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中国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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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安娜·卡列尼娜(精)
ISBN: 9787519006280
力冈(1926—1997),俄苏文学翻译家,1953年毕业于哈尔滨外国语专门学校俄语专业,后任教于安徽师范大学,翻译了《静静的顿河》《安娜·卡列尼娜》等近七百万字俄苏文学作品。
一 幸福的家庭每每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苦情 。 奥布朗斯基家里一切都乱了套。妻子发现丈夫和 以前的法籍女家庭教师有私情,就向丈夫声明,不能 再跟他一起过下去了。 在口角之后第三天,司捷潘·阿尔卡迪奇·奥布 朗斯基公爵(社交界都叫他的小名司基瓦)在惯常的 时间早晨八点钟醒来,不是在妻子的卧室里,而是在 自己的书房里,在上等山羊皮沙发上。依照他九年来 的老习惯,不等起床,就朝他在卧室里挂晨衣的地方 伸过手去。这时他才猛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不睡在卧室 里,而睡在书房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皱起眉头 。 “是啊!她不肯原谅,也不可能原谅。而且最糟 糕的是,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他想到。“唉,唉, 唉!”他回想起这次口角中最使他难堪的场面,灰心 绝望地叹起气来。 奥布朗斯基是一个以诚对己的人。他不能欺骗自 己,不能让自己相信他已经悔恨自己的行为。他这个 三十四岁的风流美男子,不再爱一个只比他小一岁、 已经是五个活着、两个死去的孩子的母亲的妻子,这 一点他也不后悔。他后悔的只是,他没有想更好的办 法把妻子瞒住。 “以后自有办法的。”奥布朗斯基对自己说过这 话,站起身来,穿上晨衣,来到窗前。他拉开窗帘, 使劲按了按铃。贴身老仆马特维听到铃声,立即走了 进来,手里拿着长衣、靴子和一封电报。 奥布朗斯基拆开电报,把电报看了一遍,他的脸 顿时放起光来。 “马特维,我妹妹安娜·阿尔卡迪耶芙娜明天要 到了。” “谢天谢地。”马特维说这话,表示他和东家一 样理解这次来访的意义,就是说,奥布朗斯基的好妹 妹安娜·阿尔卡迪耶芙娜这一来,会促使夫妻和好起 来。 “给她收拾楼上的房间吗?”马特维问道。 “你去禀报达丽雅·亚力山大罗芙娜,她会吩咐 的。” “是,老爷。” 当马特维回到房里来的时候,奥布朗斯基已经梳 洗完毕,准备穿衣服。 “达丽雅·亚力山大罗芙娜吩咐我传话,说她要 走了。说让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啦。”马特维说 。 奥布朗斯基没有做声,他的脸上出现了有点儿可 怜的笑。 “啊?马特维?”他摇着头说。 “没事儿,老爷,会雨过天晴的。”马特维说。 “好吧,给我穿衣服。”他对马特维说着,很果 断地脱下晨衣。 奥布朗斯基尽管生活放荡,官衔不高,年纪较轻 ,却在莫斯科一个机关里担任着体面而薪俸优厚的主 官职位。这个职位他是通过妹妹安娜的丈夫阿历克赛 ·亚力山大罗维奇·卡列宁的关系谋得的。卡列宁在 一个部里担任要职,莫斯科这个机关就隶属于他那个 部。不过,即使卡列宁不给他的内兄谋得这个职位, 奥布朗斯基也可以通过许许多多其他人士,谋得这个 职位或者其他类似的职位,可以得到六千卢布的年俸 ,这笔进项他是非常需要的,因为尽管他的妻子有大 宗财产,他的家业却已经败落了。 半个莫斯科和半个彼得堡都是奥布朗斯基的亲戚 和朋友。他生来就在新旧显要人物的圈子里。因此, 地位、租金、租赁权等人世间福利的分配者都是他的 朋友。奥布朗斯基要弄到一个肥缺,也就不需要费多 大力气了,需要的只是不亢,不嫉,不争,不怨,而 他生性随和,一向就是这样的。 奥布朗斯基担任这个职务已是第三年,不仅得到 同僚、下属、上司和一切跟他打过交道的人喜欢,而 且也得到他们的尊敬。 这天奥布朗斯基来到自己的官府里,走进他的小 办公室,跟同事们握过手,便坐了下来。他说了几句 笑话,说得恰到好处,便收住话头,开始办公。 还不到两点,办公厅的大玻璃门忽然开了,有一 个体格强壮、肩膀宽阔、留着鬈曲下巴胡的人走了进 来。 “原来是你呀!列文,难得难得!”奥布朗斯基 打量着来到跟前的列文,带着亲热的笑容说。列文和 奥布朗斯基几乎同庚,列文是他少年时代的伙伴和好 友。尽管他们性格不同,志趣迥异,他们的友情却是 深厚的,“你怎么不嫌脏,到这种鬼窝儿里来找我啦 ?”奥布朗斯基说过,握了握手,“来了很久了吗? ” “我刚到,就想来看看你。”列文一面回答,一 面朝周围打量着。 “哦,对了,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奥布朗斯 基说,“这是我的两位同事:菲里浦·伊凡内奇·尼 基丁,米哈伊尔·斯坦尼斯拉维奇·格里涅维奇,” 然后转身对着列文,“这位是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 ·列文,地方自治会议员,自治会的新派人物,畜牧 学家,猎手,我的好朋友,谢尔盖·伊凡诺维奇·柯 兹尼雪夫的弟弟。” “我有幸认识令兄谢尔盖·伊凡诺维奇。”格里 涅维奇说着,伸过他那指甲老长的瘦长的手。 列文皱起眉头,冷冷地握了握手,立刻转过身和 奥布朗斯基说话。虽然他非常尊敬已成为全俄闻名作 家的异父同母哥哥,可是,当别人不是把他当做康斯 坦丁·列文,而是当做有名的柯兹尼雪夫的弟弟的时 候,他还是无法忍受。 “不,我已经不是自治会议员了。我跟所有的人 都吵过,再也不参加会议了。”他对奥布朗斯基说。 “太快啦!”奥布朗斯基微笑着说。“是怎么一 回事儿?因为什么?” “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列文说,“咱们在 什么地方再见见面呢?因为我非常非常需要和你谈谈 呀。” “哦,好吧,咱们就一起吃晚饭。”(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