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然和她的猫/郭姜燕温暖童年系列

作者简介

郭姜燕，江苏如皋人，著名儿童文学作家，语文特级教师。已出版《布罗镇的邮递员》《太阳村的孩子》《我们的秘密》《季悠然和她的猫》《猜猜我从哪里来》《看了蚂蚁又看云》《一把密码锁》《啾啾和呀呀的故事》等多部小说、童话。作品获得第十四届 “五个一工程”奖、中宣部优秀儿童文学出版工程、中国好书、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大众喜爱的50种图书、向全国青少年推荐百种优秀出版物等国家级大奖，同时输出多国海外版权，并入选德国向青少年推荐的“白乌鸦”书目。

内容简介

1． 那只流浪的小猫 放学后，季悠然脚步匆匆地往家赶，全不管死党刘柳和陈小蒙在身后大呼小叫。爸爸离婚后有了新家，只有妈妈和自己相依为命，昨天的数学测验她马失前蹄考了个有史以来的最低分，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她决心要做个全方位的乖乖女。 身后的陈小蒙忽然发出极其夸张的大叫：“流浪猫！” 马上一簇人围了过去。季悠然也回身过去看，路边的树篱下果然有一只猫。猫很小，浑身的毛脏得都打了结看不出颜色来了，只有一对眼睛大得出奇，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二分之一。 “一只病猫。”季悠然想。猫的眼眶上有厚厚的眼屎，目光虚弱无助，这么多人围观它也不逃，分明是体力不支！ 季悠然思索了片刻，妈妈比猫重要，尽管她很喜欢小猫小狗，她还是决定起身离开了。 可是，“喵——”是它在呼唤她吗？ 几个男孩正用树枝拨弄、抽打它，它向季悠然发出了求救。 不能不管了！季悠然猛地喝了一声：“干什么！”吓得那几个小男孩一哆嗦，撒腿就跑。 季悠然小心地抱起小猫。小猫的体温立刻传到她手心。小东西的身体颤抖着，怯怯地看着季悠然，又娇柔地叫了一声“喵——”季悠然几乎要哭了。她仿佛觉得，她手里抱着的不是一只猫，而是自己落难的朋友。 三个女生带着猫找到一家宠物医院。猫是营养不良，打了一针营养液，顺便洗了个澡。然后，季悠然抱着猫和她们分了手。 妈妈会有什么反应？会一气之下把猫从窗口扔下去吗？季悠然感觉自己的心嗵嗵嗵地跳得太猛，要在它跳出嗓子眼儿之前见到妈妈知道结果，实在受不了这无端猜测的紧张了！ 结果，妈妈给了季悠然一个大大的意外，大大的惊喜。妈妈听季悠然说了事情的始末，不但没有责怪她，还主动找来一个空纸盒子，垫上一张旧沙发垫子，给小猫做了个看上去很舒适的窝，最后用中午的剩饭拌上鱼汤作为小猫的晚餐。 为小猫忙碌的妈妈在季悠然看来就像天使一样美丽，不，更确切地说像圣母玛利亚那样迷人，简直是光彩照人！ “妈妈真好！”季悠然壮起胆子从后面抱住妈妈，“妈妈，我一定努力学习，不会让你失望的！” 妈妈拍拍季悠然的手说：“好了，暂时收留它，找到主人后还得送它回去。我们没有太多精力照顾它。” 季悠然的心顿时黯淡下来。但能让小猫暂时留下已是万幸了。 2． 容易得到也容易失去 季悠然为小猫取名“乖乖”。 乖乖好象知道自己的处境，除了饿的时候会“喵喵”叫着讨些吃的，大部分时间都一声不响。不过因为这乖乖会经常受伤，一不留神妈妈或悠然就会踩到它，一声声的惨叫让妈妈和悠然心惊肉跳。弄得后来妈妈和悠然每次转身都要先看一下脚边才敢迈步。被踩了的乖乖从来都不记仇，依然忠心耿耿地在妈妈和悠然身边打转，俨然成了家庭中的一名成员。 刘柳和陈小蒙在周末的时候会来家看乖乖，她们给乖乖带来猫粮，陈小蒙还让她姑姑给乖乖用毛线织了一件橘黄色的小背心，乖乖穿了小背心真的俊气了很多。 一次周末的时候，陈小蒙突发奇想，说：“我们带乖乖去广场溜冰吧！”于是三个人穿了溜冰鞋，季悠然抱着乖乖出发了。 傍晚的广场人很多。乖乖在季悠然的怀里待不住了，挣扎着要跳下来。季悠然就把它放了下来。漂亮的乖乖很快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孩子。 乖乖像个天生的演员，它跳起来逗弄着花坛里的夜来香，还转着圈儿咬自己的尾巴。孩子们哈哈地笑着，指指点点。季悠然可得意了。 忽然，一个孩子叫道：“这是我家的猫！”季悠然愣住了。刘柳立刻还击道：“凭什么说是你家的！”陈小蒙也帮腔说：“就是，这是我们的猫！” 那孩子说：“就是我家的，几个星期前我家走丢的猫跟它一模一样！” “模样一样的猫多了！你有什么证据吗？”季悠然缓过劲来反驳道。 “我家小猫肚皮下有一块褐色的斑纹。不信把它抱起来看。”那孩子很肯定地说。 季悠然看了看刘柳和陈小蒙，她俩也看着她，她们都不知道乖乖的肚皮上到底有没有斑纹。 那孩子一把抱起乖乖，把它的肚皮转向大家。正如他说的那样，乖乖的肚皮上赫然现出一块拇指大小的褐色斑纹。那孩子洋洋得意地说：“我说得没错吧！就是我家的！快还我！” 季悠然呆住了。刘柳和陈小蒙也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那孩子抱着乖乖风一般地逃了，连个谢字也没落着。 刘柳和陈小蒙直嚷着倒霉倒霉。可季悠然却什么也说不出，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任刘柳和陈小蒙怎么劝都止不住。 季悠然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失去，什么叫心痛。 3．第一个失眠的夜晚 那天晚上季悠然没有吃晚饭。妈妈还是和往常一样吃饭、洗碗，然后逼着悠然喝了一瓶牛奶。 妈妈看着电视打着毛衣，她伸手去拉线球的时候忽然愣了一下，以往这时乖乖会和她争夺线球的。悠然看在眼里，又是一阵难过。 她说：“妈妈，你难过吗？” 妈妈甚至都没有看她，很干脆地说：“不！” 季悠然忽然很恼火：“为什么？你的心太狠了。” 妈妈竟然笑了：“为什么要难过？乖乖本来就有它自己的家呀！它回家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季悠然无言以对，她内心并不服气，却找不到反驳妈妈的话。 泡在浴缸里，悠然又流泪了。现在不是为了乖乖，而是为了妈妈为了自己，她忽然有种冲动想对着妈妈大叫：为什么不把爸爸留住？为什么让爸爸去了别人的家？为什么让我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 季悠然失眠了。 她很想睡着，可是乖乖的叫声总是在她耳畔徘徊，乖乖流浪时那凄惨的样子总在她眼前闪现，她无端地猜测着，那个男孩一家会好好地对乖乖吗？乖乖会想念自己吗？她又安慰自己，乖乖本来就不属于自己，不要去担心了，于是翻了身用被子蒙住头。 就这样迷迷糊糊，季悠然忽然听到爸爸在轻声唤她：“悠然，悠然——”悠然坐起来张望，朦胧的房间里只有自己。她穿上拖鞋，走出去，客厅里也是黑漆漆一片。爸爸不在。季悠然一阵心酸，她忽然很想大声地哭一场，希望可以趴在爸爸的肩头撒娇哭泣。可是，自从爸爸和妈妈离婚之后，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家，没有抱过悠然，一次也没有。 悠然用手摸摸自己的眼睛，并没有泪水。她轻轻推开妈妈的房门，妈妈还在灯下看书，悠然说：“妈妈，今天我想和你睡。”妈妈笑着朝她张开双臂。 “妈妈，我失眠了。”季悠然忽然有几分自豪，她觉得失眠是大人的事，自己有了失眠的经历应该值得自豪的吧。 妈妈关了灯，在妈妈温暖的怀里，悠然很快沉入了睡梦中。 黑暗中，妈妈却睁大着眼睛，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怜惜地抱紧了悠然。 4．不能说的秘密 王雨石是季悠然的新朋友。 她原来是不屑于搭理班上的男生的，她认为那些男生缺少男子汉的气概，一个个不是调皮捣蛋的大王，就是娘娘腔。 但是，王雨石与季悠然有相同的经历。他的爸爸妈妈也离婚了。王雨石妈妈扔下他们父子俩跟着一个外地人跑了。季悠然觉得王雨石比自己更可怜，因为她经常听外婆说，宁愿没有做官的爹也不能少了讨饭的娘。难怪歌里唱的都是“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呢，季悠然想。王雨石的爸爸每当心情不好就喝酒，拿王雨石出气，王雨石的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季悠然在对他报以同情的时候也为自己庆幸。 进入六年级以后，老师在班里组建了互助小组，实行一对一的帮扶。那天放学时，王雨石还兢兢业业地埋头解着老师布置的题目，季悠然的同情心突然膨胀起来，她觉得有责任帮助他，所以，季悠然义无返顾地为他讲解起来。 不一会儿，季悠然完成任务伸了个腰准备离开，突然感觉有些不妙。低头一看，椅子上是鲜红的血渍，不用说，自己的裤子后面一定更狼狈。怎么办？“麻烦”不约而至而自己竟然毫无知觉，季悠然痛恨自己到了极点！ 这种“麻烦”曾经是季悠然的骄傲。当刘柳和陈小蒙故作神秘地谈论着每月一次的“麻烦”事时曾把季悠然排除在外，因为那时季悠然还没有资格加入她们。后来季悠然终于也“麻烦”了，才有了与她们一起探讨的资本，她们三个也亲昵地管这叫“大姨妈”或“好朋友”。可是，不管是“大姨妈”还是“好朋友”，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场合出现了，它就是地地道道的麻烦，是丢脸的大麻烦！ 怎么办？王雨石也发现了季悠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窘相，继而发现了凳子上的情况，他呆住了，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他先是垂了眼，仿佛什么也没发现似的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季悠然说：“我的衣服很大，你披上走吧。”没等季悠然开口，又说：“椅子我来清洗。”说完，端起椅子飞也似的冲出教室门。 季悠然披着王雨石宽大的外套有惊无险地回到家，忽然她懊恼地想起，虽然健康教育课上老师很细致地讲过这个知识，但男生们起哄似的笑声让女同学们很受伤，自己忘了提醒王雨石叫他保密了，要知道，女生当中任何的风吹草动到男生嘴里都有可能是天大的“新闻”，更何况自己这近乎“天大”的新闻呢？ 第二天，季悠然早早到了教室，她先看椅子，清清爽爽，看不出一丝痕迹，莫名的，她的内心一阵感动。她把王雨石的外套叠好放进他的抽屉，掏出英语书读起来，可她不知道自己读了些什么。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有人在聊天。季悠然很敏感地侧耳细听，心跳得厉害。还好，没有关于她的话题。 王雨石终于来了，季悠然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也同样低着头，不敢与季悠然对视。他走到位置上，看见抽屉里的外套，很坦然地拿出来穿上，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季悠然这才发现，他早上没有穿外套来，脸冻得通红。 这件“丢脸”的事情就这样了无痕迹地过去了，王雨石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季悠然也破天荒地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刘柳和陈小蒙两个死党，不知道什么原因。 5．没什么，我就是想跑 一年一度的田径运动会又开始了。班主任田老师把报名表交给季悠然的时候很明确地表了态，这学期的重中之重是迎接小学毕业考试，那些学习不好的，就不要在运动会上浪费时间了。 可是，王雨石报了一千五百米的长跑。 季悠然想提醒他一下，这是费力不讨好的事，田老师已经把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季悠然在写他的名字时，又询问了一句，你真的要参加吗？王雨石坚决地点点头。没办法，季悠然很无奈地填上了他的名字。 比赛开始了，可毕业班里只有傻子才会放下书跑到操场去看比赛呢！除了几个运动员在操场参加比赛，大家都在教室里复习。 季悠然却坐不住了，她拉上了刘柳和陈小蒙，理由是外面这么吵，与其在这里看不下去书倒不如出去放松一下再回来。 男子一千五百米已经开始了。王雨石跑在中间的位置，在所有选手里，他是最瘦的，他的两条腿就像风中的两根柳条，看起来那么软弱，整个身子更是豆芽一般，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离跑道。就在他跑过季悠然她们身边时，季悠然大声叫道：“加油加油！王雨石加油啊！”声音来得很突兀，把刘柳和陈小蒙吓了一大跳，她们随即也跟着大声为王雨石加油。王雨石好像听到了她们的呐喊声，手臂摆动的幅度大了一些，超过了前面的一个同学，他的奋力追赶超越让季悠然她们一阵惊喜，于是更加卖力地手舞足蹈地叫喊着。 可是，一千五百米不是靠喊出来的，最终还是体力和速度说了算。在最后两圈，王雨石明显坚持不住了，他面色苍白，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在跑道上挣扎着，那可怜的样子让季悠然几乎不忍心再为他喊加油了，她很想叫他不要再跑下去了，反正已经是最后了，就算跑完也没有名次了。刘柳和陈小蒙则是有些恼羞成怒，恨铁不成钢地咆哮着：“快呀快呀！哎呀，完了完了！”然后，很愤怒地拉着季悠然离开了跑道。 季悠然没有见到王雨石跑完的样子，她很内疚在他最需要朋友帮助和安慰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 王雨石回到教室的时候衣服和头发已经湿透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也没有人问他关于比赛的任何情况，季悠然忽然对眼前的一切厌恶起来，她狠狠把书往桌上一摔，发出很大的声响，所有人都抬头看她时，她很大声地问到：“王雨石，跑完一千五百米很难受吧！”在所有人愕然的表情中，王雨石很坦然地回答说：“没什么，我就是想跑而已。” 他的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让季悠然更难受了。 6．我们的纪念 毕业考试很快来临又很快结束。 面对突然空出来的大把大把的时间，季悠然有些手足无措。 实验初中的竞争依然会十分激烈，全市的前一百名可以免费，其他的想进就得交一万八到三万不等的银子了。季悠然心中没底，她很想上实验初中，因为那关系到脸面问题。但她知道妈妈不会有多少余钱，所以妈妈征求她的意见时，她很违心地笑着说：“无所谓，我听妈妈的。” 只有让自己沉迷于虚拟的世界里才能逃离现实的烦恼。可几天之后季悠然就开始感到疯狂的孤独，她忽然萌生出去看望小猫乖乖的念头。 她电话联系了刘柳和陈小蒙，三个人竟然一拍即合。 她们把目标锁定在广场附近的小区，然而连续三天，希望都如大海捞针般渺茫。烈日，奔走，询问，碰壁，然后四处闲逛……三个女孩儿在这毫无希望的找寻中得到了久违的快乐。 意外地在一家大排挡前遇到了王雨石，他正吃力地往里搬着一箱啤酒。陈小蒙喊了一声，他不好意思地停下手中的活儿，说这是表叔家开的小饭店，他来帮忙，可以挣到一些买书的钱。季悠然知道他父亲下岗了，母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的吧。她有些同情地看着汗流浃背的他，只想快快地离开，不再让他尴尬。可是陈小蒙还在喋喋不休地跟他讲述寻找乖乖的事情，末了还交给他一个任务，记得向来吃饭的顾客打听打听。王雨石爽快地答应了。 半个月后，分数出来了，季悠然考了个全市第五名，这个结果让妈妈激动得泪流满面。不知怎的，季悠然却有些恍惚和淡淡的忧伤。 陈小蒙也进入了前一百名，刘柳只考了六百多名，不过她当老板的父亲并不介意多出几万块，所以三个好朋友还可以成为校友。 妈妈为季悠然报了暑期班，补习初一的数学和英语，说要永远走在时间的前列。那天傍晚季悠然很疲惫地回到家，发现门口有一个小铁丝笼子，里面是一只黑白花纹的小猫。她好奇地蹲下来，笼子上别着一张纸条：“我没有打听到乖乖的下落，我奶奶家的老猫生了，送你一只。祝你永远快乐！”很熟悉的字迹，季悠然一眼就认出来是谁的，他已经录取在郊区一所条件很差的中学了。 季悠然凝视着那只小猫，眼眶里涌出一阵热流，她不知道该怎样处置这只猫，妈妈同意养着它吗？ 有孩子与孩子的故事，有孩子和老师的故事；有欢乐和暖心，也有伤心和矛盾……每一篇作品都如此贴近孩子的生活，带给他们勇往直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