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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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徒步两英里，他来到一 座小镇。镇子边缘立着一块 标识牌，上面写着：“哈尼 维尔；人口：1400。”不错 ，这个规模正好。天色尚早 ，街上空无一人——他特意 选择早晨的时间走这两英里 ，因为此时的气温比较凉爽 。借着微弱的光，他穿越数 个街区，陌生的环境令他不 知所措——他感到紧张，甚 至有些害怕。他尽量不让自 己去想接下来要做的事。他 已经思虑够多了。 行至一处小型商业区， 他发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一家名为“珠宝盒”的小商店 。附近街角有一张绿色的木 头长椅，他走上前坐下，长 途跋涉令他的身体酸痛不已 。 几分钟后，他看到一个 人类。 一个女人，满脸疲惫的 模样，套着一件皱巴巴的蓝 色连衣裙，沿街拖着步子向 他走来。他立刻移开视线， 惊得说不出话。她看上去不 太正常。他原以为他们的身 材会跟自己差不多，但这个 人竟然比自己矮了一头还多 。她的肤色也比想象的更加 红润、更深一些。那副模样 ，还有那种感觉，都很奇怪 ——尽管他也清楚：亲眼见 到他们与在电视上看到他们 ，二者并不相同。 渐渐地，街上的人多了 起来，他们的样子都和第一 个家伙差不多。他听见路过 的男人谈论道：“……跟我 说的一样吧，他们不再生产 那种车了。”虽然男人的吐 字发音有些奇怪，声音也不 像他想的那般清脆，但听瞳 其中的意思还是比较容易的 。 周围有一些路人在盯着 他看，少数几个还投来怀疑 的目光，不过他并没有太在 意。他不认为会有人骚扰自 己，而且经过对四周人群的 观察，他确信自己的衣着经 得起任何考验。 待珠宝店开门，他先是 等了十分钟，然后才起身进 店。柜台后面的男人正在掸 货架上的灰尘，对方身材矮 小、体态圆润，身穿一件白 色衬衫，打着领带。男人停 下手里的活儿，用略带奇怪 的眼神打量着他，随后道： “先生，有事吗？” 他觉得自己的个头儿太 高了，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他突然感到很害怕。他想开 口讲话，却一个字儿都吐不 出来。他努力微笑，可整张 脸就好像冻住了似的。内心 深处的恐慌即将喷涌而出，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就要昏 厥过去。 男人依旧目不转睛地看 着他，表情似乎没有发生任 何变化。“先生，有事吗？” 对方又重复了一遍。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 开口：“不……不知道你对 这枚戒指感……感不感兴趣 。”就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 问题，他不知在脑海里构想 了多少回，一遍又一遍地说 给自己听。然而此刻，这些 言语在他耳中听来依旧如此 奇异，好似毫无意义的音节 拼凑在一起，感觉既滑稽又 可笑。 男人还在盯着他。“什么 戒指？”对方问。 “唔，”他勉强挤出一个 笑容，摘下戴在左手手指上 的金戒指，放到柜台上，他 不敢碰男人的手，“我…… 开车经过这里时车抛锚了。 沿着这条路走了几英里。我 身上没有钱，我想也许能把 自己的戒指卖掉。这个很值 钱的。” 男人用两只手摆弄着戒 指，打量的目光满是怀疑。 最后，他开口道：“你是从 哪儿搞到这个的？” 男人说话的方式令他感 觉如鲠在喉。莫非是哪里出 了纰漏？金子成色不足？还 是钻石有问题？他再一次努 力展现出笑容，“这是妻子 给我的。几年前。” 男人的脸色依旧阴沉，“ 我怎么能确定它不是偷来的 ？” “哎呀，”他总算长舒一 口气，“戒指上有我的名字 。”他从胸前口袋里掏出钱 夹，“我有身份证明。”他拿 出护照，把它放到柜台上。 男人看了看戒指，大声 念道：“T．J．，玛丽·牛顿 ，周年纪念，1982年。”后 面还有“18K”。男人放下戒 指，又拿起护照，大致翻阅 了一下，“从英格兰来的？” “是。我在联合国从事翻 译工作。这是本人第一次造 访此地。想来这个国家看一 看。” “哦，”男人哼了一声， 又看了看护照，“你说话有 口音，我听得出来。”翻到 证件照那页，男人念出了上 面的姓名：“托马斯·杰尔姆 ·牛顿，”对方抬起头，“没 什么问题。是你本人，好吧 。”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