杀机,强忍头痛,高声反击道:“圣旨上说要我西梁招募十万大军配合东征,我国并未拒绝,只是表示需要时日。但吕思明宣完旨意后,非要旨到兵走,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萧岿说着转身面朝众人求取共鸣。被他如此“颠倒黑白”一番,北周一些朝臣果然面有同情之色。 那些蠢蠢欲动的金瓜武士看看宇文护,到底要不要动手?宇文护摇了摇头,此时动手不是有杀人灭口之嫌吗? 萧岿抓住时机,询问众文武:“难道贵国东征令一下,明日就可集结完二十万大军?” 众人皆是摇摇头,别说十万人,就是一万人也得配齐战马、副马、马料、箭支、军服、帐篷、口粮等物资,才能远征,这还不算各处兵马的集结时间。 “胡说,吕思明怎么会说出这么不可理喻的话?”宇文护叱问道。 萧岿转过身,淡然迎视着宇文护:“我西梁百官皆在场,皆可作证,岂能有假?” 宇文护转向田弘,田弘表示当时他和崔使君都不在宫中,无法辨别真伪。 “就算是如此,尔等言明难处便是,怎么可以殴打吕思明,还是百官一起动的手!”宇文护双拳紧握,“你们置大周的国威于何地?又置大周天子于何地?” 宇文护的怒问久久回荡在大殿之上,几欲把殿顶震飞。 尉迟纲、豆卢宁和不少武将都是怒目而视,恨不能一起上前啃食萧岿,为大周的国威讨还公道。 萧岿面无惧色,如实陈述道:“如果吕思明仅仅是刁难还好,但他逼迫我如交不出兵马,那就只能二选一——要么将百官、百姓全部迁往长安为奴,要么让出皇位,由大冢宰另行任命亲近之人。” 殿中众人顿时炸了锅,吕思明竟敢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这不是要人家亡国?更重要的是,撤销藩国乃国之大事,起码也得经六官协商一致,方可付诸实施,宇文护这么干不是独断专行吗?最不能容忍的是,计划另立的新君还是宇文护的亲信! 众人替萧岿不平之余,纷纷看向宇文护。 宇文护好不尴尬,他原本没想到萧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长安,所以才敢让吕思明放心大胆地在江陵胡作非为。今天得知萧岿突然出现,他计划着不让萧岿上殿,只想等太阳把他晒得七荤八素,替吕思明出够气后,再来一道圣旨,直接废了他的帝位。孰料这小子竟然搬来那么多救兵,事到如今,倒让他反客为主了! 赵贵首先发难:“萨保,是你叫吕思明这么说的?” “这萧岿一派胡言!吕思明是大周天子的特使,只会传圣旨上有的东西,怎么敢节外生枝?”宇文护认准了一条,口说的东西无凭无据,自己抵死不认,谁能奈我何? 当然,这也得感谢崔士谦公事公办,没亲耳听到的话,一句不提。 侯莫陈崇可不想被随意糊弄,嗓门儿一向很大的他大声嚷嚷道:“如果不是吕思明逼人太甚,想必西梁那些文文弱弱的朝臣也不会如此乖张,行恶狼猛虎之事。” 萧岿立即附和:“这位大人明鉴,第一个动手之人是度支尚书傅准。他以文才词赋闻名江左,岂是孟浪之人?” “是萧绎死前,为他送行的那个傅准?”大司空于谨想起了这个人。 九年前他攻克江陵后,派人前去处决梁元帝萧绎。当时南梁群臣避之不及,只有这个傅准独自请求前去为萧绎送行。所以他对此人很是钦佩,当时要不是萧詧苦苦哀求,他早就带来长安了。 萧岿九年前便见过于谨,点点头道:“燕国公好记性!” 然后他将当日的情形重新描述了一番。当然重点不是傅准、岑善方他们如何揍吕思明的,而是吕思明如何不断威胁、羞辱西梁百官,不知收敛,从而“活该”挨揍的。 崔士谦的奏疏只是讲了结果,中间的过程一概没提,加之吕思明本人不在,北周众文武便只能把萧岿的一面之词当成了事实。当然还有一层原因,吕思明仗着是宇文护的亲信,平日里狐假虎威,连赵贵、侯莫陈崇都不放在眼里,被众人背地里称为“小冢宰”。这厮在朝中早已是天怒人怨,因此大家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听完萧岿的陈述,赵贵起身来到宇文护近前,面有不善道:“萨保,吕思明想要逼梁侯退位,梁侯上殿之前你也想废掉他的帝位。你倒是说说,吕思明到底是与你心有灵犀,还是本就秉了你的意呢?” 赵贵、侯莫陈崇、于谨三人是随宇文泰一起打江山的老前辈,荣居至尊之位的八大上柱国之列,就算如今被宇文护用尽手段架空,但面子上宇文护还是要尊敬一二的。 所以宇文护只能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楚国公休要受外人挑拨,我身居大冢宰,维护大周国威义不容辞,因而主张废掉梁侯。如果国公居于此位,想来也会以国事为重的。” 看宇文护口气软了一些,萧岿敏锐地意识到发起致命一击的时候到了——致吕思明的命,而非宇文护的命!宇文护毕竟是北周的“曹操”,树大根深,凭区区口舌之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扳倒的。既然不能断其手掌,那就先断其手指。 拿定主意,萧岿面向宇文护及其余五官道:“大冢宰允厥执中,世所公认,当然不会心存私念!” 宇文护和赵贵皆是一愣,这小子到底哪头的? “但,吕思明宵小之辈,欺上瞒下,想必诸位也是有目共睹。”萧岿立即话锋一转,直指赵贵等人心坎。 侯莫陈崇用满是伤痕的大手捋着胡须道:“何止是欺上瞒下,简直是无法无天!上次老夫请求恩荫一子为官,他竟擅自代大冢宰朱批不可!” 宇文护只能假装不知,忙问有这种事? 平时大伙都对吕思明敢怒不敢言,现在有人当众挑起了话头,自然是群起而攻之。唾沫星子很快汇聚成滔滔大河,淹得宇文护喘不过气来。 自七年前他从叔叔宇文泰手中接过权柄以来,他一步步将皇帝变成了摆设,一点点将六官手中的权力架空,一个个把独孤信这些胆敢挑战自己权威的老家伙们除掉,没想到有些人还是敢对自己公然发泄不满。 看来,本座自立为帝的计划要推一推了…… “萨保,”赵贵挟众人之怒唤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吕思明?” “这……他固然有错,但平日里的功劳和苦劳也是有的,依我看功过相抵,我严加诫勉一番,谅他不敢再犯。” 都这个时候了,还舍不得丢车保帅,这宇文萨保哪是曹操,分明是优柔寡断的曹爽!萧岿暗忖。他上殿之前就已下定决心,要扳倒吕思明,让宇文护当着众臣的面办成铁案,否则等此獠的奏报送到宇文护手上,那就胜负难料了。 于是他趁赵贵寻话的当儿,又捅出一个猛料:“当日吕思明与我众臣相搏之时,曾怒曰‘等晋国公世子做了这皇位,有你们好受的’。敢问大冢宰,可知此事?” 露寝殿彻底炸了,宇文护就是晋国公,他的世子宇文训本该继承他的国公爵位,如果做了西梁的皇帝,那身为老子的宇文护是不是也该升一升了?大冢宰天子之下,百官之上,再升一步,那岂不就是天子了? 不用赵贵、侯莫陈崇相逼,宇文护当即弃吕思明如敝屣,宣布免去其本兼各职,由崔士谦就地擒拿,押送回长安。 总算完成了第一步,萧岿心中轻出一口气,然后面上依旧古井不波地迎视着宇文护。后者此刻的眼神足以一口吞下他。 果然,宇文护拿募兵一事质问萧岿:“梁侯既不打算违抗圣旨,那你的十万大军何时可以凑齐?” 变不出这十万人来,本座照样有办法废了你! 不仅是他,赵贵、达奚武等人皆是注视着萧岿。就在刚才萧岿上殿之前,他们对东征的讨论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到底是从南路出潼关,直攻洛阳,还是东渡黄河,从汾河谷地北上,攻打晋阳? 攻洛阳的好处在于河南之地一马平川,便于骑兵纵横驰骋。且北齐的两大兵团——晋阳军、京畿军都不在此地,兵力空虚,只需三五万人便可手到擒来。 相比之下,从汾河谷地进攻,需要沿汾河一路北上,攻破北齐名将斛律光重兵驻守的晋州,然后才能进入晋中盆地,继而迎战十多万之众的晋阳军。晋阳军的主力是北齐乃至当今天下最为精锐的百保鲜卑,个个以一当百,光是对付他们就少不了二十万人。 前一种方案由郑国公达奚武提出,他的想法是稳扎稳打,先占领河南,再图河北、晋阳,一口口把北齐蚕食掉。后一种方案由隋国公杨忠提出,他的目标很明确,北齐虽然定都邺城,但晋阳乃是起家的地方,号为别都。如果能直接端掉西贼的这个老巢,吓破敌人的狗胆,那么邺城、洛阳就不攻自破。 两种观点虽然都有支持者,但多数人更倾向于杨忠的想法,一来多年前的邙山之战就是达奚武方案的翻版,惨败的先例令众人心有余悸;二来攻洛阳,晋阳军必然南下救援,到时我军两面受敌,还是免不了和精锐的晋阳军对决;三来攻打晋阳,乃是破天荒头一回,此为出奇兵,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如果端掉老窝,北齐必亡无疑! 但问题也来了,杨忠的方案虽好,却需要至少三十万大军,仅凭北周一己之力短时间内是无法补齐这十万人的缺口的。 而这正是宇文护最初的如意算盘所在——只要凑不齐这十万大军,东征之事就会不了了之,或者改为达奚武的方案。这套方案如隔靴搔痒,根本伤不了北齐的筋骨,老母阎氏的安全自然有了保障。到时自己既可以洗去因为老母而不愿东征的污名,也可以借此迫使萧岿让位,把儿子宇文训扶上西梁皇位,正可谓一箭双雕! 孰料萧岿这小子奸诈之极,没有乖乖在江陵引颈就戮,反而跑到长安大闹未央宫,破坏了他的一盘好棋。 不过现在他只是输了一半,以西梁那弹丸之地根本变不出十万铁骑,到时萧岿还得让出皇位。宇文护计划好了,这次先避避嫌,暂时先让他的五弟萧岩当两天皇帝,然后过个一年半载,找个由头废了他,这皇位还是吾儿宇文训的。 宇文护千算万算,唯一漏算了萧岿。萧岿登基一年来,一直通过沈重关注着长安的动向,自然对宇文护的打算心知肚明。这次他敢闯龙潭虎穴,早已预备好了一条万全之策。 面对宇文护的逼问,他坦然道:“这十万人全是骑兵,且所骑全是漠北骏马,保准让北齐吃尽苦头!” “好大的口气!”宇文护捋了捋扫帚般四张的胡须,“本座只问你,他们多长时间可以集结完毕?” “三个月足矣!” “三个月太长了。” 萧岿微微一笑:“如果是比百保鲜卑更厉害的精兵呢?” 北周众人皆撇了撇嘴,当今天下,哪里还有比他们更强的劲旅?百保鲜卑的祖辈世代驻守阴山的六个缺口,阻挡了北方柔然帝国一次又一次的南侵。所谓百炼成钢,百战成精,他们百年铸一剑,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比下去的? 没想到萧岿还真比下去了。 “诸位比我清楚,百保鲜卑此等天下精兵,当年也只是对柔然采取守势。如今柔然业已亡国,而攻灭柔然的人岂不是比百保鲜卑更强!” 众人脑海中同时蹦出一个名字——木杆可汗阿史那燕都!此人手下控弦百万,八年前率兵攻打柔然,拓地万里,想对付百保鲜卑还真是绰绰有余。 宇文护却相当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梁侯久在江陵那井底之地,难怪会想出如此浅薄的法子。阿史那燕都所控疆域是大周四倍之多,所控兵马不下我大周五倍,你倒是说说他如何肯屈尊与我一同联手攻齐?” 他更想说的是,木杆可汗阿史那燕都不来找我麻烦,就已是阿弥陀佛了! 这燕都崛起不过数年,不仅全盘接收了从前柔然帝国的地盘,还进一步扩大,如今的实力比大周、北齐加起来还要强,岂能听大周调遣? “木杆可汗出不出兵不在于两国实力强弱,而在于关系的亲疏!”萧岿侃侃而谈道,“如果大周皇室与阿史那氏成为一家人,大冢宰觉得他会不会出兵帮自家人?” “你是说联姻?”赵贵连连拍手称妙,“这主意好,自古皇子、公主们的婚姻就是化敌为友的良药!” “楚国公此言差矣,木杆可汗高高在上,他能看得上我们的公主?”尉迟纲质疑道,其实他是不想让自己的表妹们嫁去漠北苦寒之地。 宇文护干脆挑明了说:“先帝将他的子女全部托付于本座,现在未出嫁的几个堂妹中,最年长的不过十二岁,如何受到了漠北的酷寒?梁侯你居心何在?!” 众人都没注意的御阶之上,宇文邕的眼皮终于眨了一下。 萧岿连连摇头:“和亲难道就一定要嫁女、嫁妹予人?身为堂堂七尺男儿,这种狠心的事我是做不出来。” 他轻飘飘一句话,反倒让宇文护、尉迟纲成了狠心之人。 “那你想怎样?”宇文护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形式的和亲。 萧岿忽然面朝御阶之上的宇文邕垂首道:“我听闻陛下虽然后宫佳丽众多,但至今尚未封后,不如以陛下之名向木杆可汗求亲,迎娶他最疼爱的三公主为后,想来他必不会回绝!” 和亲还能这么玩?北周众人皆是如梦初醒。自汉高祖刘邦和亲起,中原王朝和漠北游牧大国结亲,都是以前者嫁女、嫁妹为主。久而久之,这种方式竟然成了不成文的惯例,且在中原人的心中根深蒂固。萧岿突然反其道而行,令众人大呼意外的同时,也把目光集中在了宇文邕身上——除去上朝时大礼参拜,这还是皇帝陛下今天第一次成为大众瞩目的焦点。 然而令萧岿在内的众人失望的是,面对人生大事,宇文邕还是尊雷打不动的石像,木然的表情仿佛深深刻在了脸上。 宇文护忍不住问了句:“陛下的意思如何?” 他明显感到不少人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因为一旦事成,北周的北部威胁顿消,反而多了一个强大的盟友。相比之下,北齐北部的压力就会陡然加大。集两国之力对一国,这正是此消彼长的良策!所以他不好自专,只能问一问堂弟的意思。 “是呀是呀,皇后执掌六宫,协理天子,干系重大,陛下得亲自表个态呀?”赵贵可算逮着了机会,巴不得宇文邕多说几句,免得老让他的堂兄“代言”。当然,他更想的是宇文邕能够同意,如此萧岿再把这事办成了,到时木已成舟,宇文护想不出兵都不行了。 宇文邕木然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艰难,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最后才憋出一句:“朕每日三省,朕慈否?朕俭否?朕何德何能成为这天子?” 完了?!萧岿等了半天,也不见宇文邕再动动嘴。 赵贵忍不住从卧垫上直起上身,追问道:“陛下是同意了?如此,我大周得到木杆可汗这个奥援,便可从东、北两个方向对北齐形成包围之势!” 宇文护瞪了他一眼,也追问一句:“陛下是不是不愿意?左昭仪李娥姿一向为陛下所宠爱,且已诞下皇长子,她才是陛下心中的皇后人选吧?” 两人正意见相左,侯莫陈崇那张足以容下一个半拳头的嘴里蹦出一句:“李娥姿额窄面尖,不是旺国旺夫之相,不可为后。” 尉迟纲当即指责其目无尊上,信口开河。侯莫陈崇仗着自己是大司徒,振振有词地翻起旧账,李娥姿一家本是江陵大族,九年前迁到长安后,家中长辈先后过世,这难道是富贵之命?他这么一说,竟然引来不少人点头。 “都闭嘴!”宇文护粗暴地打断道,“此事还得陛下定夺,你们休得聒噪!” 见躲不过去,宇文邕长叹了一声:“朕无德无能,这皇冠本就是大哥强塞过来的。如此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众卿为何要把此等难事交由朕来定夺?” 见他又要把球踢出去,萧岿躬身劝谏道:“陛下即便不坐这龙椅,也是妻儿的一家之长,为全家选个主母,职责所在!” 宇文邕沉默了半天,终是点了点头:“就依梁侯之言,和亲。” 萧岿正要松口气,宇文邕又补充了一句——但有言在先,这三公主要是也额窄面尖,朕宁肯不要! 众人无不摇头,他们谁不知道阿史那燕都脸出奇的大,出奇的红,怎么可能生出个小脸蛋的女儿。 和亲的大方向定下来之后,便是派谁前去和亲。宇文护怪这事全是由萧岿挑起的,便主张派他前去,如果拿不回婚约,那就等同抗旨! 这下朝堂之上没一个人帮萧岿说话,谁敢多嘴,那么替萧岿背锅的指定是他。 萧岿坦然接受,不过他有个条件:他可以为事实上的和亲正使,但名义上的正使、副使还需大周的大臣。不然岂不显得偌大的周朝无人? 这个要求不过分,六官商量了一番,决定派御伯大夫杨荐、左武伯王庆为正副二使,两日后北上。御伯大夫是宇文邕的侍从总管,左武伯则是皇宫半个卫戍区的主事,都是宇文邕身边的亲近之人。二人一文一武,甚为妥当。 萧岿却力谏不可,一定要等十日后。 “这是为何?”宇文护恨不能他们早点儿仓促前去,无功而返。 萧岿又是朝宇文邕深深一揖:“木杆可汗势头正盛,又是迎娶他最心爱的女儿,没有足够分量的聘礼是不行的。臣知道大周朝廷爱惜百姓,民生支出较多,以致连年入不敷出,所以情愿为陛下分担一二。十日后便有一批金子运到,可解此燃眉之急。” “多少金子?”宇文护、赵贵、侯莫陈崇等六官几乎异口同声。 什么民生支出颇多,实乃关中贫瘠,国力太弱。 萧岿伸出一个巴掌,众人正要问五百斤,只见他又伸出一个巴掌。 “一千斤?”宇文护眼冒金光。 “一万斤。”萧岿淡淡道。 整个露寝殿顿时吞咽口水声四起,这别说是娶个公主,就是娶个后宫都绰绰有余! “我计划用其中一千斤作聘礼,另外九千斤作为东征的军费。” 这下太好了,连打仗的钱都有了!无论是主张大打的杨忠,还是倾向于小打的达奚武都是面有红光。 “梁侯为何如此慷慨?”赵贵还算冷静,因为他注意到萧岿的揖礼还未行完。 萧岿正色道:“臣闻七年前,先帝驾崩之时,曾对百官说只要缴纳赎金,当年从江陵北迁的客民皆可放归故土。父皇数年来省吃俭用,连战火毁掉的宫苑都未曾修过一砖一瓦,才终于攒下这笔赎金,臣叩请陛下恩准,允许这十万客民回归家乡!” 说完,萧岿大礼叩拜于御阶前。原本身为国主的他是无须下跪的。 适才还亢奋的大殿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梁主妙计三国乱 兰陵入阵天下扬 * 我们无法选择出身,有时候别人眼中光鲜亮丽的出身,却是命运加诸于我们的无法逃避的枷锁。英勇睿智如兰陵王高长恭,智谋无双如梁帝萧岿都无法逃脱身在帝王家、束在帝王家的出身之囚。而二人的对决,既是历史的必然,也影响着历史长河的流向。 * 帝术、权谋、诡诈、机变、民心,乱世群雄谁主沉浮 * 历史离我们远去,可是前人在历史中显示出的智慧却给我们当下的生活以无尽的启示。这套书,不仅让读者可以了解南北朝时期,那些鲜为人知的历史故事,那些不曾被仔细解读的闪光人物;还可以作为在职场、商场上不断提升自己的观镜秘籍。以史为镜,可以观心、明理、去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