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部红色经典:烽火三少年
作者简介
\\\\\\\\\\\\\\\\\\\\\\\\\\\\\\\" 第一章 柳泉峪 沂蒙山有个青石崮,青石崮下有个山庄叫柳泉峪。 全庄百把户人家,稀拉拉地占了多半条山峪。除了大财主潘兰田家的青砖大院以外,穷人家大多是黑石蛋砌成的小团瓢。称作“瓢”,自然是很小很小的了,连房顶也不苫草、不挂瓦,铺一层平光光的薄石板。房前屋后,石缝里钻出来酸枣、刺槐和山松棵子,把那一间间低矮的石屋遮住了。 村东石崖下有个山泉,名叫柳泉。说来也怪,碰上雨季,连下七八天大雨,青石崮顶上的山洪老牛一样吼着滚下来,干河套里大水几人深,能将磨盘大的石头一口气冲到十八里以外的官亭镇上。可这山泉,泉水照样不见涨、不发浑,清亮清亮的,还跟那小孩子眼睛一样,天上的云朵儿映在水皮上看得清清楚楚。要是碰上旱天,黄土晒得冒烟,石板晒得裂缝,合抱粗的大树晒得软叮当像抽去了筋骨,一根火柴能把满山石头点得着火冒烟。可这山泉,照样一星点儿不见少。人们提上一瓦罐水来,水皮摇晃一下,噗噜噗噜冒几个水泡泡,泉水就又涨到石壁那原来的水印印上,把那墨绿墨绿的青苔罩住了。 老人们说,这是青石崮一道地脉,沂河水一支源头。别看泉子不大,可直通到一百二十里外滔滔奔流的沂河。说是泉子里撒条小鱼苗,在它尾巴上扎条红绸带,过他一年半载,小鱼苗就能穿过大山底下的石劈缝游进沂河。可那红绸带,早就化到鱼鳞里去了,那鱼就金翅金鳞,红光闪闪,长得有半截扁担一般粗大,小孩子抱不动了。 不用说,山庄就因为有这个泉子,才起名叫柳泉峪。 这是一九四二年秋天的一个早晨。村东头山神庙后面一扇野荆条栅栏门吱呀一声,走出一个中年汉子来。这人名叫石太平,是个庄稼汉,手艺人,还算个半拉子庄户医生。女人前年没了,跟前剩个十一岁的儿子留孩。他起早挂晚,门里门外,小小的柴门院收拾得特别刮净 ,几亩山沟地侍弄得格外熨帖,遇上阴天下雨,一双手也闲不住,不是编筐织篓,就是从光崖上扛回几块大青石,大的做成拐煎饼的小磨,小的錾成一嘟噜一嘟噜的蒜臼子,拼上牛力挑到官亭镇十字大街,好歹也能换回几升黑豆来。地里活松闲了,他就把块生牛皮护到小腿和脚背上,提个小头,一个人进深山野岭去刨中药。山里人看他识得药性,遇上扭筋伤骨、蛇咬虫叮,就到门上求他治病。他是个透灵人,给病人捏捏攥攥、问问看看,几味草药下去,却也常常药到病除。这一来,名声顺着草皮飞,这汉子变成山沟里的庄户圣人了。现在,石太平披件旧布衫,腰缠一条青布围腰,肩上扛着头和扁担,朝村外走去。留孩提个小瓦罐走在身后。这孩子喜眉俊眼,脑门上留着一撮毛儿盖。他口里含个叶片片,一面走,一面学着鸟叫。逗得一群山雀从对面山梁上扑过来,又吱吱喳喳叫着朝老林里飞去了。 突然听到峪底传来一声小孩子的喊叫:“不投降?好小子,你等着!” 留孩抬头望去,认出那是二叔家的弟弟石头。小家伙一手掐腰,一手提把短把镰刀,点画着面前一片野树棵子,正在训话。留孩来到跟前,他也没有发现。 “老实站好!”石头朝一丛刺蓬棵吼道,“你是东洋鬼子,跑到咱柳泉峪干什么?看刀!”他猛一挥手,雪片似的镰刀在半空里一闪,刺蓬棵早齐崭崭拦腰截断,残枝败叶滚到了脚下。“还有你,一条汉奸走狗!”小家伙又指向一棵野酸枣,“你还敢牵驴吗?还敢抓鸡吗?还敢杀人放火吗?什么?你要投降……好!饶你一条狗命!”可又突然扬起镰刀,“不行!得留下你一只走狗耳朵!”说着,猛一挥手把一条枝杈砍了下来。 突然,他尖叫一声,飞身冲上崖坡,指着一棵藏在乱石后面的歪脖臭椿,喊道:“好,潘彪!藏到兔子窝里也得把你抓出来……怎么?你要投降?投降也不行!八路军宽待俘虏,可就不能宽待你潘彪!” 只见石头把镰刀抡得上下翻飞,呼呼山响,如同疾风扫落叶一般,把臭椿棵子劈了个一塌糊涂。然后,又咬着牙根搬起一块斗大的石头,把残存在土里的树茬子,砸了个稀巴烂。 “嘻嘻!”留孩笑了。 石头发现了留孩,问道:“留孩哥,你上哪儿?” “上笊篱坪去刨地瓜!你哪?” “打柴嘛!”石头说,“咱姐上虎头崖了,叫我在这里砍点儿树枝子!” 留孩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冬梅姐上虎头崖了?” “嗯哪!”石头点点头说,“那里有半人高的野荆条子!” 留孩摇摇头,说:“她好大胆,那里有狼呢—撒谎我变个小!有一回我亲眼看到七只狼,头里一只大家伙,像个队长,后面的排成一行走着。大狼呜地叫一声,七只狼就一齐站住了—你知道,那是它喊口令呢!” 石头眨巴一下眼皮说:“不怕,咱姐那把柴刀,磨得可快啦!不用说狼,潘彪的头也能剁下来!” 留孩向前凑近一步:“听见了没?前儿过晌虎头崖上开火啦!” 石头点点头:“听见啦,枪子儿唧
内容简介
\\\\\\\\\\\\\\\\\\\\\\\\\\\\\\\" 第一章 柳泉峪 沂蒙山有个青石崮,青石崮下有个山庄叫柳泉峪。 全庄百把户人家,稀拉拉地占了多半条山峪。除了大财主潘兰田家的青砖大院以外,穷人家大多是黑石蛋砌成的小团瓢。称作“瓢”,自然是很小很小的了,连房顶也不苫草、不挂瓦,铺一层平光光的薄石板。房前屋后,石缝里钻出来酸枣、刺槐和山松棵子,把那一间间低矮的石屋遮住了。 村东石崖下有个山泉,名叫柳泉。说来也怪,碰上雨季,连下七八天大雨,青石崮顶上的山洪老牛一样吼着滚下来,干河套里大水几人深,能将磨盘大的石头一口气冲到十八里以外的官亭镇上。可这山泉,泉水照样不见涨、不发浑,清亮清亮的,还跟那小孩子眼睛一样,天上的云朵儿映在水皮上看得清清楚楚。要是碰上旱天,黄土晒得冒烟,石板晒得裂缝,合抱粗的大树晒得软叮当像抽去了筋骨,一根火柴能把满山石头点得着火冒烟。可这山泉,照样一星点儿不见少。人们提上一瓦罐水来,水皮摇晃一下,噗噜噗噜冒几个水泡泡,泉水就又涨到石壁那原来的水印印上,把那墨绿墨绿的青苔罩住了。 老人们说,这是青石崮一道地脉,沂河水一支源头。别看泉子不大,可直通到一百二十里外滔滔奔流的沂河。说是泉子里撒条小鱼苗,在它尾巴上扎条红绸带,过他一年半载,小鱼苗就能穿过大山底下的石劈缝游进沂河。可那红绸带,早就化到鱼鳞里去了,那鱼就金翅金鳞,红光闪闪,长得有半截扁担一般粗大,小孩子抱不动了。 不用说,山庄就因为有这个泉子,才起名叫柳泉峪。 这是一九四二年秋天的一个早晨。村东头山神庙后面一扇野荆条栅栏门吱呀一声,走出一个中年汉子来。这人名叫石太平,是个庄稼汉,手艺人,还算个半拉子庄户医生。女人前年没了,跟前剩个十一岁的儿子留孩。他起早挂晚,门里门外,小小的柴门院收拾得特别刮净 ,几亩山沟地侍弄得格外熨帖,遇上阴天下雨,一双手也闲不住,不是编筐织篓,就是从光崖上扛回几块大青石,大的做成拐煎饼的小磨,小的錾成一嘟噜一嘟噜的蒜臼子,拼上牛力挑到官亭镇十字大街,好歹也能换回几升黑豆来。地里活松闲了,他就把块生牛皮护到小腿和脚背上,提个小头,一个人进深山野岭去刨中药。山里人看他识得药性,遇上扭筋伤骨、蛇咬虫叮,就到门上求他治病。他是个透灵人,给病人捏捏攥攥、问问看看,几味草药下去,却也常常药到病除。这一来,名声顺着草皮飞,这汉子变成山沟里的庄户圣人了。现在,石太平披件旧布衫,腰缠一条青布围腰,肩上扛着头和扁担,朝村外走去。留孩提个小瓦罐走在身后。这孩子喜眉俊眼,脑门上留着一撮毛儿盖。他口里含个叶片片,一面走,一面学着鸟叫。逗得一群山雀从对面山梁上扑过来,又吱吱喳喳叫着朝老林里飞去了。 突然听到峪底传来一声小孩子的喊叫:“不投降?好小子,你等着!” 留孩抬头望去,认出那是二叔家的弟弟石头。小家伙一手掐腰,一手提把短把镰刀,点画着面前一片野树棵子,正在训话。留孩来到跟前,他也没有发现。 “老实站好!”石头朝一丛刺蓬棵吼道,“你是东洋鬼子,跑到咱柳泉峪干什么?看刀!”他猛一挥手,雪片似的镰刀在半空里一闪,刺蓬棵早齐崭崭拦腰截断,残枝败叶滚到了脚下。“还有你,一条汉奸走狗!”小家伙又指向一棵野酸枣,“你还敢牵驴吗?还敢抓鸡吗?还敢杀人放火吗?什么?你要投降……好!饶你一条狗命!”可又突然扬起镰刀,“不行!得留下你一只走狗耳朵!”说着,猛一挥手把一条枝杈砍了下来。 突然,他尖叫一声,飞身冲上崖坡,指着一棵藏在乱石后面的歪脖臭椿,喊道:“好,潘彪!藏到兔子窝里也得把你抓出来……怎么?你要投降?投降也不行!八路军宽待俘虏,可就不能宽待你潘彪!” 只见石头把镰刀抡得上下翻飞,呼呼山响,如同疾风扫落叶一般,把臭椿棵子劈了个一塌糊涂。然后,又咬着牙根搬起一块斗大的石头,把残存在土里的树茬子,砸了个稀巴烂。 “嘻嘻!”留孩笑了。 石头发现了留孩,问道:“留孩哥,你上哪儿?” “上笊篱坪去刨地瓜!你哪?” “打柴嘛!”石头说,“咱姐上虎头崖了,叫我在这里砍点儿树枝子!” 留孩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冬梅姐上虎头崖了?” “嗯哪!”石头点点头说,“那里有半人高的野荆条子!” 留孩摇摇头,说:“她好大胆,那里有狼呢—撒谎我变个小!有一回我亲眼看到七只狼,头里一只大家伙,像个队长,后面的排成一行走着。大狼呜地叫一声,七只狼就一齐站住了—你知道,那是它喊口令呢!” 石头眨巴一下眼皮说:“不怕,咱姐那把柴刀,磨得可快啦!不用说狼,潘彪的头也能剁下来!” 留孩向前凑近一步:“听见了没?前儿过晌虎头崖上开火啦!” 石头点点头:“听见啦,枪子儿唧溜唧溜的。” “冬梅姐回来,告诉她不要再去啦!”留孩大人似的说,“再碰上开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说着,突然从前面山路上传来石太平的喊声:“留—孩—” 留孩抬头一看,爹已转过山口,就离开石头,急急追了上去。 “我也帮你去刨地瓜!”石头随后跟了上来。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越过沟壑崖坡,穿过树丛草棵,气喘吁吁来到石太平面前。 石太平望望石头说:“把你砍的那树棵子捆起来,背着回家吧!” 石头瞪起一双黑眼珠,骨碌骨碌望着大伯,不说话。 “你在这里咋咋呼呼干什么?”石太平四处瞄瞄,压着嗓子生气地说,“人家躲还躲不迭呢,你倒是故意扯旗放炮、招风惹草,在头上贴个帖儿!要叫潘彪听见,那还了得!那家伙没缝都下蛆,正支起鼻子满山嗅呢!” 石头一声不响。 “你冬梅姐也是,怎么不知道管着你些!”石太平叹口气,轻声说,“这两天风声挺紧,告诉你姐,没有事少出门!快回家吧!” \\\\\\\\\\\\\\\\\\\\\\\\\\\\\\\" \\\\\\\\\\\\\\\\\\\\\\\\\\\\\\\" 第一章 柳泉峪 沂蒙山有个青石崮,青石崮下有个山庄叫柳泉峪。 全庄百把户人家,稀拉拉地占了多半条山峪。除了大财主潘兰田家的青砖大院以外,穷人家大多是黑石蛋砌成的小团瓢。称作“瓢”,自然是很小很小的了,连房顶也不苫草、不挂瓦,铺一层平光光的薄石板。房前屋后,石缝里钻出来酸枣、刺槐和山松棵子,把那一间间低矮的石屋遮住了。 村东石崖下有个山泉,名叫柳泉。说来也怪,碰上雨季,连下七八天大雨,青石崮顶上的山洪老牛一样吼着滚下来,干河套里大水几人深,能将磨盘大的石头一口气冲到十八里以外的官亭镇上。可这山泉,泉水照样不见涨、不发浑,清亮清亮的,还跟那小孩子眼睛一样,天上的云朵儿映在水皮上看得清清楚楚。要是碰上旱天,黄土晒得冒烟,石板晒得裂缝,合抱粗的大树晒得软叮当像抽去了筋骨,一根火柴能把满山石头点得着火冒烟。可这山泉,照样一星点儿不见少。人们提上一瓦罐水来,水皮摇晃一下,噗噜噗噜冒几个水泡泡,泉水就又涨到石壁那原来的水印印上,把那墨绿墨绿的青苔罩住了。 老人们说,这是青石崮一道地脉,沂河水一支源头。别看泉子不大,可直通到一百二十里外滔滔奔流的沂河。说是泉子里撒条小鱼苗,在它尾巴上扎条红绸带,过他一年半载,小鱼苗就能穿过大山底下的石劈缝游进沂河。可那红绸带,早就化到鱼鳞里去了,那鱼就金翅金鳞,红光闪闪,长得有半截扁担一般粗大,小孩子抱不动了。 不用说,山庄就因为有这个泉子,才起名叫柳泉峪。 这是一九四二年秋天的一个早晨。村东头山神庙后面一扇野荆条栅栏门吱呀一声,走出一个中年汉子来。这人名叫石太平,是个庄稼汉,手艺人,还算个半拉子庄户医生。女人前年没了,跟前剩个十一岁的儿子留孩。他起早挂晚,门里门外,小小的柴门院收拾得特别刮净 ,几亩山沟地侍弄得格外熨帖,遇上阴天下雨,一双手也闲不住,不是编筐织篓,就是从光崖上扛回几块大青石,大的做成拐煎饼的小磨,小的錾成一嘟噜一嘟噜的蒜臼子,拼上牛力挑到官亭镇十字大街,好歹也能换回几升黑豆来。地里活松闲了,他就把块生牛皮护到小腿和脚背上,提个小头,一个人进深山野岭去刨中药。山里人看他识得药性,遇上扭筋伤骨、蛇咬虫叮,就到门上求他治病。他是个透灵人,给病人捏捏攥攥、问问看看,几味草药下去,却也常常药到病除。这一来,名声顺着草皮飞,这汉子变成山沟里的庄户圣人了。现在,石太平披件旧布衫,腰缠一条青布围腰,肩上扛着头和扁担,朝村外走去。留孩提个小瓦罐走在身后。这孩子喜眉俊眼,脑门上留着一撮毛儿盖。他口里含个叶片片,一面走,一面学着鸟叫。逗得一群山雀从对面山梁上扑过来,又吱吱喳喳叫着朝老林里飞去了。 突然听到峪底传来一声小孩子的喊叫:“不投降?好小子,你等着!” 留孩抬头望去,认出那是二叔家的弟弟石头。小家伙一手掐腰,一手提把短把镰刀,点画着面前一片野树棵子,正在训话。留孩来到跟前,他也没有发现。 “老实站好!”石头朝一丛刺蓬棵吼道,“你是东洋鬼子,跑到咱柳泉峪干什么?看刀!”他猛一挥手,雪片似的镰刀在半空里一闪,刺蓬棵早齐崭崭拦腰截断,残枝败叶滚到了脚下。“还有你,一条汉奸走狗!”小家伙又指向一棵野酸枣,“你还敢牵驴吗?还敢抓鸡吗?还敢杀人放火吗?什么?你要投降……好!饶你一条狗命!”可又突然扬起镰刀,“不行!得留下你一只走狗耳朵!”说着,猛一挥手把一条枝杈砍了下来。 突然,他尖叫一声,飞身冲上崖坡,指着一棵藏在乱石后面的歪脖臭椿,喊道:“好,潘彪!藏到兔子窝里也得把你抓出来……怎么?你要投降?投降也不行!八路军宽待俘虏,可就不能宽待你潘彪!” 只见石头把镰刀抡得上下翻飞,呼呼山响,如同疾风扫落叶一般,把臭椿棵子劈了个一塌糊涂。然后,又咬着牙根搬起一块斗大的石头,把残存在土里的树茬子,砸了个稀巴烂。 “嘻嘻!”留孩笑了。 石头发现了留孩,问道:“留孩哥,你上哪儿?” “上笊篱坪去刨地瓜!你哪?” “打柴嘛!”石头说,“咱姐上虎头崖了,叫我在这里砍点儿树枝子!” 留孩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冬梅姐上虎头崖了?” “嗯哪!”石头点点头说,“那里有半人高的野荆条子!” 留孩摇摇头,说:“她好大胆,那里有狼呢—撒谎我变个小!有一回我亲眼看到七只狼,头里一只大家伙,像个队长,后面的排成一行走着。大狼呜地叫一声,七只狼就一齐站住了—你知道,那是它喊口令呢!” 石头眨巴一下眼皮说:“不怕,咱姐那把柴刀,磨得可快啦!不用说狼,潘彪的头也能剁下来!” 留孩向前凑近一步:“听见了没?前儿过晌虎头崖上开火啦!” 石头点点头:“听见啦,枪子儿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