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男爵(精)/卡尔维诺经典

树上的男爵(精)/卡尔维诺经典
作者: (意大利)卡尔维诺|译者:吴正仪
出版社: 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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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44722803

作者简介

关于生平,卡尔维诺写道:“我仍然属于和克罗齐一样的人,认为一个作者只有作品有价值,因此我不提供传记资料。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但我从来不会告诉你真实。” 1923年10月15日生于古巴,1985年9月19日在滨海别墅猝然离世,而与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 父母都是热带植物学家,“我的家庭中只有科学研究是受尊重的。我是败类,是家里唯一从事文学的人。” 少年时光里写满书本、漫画、电影。他梦想成为戏剧家,高中毕业后却进入大学农艺系,随后从文学院毕业。 1947年出版第一部小说《通向蜘蛛巢的小径》,从此致力于开发小说叙述艺术的无限可能。 曾隐居巴黎15年,与列维一施特劳斯、罗兰·巴特、格诺等人交往密切。 1985年夏天准备哈佛讲学时患病。主刀医生表示自己未曾见过任何大脑构造像卡尔维诺的那般复杂精致。

内容简介

我的哥哥柯希莫·皮奥瓦斯科·迪-隆多最后一次坐在我们中间的那一 天是一七六七年六月十五日。我记得很清楚,事情好像就发生在今天一样。 大家坐在翁布罗萨我家别墅的餐室里,几扇窗户都嵌满了花园里那棵高大的 圣栎树的繁茂枝条。时间正当中午,我们全家人按照老规矩在这个时候坐到 餐桌边,虽然那时从不习惯早起的法国宫廷传来的下午吃正餐的时尚已在贵 族之中风行。我记得有风从海上吹来,树叶抖动。柯希莫说着:“我说过不 要,我就是不要!”推开那盘蜗牛。他往常可从来没有闹得这么凶。 在首席上端坐着我们的父亲,阿米尼奥·皮奥瓦斯科·迪·隆多男爵, 他头上戴着路易十四式的垂至耳下的长假发,这像他的许多东西一样已经过 时了。在我和哥哥中间坐着福施拉弗勒尔神父,我家的食客和我们兄弟俩的 家庭教师。对面坐着我们的母亲,女将军科拉迪娜·遣·隆多,和我们的姐 姐巴蒂斯塔,住家的修女。在桌子的另一头,与父亲面对面坐着的是土耳其 式着装的律师埃内阿·西尔维奥·卡雷加骑士,我们家庄园的总管和水利工 程师,而且他作为父亲的非婚生兄弟,是我们的亲叔叔。 几个月前,柯希莫满了十二岁,我八岁,我们才刚被允许上父母的餐桌 。也就是说,我沾了我哥哥的光,随他一起提前升级,因为他们不想让我一 个人单独在一边吃饭。我说沾光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无论对柯希莫还是 对我来说,欢乐的日子结束了,我们怀念在自己小房间里的进餐,只有我们 两个和福施拉弗勒尔神父。神父是一个满脸皱纹的干瘪老头,人们说他是冉 森教派。信徒,实际上他是从故乡德菲纳托逃跑出来的,为了躲避宗教裁判 所的审讯。但是,他那时常为众人所称道的严谨性格,对己对人的苛刻要求 ,不断地被他的冷漠的天性和与世无争的态度所代替,仿佛他茫然地眨动眼 睛所做的长久的沉思默想只是使他进入了万念俱灰的境地。他将一切困难, 哪怕是很微小的,都看成是他不想反抗的恶运的征兆。我们在神父陪伴下的 进餐在长时间的祷告之后才开始,一勺勺规规矩矩,合乎礼仪,一声不响地 进行。如果谁从盘子上抬起眼来,或者喝汤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那可不得 了。但是,神父在喝完汤时就已经厌倦了,他茫然地呆望着,每啜饮一口酒 就啧啧舌头,好像只顾品味这短暂而浅表的感觉。上主菜时我们就可以开始 用手抓起来吃了,吃完饭时互相掷梨核玩,而神父不时懒洋洋地说一声:“ 够了!安静些!(法语)” 而如今呢,同全家人一起坐在餐桌边,家庭里的积怨显形了,这是童年 中不幸的篇章。父母不停地对我们唠叨,要用刀叉吃鸡啦,身体要坐直啦, 胳臂肘不要靠在桌子上啦,简直没完没了!还有我们那位讨厌的姐姐巴蒂斯 塔。一系列的叫嚷、气恼、处罚、踹腿,踢脚就开始了,直至柯希莫拒绝吃 蜗牛并决定把他的命运同我们断开的那天为止。 这种家人之间的怨恨的累积我后来才明白。当时我八岁,觉得全都是在 做一场游戏,顶撞大人是所有的孩子的脾性,我不明白我的哥哥表现出的执 拗劲头中蕴藏着更深厚的东西。 我们的父亲男爵是一个讨厌的人,这是肯定的,尽管他并不坏。他讨人 厌是因为他的生活由不合时宜的思想主宰,这在新旧时代交替的时期是常见 的事情。时局的动荡让某些人也蠢蠢欲动,但却是完全背道而驰:我们的父 亲在那锅中沸水一般的形势之下,竞妄想获得翁布罗萨公爵的爵位,他一心 考虑的只是家谱、继承权以及同远近的权贵们的争斗和联合。 因此,在我们家里过日子总像是在进行应邀上访朝廷的大演习,我不知 道是奥地利女皇的宫廷还是路易国王的皇宫或者都灵的那些山民的宫殿。一 只火鸡端上桌,父亲就紧盯着我们,看我们是否按照宫廷里的规矩切割和剔 骨,而神父连味道也不敢尝,以免当场出乖露丑,他还得在父亲训斥我们时 帮腔。后来,我们发现了律9币卡雷加骑士弄虚作假的底细:他将整条火鸡 腿藏入他那土耳其式长袍的下襟里,以便过后躲在葡萄园里随心所欲地撕啃 享用。我们敢发誓说(虽然我们从来没能当场捉住他,他的动作太机敏了) ,他来吃饭时就带了一满兜已经剔好的碎骨,用来放进他的盘子里,代替那 几块整个消失了的火鸡肉。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