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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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的力量 几天前，我回到乡下，见到了一只雏鸟。它孤单 地蜷缩在拳头大的鸟窝里，只要谁稍稍触到鸟窝，它 就似乎嗅到了危险的信号，马上发出尖叫，仿佛是在 寻求母亲的保护。 事情发生在那天下午，邻居会芬来了。我有一年 没有回乡下老家了，老家人把我当成稀客似的，左邻 右舍都跑来看望我。对于会芬的到来，我并不奇怪。 会芬是咸宁人，她在深圳打工，跟村里的三林相识。 她爱三林，跟着他回来，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如今， 三林又到外面打工了，她留在家里照顾孩子。他们的 大儿子豪豪已经3岁了，小儿子庆然只有半岁。坐在 院子里，我们俩交谈起来，我望着她怀里的庆然，又 看看她带在身旁的豪豪，感觉日子太不容易了。为了 陪会芬，我把母亲从地里薅回来的豇豆茎从檐下拿了 一些放在跟前，摘起豇豆来。摘完了一抱儿，又去檐 下拿的时候，看到了一只鸟窝挂在豇豆茎上。更意外 的是，鸟窝里还躺着一个小生命。 那小生命应该是刚出生，浑身没有羽毛，眼睛也 没有睁开，躺在里面，只有半根手指那么长，实在太 小，太可怜了。哎哟，这鸟妈妈为什么不把它和孩子 的家建在大树上，而要建在豇豆茎上呢，建这么低， 多容易被毁坏呀。它去哪里了，回来了找不到自己的 孩子怎么办？ 我有些埋怨鸟妈妈。把手伸过去，碰了一下鸟窝 ，雏鸟立刻仰起头，张大黄黄的嘴巴，发出哀鸣。那 稚嫩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疼。 我把手缩回来了，雏鸟依然叫着。我始终想不出 办法来解决这件事。这时候，我想起自己年幼时不小 心摔跤了，把头摔流血了，或把膝盖摔破了，总是边 大声哭，边呼喊着母亲。似乎母亲就是止痛药，希望 她飞快地朝我跑来，抚摸着我受伤的身体部位，最好 再找到一些好吃的零食哄哄我，我的哭声也就渐渐地 弱下去了。后来，长大了，在社会中行走，面对复杂 的人世，一不留神，心灵受到创伤的时候，一个人躲 在无人的角落痛哭，也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母亲。给她 打个电话，即使什么也不说，只听听她的声音，便是 一种安慰。母亲就是孩子的保护神，是避风港，是一 片天空，也是一条风筝线，线的一头在她的手里，成 为牵挂。雏鸟是不是在哭，在想它的妈妈了，在喊它 的妈妈？ 我手忙脚乱地试了试，就像摘掉了一个豇豆荚一 样，把鸟窝从豇豆茎上摘下来放在一旁。雏鸟的无助 ，让我也感到无助。豪豪围过来了，会芬抱着庆然也 围过来了。看着它张大嘴巴的样子，好像在向会芬求 助。豪豪把头凑在跟前看，又伸出手，好像想把它捉 在手中玩一下，会芬阻止了，不让他碰。 “妈妈！”豪豪跑到院边叫起来。 会芬说：“怎么啦？” 豪豪说：“我叫鸟的妈妈快来。” 雏鸟的妈妈谁知道在哪里。院边的电线上落了一 只鸟在啼叫着，我猜想是不是它。也许不是。雏鸟一 直叫，它除了想寻找自己的妈妈，是不是真的饿了？ 喂它吃点什么呢，馍馍、熟红薯怎么样？会芬说会噎 着它的。我便用一只小碗舀了水来。该怎么喂它喝水 呢？它的嘴张开着，我因为紧张，匆匆把碗举到鸟窝 的上面，朝它的嘴里倒了一丁点水。雏鸟像是喝到了 ，它把头低下去，翕动着嘴巴。我很兴奋，又倒了一 下、两下、三下。雏鸟偶尔喝到了，偶尔它的嘴巴没 有接到水，水便流进了鸟窝。鸟窝湿了，我只好放在 太阳下晒。会芬说：“你应该用竹签在水里蘸一下， 把水滴到它的嘴里。”可不是吗？我真后悔，而且觉 得自己真的缺少经验，对不起雏鸟。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心里向这只雏鸟道歉。 母亲回来后，把鸟窝拿去放在房后的树丫上。我 关心着这只雏鸟，希望鸟妈妈能够找到它的这个孩子 。在我离开老家的前一天晚上，我找到了鸟窝，看到 雏鸟依偎在一只身体受伤的大鸟怀里，大鸟用嘴巴喂 它吃着什么。我高兴之余，产生疑问，鸟妈妈是怎么 找到雏鸟的？这大概靠的是母爱的力量吧。鸟妈妈因 为惦记着雏鸟，历尽千辛万苦也能找到它。 这只是我的判断，或者是我的幻想而已，并非完 全正确。但我联想到自己的母亲，不能不承认，母爱 的力量散发着金子般的光芒，照耀着孩子。P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