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德根(我的母系我的族)

雅德根(我的母系我的族)
作者: 昳岚
出版社: 人民文学
原售价: 58.00
折扣价: 38.90
折扣购买: 雅德根(我的母系我的族)
ISBN: 9787020122035

作者简介

昳岚,原名张华,内蒙古人,达斡尔族。毕业于黑龙江中医药大学,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四届少数民族高研班学员。9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作品刊载于《钟山》《散文选刊》《散文百家》《散文世界》《海燕·都市美文》《山花》《美文》《文艺报》《时代报告·中国报告文学》《海外文摘》等报刊。作品获内蒙古**“索伦嘎奖”、中国报告文学第二届征文提名奖等多种奖项,连续六次获得呼伦贝尔**文学创作“骏马奖”。著有散文集三部和小说集一部。散文入选各种版本,小说《霍*里山啊霍*里河》入选美国麦克法兰出版社《民族与环境:中国少数民族女作家作品集》。

内容简介

3.约定的歧途 夜空是一个谜,而星星诡谲的眼,仿佛构成了窥 视的合谋,跟随在衮伦的四周寸步不离。即使是黑咕 隆咚的深夜,衮伦也能感*到被暴露无遗的跟踪。当 他们走进乐土小店的时候,衮伦才觉得后面众多的跟 随暂时被关在门外,但是,他们仍都等在门口,焦急 地等待一场久候的领供时刻。 “看你的眼睛锃亮锃亮,”老板娘一眼落定在衮 伦的眼睛上,“都放着光。”随着她的话音,屋子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扫了过去,落在衮伦这个被蓄谋已久 的一场戏的主角身上。衮伦又一次感到目光无所落处 ,恰好老板娘递给她一张写着天书般的圆形字符卡片 ,“看看这个,”她说,“认不认识?” 被聚光灯 照射一样被突出的感觉,一下找到了可以躲闪的依处 。衮伦知道老板娘*不是让她随便看看的意思,便顺 手接过放在柜台上仔细辨认。那上面是一轮一轮的字 符组成的图案,像咒轮。衮伦自然不会认识,但在辨 识一会之后,衮伦心里倏然有了某种欲动,便顺其自 然发出了声音。而那声音,连她自己都不懂,却有一 种很自然流畅的阅读惬意,仿佛一个出口,快意地输 出着她心中的某种焦虑。她很久没有停止,不是她没 有停止,而是被某种力量推动着不能停止。直到小女 人说“过来坐坐吧,我们说说话”,她才停了下来, 有点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赧颜。 衮伦又坐到那个紫檀色的桌子边,与小女人面对 面的位置。片刻,稍显疲惫的小女人又开始打上了哈 欠,稍微发红的眼睛看上去深含着玄机。衮伦想,这 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做什么不好?旋即,衮伦见小女 人抖擞起来,又说开了那种人类之外的语言。她时而 仰起头,时而盯住衮伦,大而红的眼睛一下让衮伦想 到儿时讲故事的古热大伯。但大伯的眼睛里饱含着岁 月的沉淀,饱含着一个村落甚至一个民族的历史,从 他那里,衮伦听到了很多很多祖辈们流浪迁徙的故事 。而年轻的小女人一身轻飘毫无质感,红的是**, 是某种不可知的什么的指使。衮伦就坐在这样的女人 面前,渴望得到解脱的密码,显得既顺从又愚蠢。 “有什么感觉不要控制,”小女人看了一眼衮伦 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然后她又说了两句暗示 衮伦模仿的那种语言。 衮伦没有模仿。那种人类之外的语言,在她听来 根本没有什么规律,她保持沉默。女人便自顾自地继 续说个不停。这回是稍低着头,不时抬眼观察一下衮 伦的神色。衮伦感觉摸不着她的意思,又觉得充满诱 导。老板娘燃起了第二炷香,续上开始时的头~炷。 一会儿第三炷香也燃起来了,整个空间弥漫着浓郁的 香味儿。小女人的嘴唇在锲而不舍的闭合中,目光一 直游弋在上空和衮伦之间。第三炷香燃到多半的时候 ,衮伦猛然感到喉咙里有一种欲喷的冲动,旋即便冲 了出来,结果一听,竟然是与小女人相同的语言。“ 我的妈呀!”衮伦暗自惊撼都未来得及,就与小女人 对上话了。她说得自然流畅,却有点区别于小女人。 听上去两个人配合默契,似乎在聊家常。小女人当然 是占了启发和主动的位置。在所有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之下,那种“聊天”持续了许久。 “她说的是达斡尔语么?”老板娘的丈夫悄悄问 身边衮伦的男人。 “不是。” “那是鄂温克语么?” “也不是。”衮伦的男人又答。 “像鄂伦春?蒙古……?”他们把生活中能接触 到的语言都做了比较,结果都被否定。 而衮伦却觉 得她说出的既像鄂温克语又像达斡尔语,还像蒙语兼 鄂伦春语。总之,在那种不知所以的充当发声筒的交 谈中,与小女人的对话颇有你来我往的规律。衮伦暗 暗感到好玩儿。但后来她失去耐心了,因为她认为该 说的已经说完,再说就是毫无意义的话了。 “都说了什么?”衮伦的男人忍不住问。 “盘根,”小女人说,“有一位老太太,还有一 位老头儿,老太太是老头儿的前辈,老太太比老头儿 厉害。” “你没有问他们的名字?”衮伦好奇地问。 “不能问,问了就得给人家立牌位,悲子说了, 是不是你的一条腿有毛病?她让我问你,并说你不相 信。” 衮伦一下惊住,这是她所有病痛中*轻的病。那 种病常常在夜里她躺下休息后开始发作,以骨头甚至 骨髓里的奇痒来阻止睡眠。严重的时候,心脏也痒得 呼吸不畅。每每那时,衮伦就只好坐起来用力挤压, 或捶打捏掐,以捶打的疼痛驱散闹痒。那种不在表层 肌肤的痒,没有可对治的药物。无数个黑暗的夜,衮 伦就于刚刚躺下后又坐起来的掐捏捶打中度过。她说 不清这是一种什么疾患,医生也拿不出什么诊断。所 以,当小女人说出的时候,衮伦立刻生起吃惊之外的 敬畏。 “老太太也有一条腿有毛病。”尤其当小女人说 出这句话时,衮伦感*的就是震撼。她想起几天前, 由于实在难忍胸背和心脏的疼痛,就去了医疗设备和 诊断技术****现代的省城**医院。整套检查包 括心脏、胸肺、肾脏都做下来后,没发现任何的不正 常。*后又看了腿,依然健康无恙。就在衮伦和男人 楼上楼下检查的过程中,突然左腿像被什么别了一下 ,竟然屈伸不利不会上下楼了。衮伦心里明镜似的, 笑着对男人说:“看吧,又来了。”她清楚那种被别 的感觉不是疼痛,*不是痒,就是屈伸不利拐不过弯 来,甚或直直地蹲不下来,仿佛在提醒她那个冥中的 暗示:只有顺从什么旨意,才能让她摆脱或走出困境 。 在满天星星的注视下,小女人和老板娘又给衮伦 做了一些必要的仪式,在点燃的四个火堆里扔进许多 纸元宝,然后让衮伦围着火堆绕了很多的圈,意为破 关。木偶般的衮伦就那样机械地左绕绕右绕绕,半天 才跟着返回屋里。 就在衮伦走到门口准备进屋的刹那,她明显地感 到身体哆嗦了一下。 小女人又让衮伦坐在沙发里,她自己坐在衮伦对 面的小圆凳上,通亮的灯光下,又一场对话开始。 仍然是那种语言,听起来是一问一答式的。简单 得似乎在问者的提问中,回答报名一样。衮伦感*着 一种莫名的轻松,双目闭合,微笑着,有问必答。当 然她不知晓对方问的什么,也不知回答着什么。通常 是女人一句两句的提问之后,衮伦才说出一句。而且 总是简短的句子。整个过程,衮伦都是虚无缥缈般地 闭着眼睛,仿佛提线木偶似的被支配着发音。许久之 后,衮伦累了,显出不想回答的情形,小女人也不再 发问,停了下来。 “你总是在偷着笑。”小女人说。 衮伦没有搭话,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东西让她开心 ,也十分轻松,甚至从未有过的惬意自在。 在稍稍的停息后衮伦已经懂得如何提问: “都是谁?” “是狐家。” “有多少位?” “七十多位。” “那么多呀!”衮伦一下被震住。她没想到在这 个子夜时刻竟成了狐头儿,这让她既不可思议又感到 莫名的好玩儿。 片刻,衮伦的身体开始发热出汗。而她自己尚未 觉察,倒是小女人说消消汗再走,她才觉出身体已经 汗津津的了。 后来衮伦回忆那个场景时,才清醒明了,进屋时 的那个冷战和一直的身体冰凉,是被一种暗物质控制 所致。待到仪式结束,那些暗物质散去,她的身体才 恢复应有的热度,仿佛重返人间般恢复正常。 “夜里做梦去吧。”衮伦准备回家的时候,一直 不知在哪儿的老板娘突然插了一句。 “身体该疼去吧。”要出门的时候,她又当啷扔 出一句。衮伦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P2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