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英雄张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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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酉水之畔，与子偕老 950里酉水河，到湘鄂交界处，像一条绿飘带，将湖 北来凤县与湖南龙山县切割开。东南，为龙山县城；西 北，为来凤县城。 人口40余万的来凤县，以县城翔凤山飞来凤凰之传说 而得名。一脚踏三省，其东南与湖南龙山县接壤，西南与 重庆酉阳县接壤，境域南北狭长，地势西高东低，为湘鄂 渝边区要冲。全县共有26个少数民族，其中以土家族为主 的少数民族人口占全县总人口的56％。两千多年以前，土 家族、苗族等少数民族先民即在此繁衍生息，传承至今。 “男女相携，蹁跹进退。”来凤县被誉为摆手舞的发 源地。这里的摆手舞充满庄稼汉的味道，原始、古朴、遒 劲。在该县西南部百福司镇舍米湖村，一座始建于1651年 的摆手堂，年代久远却保存完整，被誉为“神州第一摆手 堂”。舍米湖村原汁原味的摆手舞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 化遗产。 这里也是少数还留传土家语的地方。这种语言如今面 临失传的危险。 县城总人口约10万，据史料记载，已有千余年历史。 城西248省道穿城而过。城东紧临酉水河，一座赭红色山 崖，高百余米，三座大佛依壁内坐，神采奕奕，千年未 变，即著名的仙佛寺石窟。酉水河自此南流，绵延数百公 里，归入沅江，汇入洞庭湖。 在酉水河与248省道之间，有两条接近南北走向的主 街，自东向西依次为凤仪大道、凤翔大道。几十年来，作 为南北交通要道209国道的一段，凤翔大道一直是县城最 繁华的地段，大部分银行都分布在这条街上。然而，随着 县城南部的开发崛起，凤翔大道失去了昔日的尊崇地位。 虽然街边的铺面不断翻新，却始终改变不了老街的气息。 一言以蔽之，凤翔大道，老了。 与凤翔大道一起老去的，还有张富清和他的老伴儿孙 玉兰，以及其他所有生活在这条老街上、见证过老街辉煌 的人。 从凤中路与凤翔大道交会处北进一二百米，靠右手边 有一老旧小区，高大的铁门贴墙敞开，破损的水泥地面布 满污泥。穿过铁门，左前方立着一栋陈旧的5层砖房，95 岁①的张富清和84岁的孙玉兰就住在二楼。 他们住在这里30多年了。30多年前，张富清从中国建 设银行来凤支行副行长岗位离休时，身体还很硬朗；彼 时，他一天接一天地给孙玉兰做饭，弥补离休前30多年的 “亏欠”。孙玉兰的身体也还很硬朗，很多事情都还可以 自己做，还不需要张富清给她搭手帮忙。 现在，张富清左腿截肢了，有高血压、颈椎病、冠心 病；孙玉兰心脏搭过多个支架，很多事情再也做不了了。 他们没法再一天做两顿完整的正餐了，已经习惯每天 晚餐做一个炖菜，留一份隔天午餐热了吃。 30多年，一切都已改变。砖房的外墙被时光剥蚀，污 渍斑斑。大儿子已经退休，小孙女已经工作。很多同事已 经搬走，住进了商品房。一楼的房子，租给了商户。人来 人往，喧闹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