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在深谷高山(中国国家地理)

羌在深谷高山(中国国家地理)
作者: 高屯子
出版社: 中信
原售价: 39.80
折扣价: 2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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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08640679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谁也未曾料到,2008年5月12日,一场里氏8.0 级的大地震,使我正倾心关注的这片高山深谷,顷刻 间成了全世界共同关注的焦点;谁也未曾料到,这场 大地震破坏最惨重的区域,正是当今中国55个少数民 族之一的羌族聚居地。 山崩地裂的大地震,使无数座房屋顷刻坍塌;使 数十万生命深埋废墟。突如其来的大灾难,让每一个 身处灾区和灾区之外的人惊愕不已。 这个时候,我们这个常年穿梭在这一高山深谷之 中的摄影团队,便有了熟悉路线和地形的救援优势。 5月14日晚,我们将4辆越野车的后排座椅拆下,装满 急救药品从成都出发,经康定、丹巴、金川、马尔康 、理县,为震后成为"孤岛"的汶川县城送去了第一 批急救药品。之后十多天的时间里,这几辆越野车, 又引领了六辆大货车,将山西、陕西、深圳等地朋友 捐赠和我们自筹的救援物资,沿这条线送往理县、汶 川、茂县、松潘灾区。 地震发生之后十多天的时间里,每天面对电视, 都是悲痛伤惨的画面;每次走进灾区,都会目睹无数 感人的事迹和一些让人鄙夷的事例。地震中,被猛烈 摇撼的,不仅是这块土地和这块土地上的建筑、桥梁 ,还有全体中国人的心。这一时刻,人性中的光辉与 阴暗被一次次清晰曝光;生命里的悲悯与大爱,被全 面唤醒。 二十多天之后,大家渐渐停下了在废墟中抢救生 命、向灾区抢运药物的步履。开始抽空与亲人、同学 和朋友联系和相聚。2008年6月初的一天,一位羌族 好友从水磨打来电话,我们相约在成都见面。看见他 脚上的胶鞋被泥土厚厚包裏,脸庞的皮肤被烈日层层 剥落,我和妻子颜俊辉赶紧请他进饭馆小酌。 大难不死,大家自然唏嘘感叹一番。二十多天过 去了,大家的心情已平复了许多,但当话题触及到大 灾中的羌人时,便见他神色凝重,黯然神伤起来。他 说:“曾几何时,我们羌人纵横在那样广阔的西部大 地,在那里游牧耕种、繁衍生息。无数次战乱迁徙之 后,如今仅残留在岷江上游汶川、茂县、理县、松潘 和绵阳的北川这些高山僻壤。这样的历史变迁,这样 的历史遭遇,已让我这样的羌族文人常生感伤。而这 次千年不遇的大地震,不知你注意到没有,重灾区又 正好落在我们羌人的聚居地!这是宿命,这是天意? 他连饮两杯之后接着说:"目前重灾区的灾民散 落安置到各地,今后羌文化还如何延续?如何传承? ” 离别相拥时,我感到满脸潮润。他流泪了。 深夜回到家里,我对妻子说:"看来我们还要做 点事情才行!"她说:"羌寨妇女不是都会绣花吗? 我们来设计一些现代人喜欢的刺绣产品,让灾区妇女 回到家里去绣,再想办法卖出去,这样既可解决灾后 的生计,让她们找回自信,又有助于羌文化的 传承。” 我说:“很好,我明天就写方案吧!” 2008年7月21日,成都高屯子文化机构联合中国 红十字会李连杰壹基金,在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政府 的支持下,启动了旨在保护羌族文化、帮助灾区妇女 就业的“羌绣帮扶计划”。 之后,颜俊辉带领着与她共事多年的年轻设计师 们,开始把自己的目光从现代都市的时尚空间向古老 羌寨的田间地头转移。而我,则在大地震之后的第一 个春节前夕,在羌族诗人羊子的陪伴下,和旺甲、严 木初两位摄影师一道,来到了大山深处的汶川县龙溪 乡夕格羌寨,来到了释比贵生的家里。 三 大地震发生之后的半个月,我在灾区目睹并亲历 了无数动人的场景,却居然没有拍下一张图片。大半 年之后,大地震泛起的尘埃已悄然落定,我这才带着 摄影助理、影像器材,人背马驮,来到不通公路的夕 格羌寨。看来,我并不具备摄影者宝贵的"新闻敏感 性",我只能是一名沉静之后才会去行动、才会去表 达的拍摄者。 我开始连续拍摄羌人的行程。从腊月二十七到正 月初十,我们与释比贵生、贵生的大儿子永顺,以及 许多村民,依次祭拜了屋顶的白石神、巨石拱卫下的 羊神、山坡上的神树林……。正月初八,全村在崴孤 山顶祭天,一盏满绘古老图案的天灯,高悬在一根三 丈三尺高的杉杆之上,在远村夕格苍茫的夜空中,闪 烁着温暖而灵动的光。许多年之后,在山野间,我又 一次感受到了人与苍茫夜空,与另类生命之间的亲近 。 同夕格村民相处半月后回到成都,无心参加各种 名目的聚会。许多年前在松潘埃溪羌寨过年时耹听“ 力莎”的情形;地震前夕在北川乌龙寨景区观看释比 为游客表演的场景;震后在萝卜寨废墟中面对茫然伫 立的灾民身影,以及那些新旧书本上对羌人的种种描 绘,如一帧帧深埋岁月的黑白图片,在我脑海竞相展 现。 我感到,这是一种启示,是我一直寻觅的表述语 言在向我发出召唤。 我感到,仅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图片摄影,它的语 汇还可以更加丰富;它完全可以勇敢地站出来,以主 人翁的姿态,带着文学的思考、图片的呈现、影像的 纪录、人类学的探寻,与我携手同行,去表现汶川大 地震之后的中国羌人。 我感到,我必须马上回到羌寨,不仅是夕格,不 仅是汶川,还有岷江上游、湔江上游,所有有羌人居 住的深谷高山。 2009年3月春天,再次来到夕格,我不再仅以活 动影像进行记录了。5月底,当夕格、直台两个羌寨 的七百多名羌人离开故土,来到邛崃城区的救灾板房 住下之后,我便干脆放下了那台沉重的摄像机,扛起 已随我十三年的哈苏相机,和与我风雨同舟八年多的 摄影助理严木初一起,向高山深谷中的一个个羌寨走 去。 在之后的三年里,我在汶川县龙溪;理县西山、 蒲溪;茂县曲谷、三龙、围城、雅都、土门、松坪沟 ;松潘县小姓、镇坪以及北川县青片,在这些高山深 壑间的羌寨静静地拍摄着。这时,山下的城镇和道路 已重建,高山之上的古老村寨也正纷纷整修或搬迁。 灾后重建的速度和成果,让所有的人欢欣鼓舞。但看 见那些具有岁月质地的房屋和山野气息的神情和眼神 ,在我眼前迅速消逝,我倍感失落。虽然,我不能振 臂一呼,让那些存储无数古老信息的古木老墙无人敢 动;虽然,我不能苦口婆心地去劝说大家回归田园牧 歌的生活,但我可以以一种属于自己的语言,向这个 世界平静地讲述:2008年5月12日的那场大地震之后 ,在岷江上游高山羌人的生命里,还流淌着远古歌谣 的余音;在他们的日常生活当中,还保存着一些与自 然、与传统和血脉相连的四季风俗。 通过我的讲述,你也许会发现,中华民族的许多 古风雅韵,往往靠着一群边远乡村的农民在保存和延 续。 通过我的讲述,你也许会发现,那些在历史长河 中已经消逝或正在消逝的,并不注定永远消失;那些 正在流行和横行的,并不一定益于人类长久的福报。 时间无有终始,当思想、关怀、生存环境面临危机与 困顿时,也许,我们可以在流淌的光阴里,能寻到给 予我们启示的远古歌谣。 2012年5月之后,有关“5?12”汶川大地震的各 类纪念活动渐已过去,我想,现在该是我来编辑这些 具有岁月象征的黑白图片,并书写相关文字的时候了 。我在几千张图片中选出了近二百张,分成“夕格羌 人的第五次迁徙”、“羌在深谷高山”、“最后的释 比”三个部分,为每幅图片配上和画面一样朴素的文 字。在这些图文里,没有着意的审美倾向,没有预设 的价值判断——生活本来如此,我只是用一种属于自 己的图文语言,静静诉说,静静呈现。 如果你有缘读到本书,你会发现,我以自己的语 言向你呈现的,不是漂移在历史文献中,中原以西广 阔大地上的“羌”;不是专家学者们通过历史文献, 研究推论的“羌”;不是接待领导和游客时,敬酒献 歌的“羌”;不是舞台之上,或面对媒体镜头时的“ 羌”。我所展现的,是苍茫历史时空背景下,天灾之 后,在那些尚存一丝历史余温和乡土气息的村寨里, 敬天法祖、耕种劳作的羌;是现实与理想在我心中叠 化而成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