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全三册)

夜奔(全三册)
作者: 苏生
出版社: 广东人民
原售价: 188.00
折扣价: 112.80
折扣购买: 夜奔(全三册)
ISBN: 9787218170220

作者简介

苏生,女,1994年出生,文学硕士。2020年创作作品《夜奔》,2021年完稿。

内容简介

金句 人间的缺憾和动荡那么多,可月亮还是该圆就圆。 没有人见过林冲,正如中国画的“山水”也从不是“这”座山、“那”道水。意在笔先,气韵生动,那便是英雄与山水共同的来路与归处。 舞台向她关闭了,书籍却为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于是从未进过学堂的她始知戏、书、人都是可以被禁的,但思想不死,滚烫的暗流永远奔往自由的方向。 黑、白、红三种色彩,却勾勒出痴男怨女的万千众生相,不同的人皆可饰演同一个角色,同一个扮相又时而模糊了不同的本来面目…… 在《水浒》里,他那一夜是奔出来了,可是奔上了梁山,最后又怎样了呢?有了这么个绝望的结局做底子,那一场满怀希望的‘夜奔’才显得那么美。 做女人是“命”,上天注定;而演男人是“生”,使她感到自己在戏里生生不息、生龙活虎,不止于活着,而且在创造。 人生是条不归路,旧事、故园、离人,俱不可追。但琴音戏腔不会老。 一无所有的人、不能回头的路,又何惧殊死一搏?……所有逃过、奔过的人都懂得林冲。 都说人生如戏,可是戏中人从不知对方的脚本。相遇与错过,重逢与永别,也许完完全全是偶然,也许没有谁和谁必定要在一起。毕竟人生在世从来就是一场独角戏啊。 他们耐心地等待戏中人将秘密一点点道出,情绪一层层铺陈,最后才等到那句把欢畅冲到顶峰的嘎调“叫小番”。 多奇妙啊,人生的每一天都不可复来,戏台上却总有新人唱着旧故事。 缘分尽了,物品可以分得清清楚楚,物品里面盛放的岁月和记忆却分不清。纵是分不清,走错的路也不能回头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可是每天都有太多人到不了明天了。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叹儿女浮生皆一梦,这聚散二字总成空。原来书上写的、戏里唱的所言不虚。所有发生在错误的时间地点、错误的男女之间的深情,总不免收束于冤苦和怨望。 “爸、爸…… ”小义儿叫着,伸出小手去胡噜父亲的脸,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她抹掉了,又落下。 孩子是哭泣的能手,他们擅长大哭,嚎哭,甚至假哭,大多为了表达本能的生理需求;但孩子不懂大人无声的哭,尤其是那些说不出原因的悲伤。 凡俗的日日夜夜也是这样,不经意间几十载岁月就滔滔而过了,梦醒不知乡关何处。 丝竹管弦最适于感时伤怀,可词曲再凄楚也不如空山里风扫落叶的秋声。 戏里的角色是永恒的,而人生苦短。 那些人那些事,有惊才绝艺,也有争锋斗狠,有风光无限,亦有道不尽的苍凉。一个个好角儿、一出出好戏就那样在乱世里野蛮生长起来…… 很多事都是这样,在看似势同水火的“新”“旧”之间,时间的溪流向来是欲断难断的。 那是藏在宏大叙事皱褶里的美丽与哀愁,在历史的天空中雁过无痕,但应该有人去找寻、收集它的羽毛,证明那雁儿曾来过。 做女人是“命”,上天注定;而演男人是“生”,使她感到自己在戏里生生不息、生龙活虎,不止于活着,而且在创造。 而所谓“历史”,也无非是由一个个生命、一段段故事汇成的洪流。 今人觉得戏曲离现实太远了,其实曲短情长,绵长得足以穿越时光,也横跨海峡。 人生无非是这两条路,一条在台上,一条在台下。 孩子就是孩子,以为这世上所有事只要自己坚持便一定能达到目的,无非是用两个法子,“哭”或“忍着不哭”。 古老的戏曲艺术在时光长河中延续着永恒的魔力。 段落试读 蒋凤仪站在这方寸之间,如与天地同在。她想唱,想做,想打,想回到少年时,凭一己之力演出满台夜色,再把女儿身熔化成英雄泪,洒在夜奔的路上。然而,她竟做不到了。原来身体的记忆和脑中的记忆一样,都是有时限的。她抬脚,却不知第一步该迈向哪里。她想起那晚小齐说的,林冲“真的被那个制度伤透了心”。林冲如是,小齐何尝不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此刻,她唯有定定地站在原地,念出了那首她仍铭记于心的定场诗。一字一句,如杜鹃啼血。 金铃子自己似乎从没“小”过,师父指着她跟所有后来的孩子说“这是大师姐”,她也就没有偷懒撒娇的余地了。从前为蝶子操心,后来为丈夫操心,金铃子看他们都像孩子。看着他们,她会欢喜,会忧虑,会心疼;可是唯有看着自己真正的孩子,她的女儿,她会害怕,怕自己做不好这个娘。她能让女儿活成什么样呢,自己那样?丈夫那样?还是,蝶子那样? …… 齐克谐带凤仪偷偷摸摸买的那些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慰藉了她枯寂的精神世界,甚至可以说,那是她系统性地接触文学和历史的起点。舞台向她关闭了,书籍却为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于是从未进过学堂的她始知戏、书、人都是可以被禁的,但思想不死,滚烫的暗流永远奔往自由的方向。 扩张的子宫顶着肺,声带的血管也比怀孕前更脆弱,可她一遍遍唱下去。【点绛唇】【新水令】【驻马听】【折桂令】【雁儿落】【得胜令】【收江南】…… 一支曲子便是一座山丘,全都翻越过去才算是完成了惊天动地的《夜奔》。天寒地冻,呼出的水蒸气犹如白虹,整晚不散去。不知过了多少个这样的寒夜,她终于又能满宫满调地把一整折戏唱下来了。 这种疼痛让她想起少年时常做的那个梦,练功、搬腿,黑暗里有巨兽在撕裂她的筋骨,碾压过她的腰身,也许要再剧烈千百倍不止。高宠被铁滑车轧碎身躯,花云在阵中遭万箭穿心,原来英雄也是会疼、会怕、会穷途末路的,她在产床上体会到了那种竭尽全力却再难前进一步的绝望。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山呼海啸的演出,与其说是演给摄像机,毋宁说是演给她自己。那黝黑的镜头伸向她,如同一条无限长的隧道,她全情投入其中,唱到底,奔到底,光芒渐渐照亮了周遭。 在这一生之中,齐克谐看过无数次她的表演,以前是坐在台下或幕后,后来是在电视里,再后来是通过录像、视频。别人都叹服她的那些高难度技巧和身段,他当然也叹服,但他最欣赏的是她的每一次下场。戏剧高潮已经过去了,她却能始终提着一股精气神,不漏破绽,一直坚持到进入侧幕条三米。那背影之挺拔、步履之矫健仿佛使人相信她一点也不累、不痛、不费力。而他知道她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