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米粉

桂林米粉
作者: 张迪
出版社: 广西师大
原售价: 56.00
折扣价: 42.00
折扣购买: 桂林米粉
ISBN: 9787549524976

作者简介

张迪,河南沈丘人,70后,在空军部队服役若干年,曾主编《桂林休闲地图》。喜欢独自行走在具有历史厚重感的古村古巷中,透过散落的细节,窥探历史的风起云涌、潮起潮落。

内容简介

去年一月间,我又重返故乡桂林一次。香港电视台要拍摄一部关于我 的纪录片,要我“从头说起”。如要追根究底,就得一直追到我们桂林会 仙镇山尾村的老家去了。我们白家的祖坟安葬在山尾村,从桂林开车去, 有一个钟头的行程。一月那几天桂林天气冷得反常,降到摄氏二度。在一 个天寒地冻的下午,我与香港电视台人员,坐了辆中型巴士,由两位本家 的堂兄弟领路,寻寻觅觅开到了山尾村。山尾村有不少回民,我们的祖坟 便在山尾村的回民墓园中。走过一大段泥泞路,再爬上一片黄土坡,终于 来到了我们太高祖榕华公的祖墓前。 按照我们族谱记载,原来我们这一族的始祖是伯笃鲁丁公,光看这个 姓名就知道我们的祖先不是汉人了。伯笃鲁丁公是元朝的进士,在南京做 官。元朝的统治者歧视汉人,朝廷上任用了不少外国人,我们的祖先大概 是从中亚细亚迁来的回族,到了伯笃鲁丁公已在中国好几代了,落籍在江 南江宁府。有些地方把我的籍贯写成江苏南京,未免扯得太远,这要追溯 到元朝的原籍去呢。 从前中国人重视族谱,讲究慎终追远,最怕别人批评数典忘祖,所 以祖宗十八代盘根错节的传承关系记得清清楚楚,尤其喜欢记载列祖的 功名。大概中国人从前真的很相信“龙生龙,凤生凤”那一套“血统论” 吧。但现在看来,中国人重视家族世代相传,还真有点道理。近年来遗传 基因的研究在生物学界刮起狂飙,最近连“人类基因图谱”都解构出来, 据说这部“生命之书”日后将解答许多人类来源的秘密,遗传学又将大行 其道,家族基因的研究大概也会随之变得热门。其实我们每个人的身体 里,好的坏的不知负载了多少我们祖先代代相传下来的基因。据我观察, 我们家族,不论男女,都隐伏着一脉桀骜不驯自由不羁的性格,与揖让进 退循规蹈矩的中原汉族,总有点格格不入,大概我们的始祖伯笃鲁丁公的 确遗传给我们不少西域游牧民族的强悍基因吧,不过我们这一族,在广西 住久了,熏染上当地一些“蛮风”,也是有的。我还是相信遗传与环境分 庭抗礼,是决定一个人的性格与命运的两大因素。 十五世,传到了榕华公,而我们这一族人也早改了汉姓姓白了。榕 华公是本族的中兴之祖,所以他的事迹也特别为我们族人津津乐道,甚至 还加上些许神话色彩。据说榕华公的母亲一日在一棵老榕树下面打盹,有 神仙托梦给她,说她命中应得贵子,醒后便怀了孕,这就是榕华公命名的 由来。后来榕华公果然中了乾隆甲午科的进士,当年桂林人考科举中进士 大概是件天大的事,长期以来,桂林郡都被中原朝廷目为“遐荒化外”之 地,是流放谪吏的去处。不过桂林也曾出过一个“三元及第”的陈继昌, 他是清廷重臣陈宏谋的孙子,总算替桂林人争回些面子。 我们这一族到了榕华公大概已经破落得不像样了,所以榕华公少年 时才会上桂林城到一位本家开的商店里去当学徒,店主看见这个后生有 志向肯上进,便资助他读书应考,一举而中。榕华公曾到四川出任开县的 知县,调署茂州,任内颇有政绩。榕华公看来很有科学头脑,当时茂州农 田害虫甚多,尤以蚂蟥为最,人畜农作物都被啮伤,耕地因而荒芜,人民 生活困苦。榕华公教当地人民掘土造窑烧石灰,以石灰撒播田中,因发高 热,蚂蟥蔓草统统烧死,草灰作为肥料,农产才渐丰收,州民感激,这件 事载入了地方志。榕华公告老还乡后,定居在桂林山尾村,从此山尾村便 成了我们这一族人的发祥地。 榕华公的墓是一座长方形的石棺,建得相当端庄厚重,在列祖墓中, 自有一番领袖群伦的恢宏气势。这座墓是父亲于民国十四年重建的,墓碑 上刻有父亲的名字及修理日期。山尾村四周环山,举目望去,无一处不是 奇峰秀岭。当初榕华公选择山尾村作为终老之乡是有眼光的,这个地方的 风水一定有其特别吉祥之处,文化大革命期间破“四旧”,许多人家的祖 坟都被铲除一空,而榕华公的墓却好端端的,似有天佑,丝毫无损,躲过 了文化大革命这一浩劫。 从小父亲便常常讲榕华公的中兴事迹给我们听,我想榕华公苦读出头 的榜样很可能就是父亲心中励志的模范。我们白家到了父亲时,因为祖父 早殁,家道又中落了,跟榕华公一样,小时进学都有困难。有一则关于父 亲求学的故事,我想对父亲最是刻骨铭心,恐怕影响了他一生。父亲五 岁在家乡山尾村就读私塾,后来邻村六塘圩成立了一间新式小学,师资较 佳,父亲的满叔志业公便带领父亲到六塘父亲的八舅父马小南家,希望八 舅公能帮助父亲进六塘小学。八舅公家开当铺,是个嫌贫爱富的人,他指 着父亲对满叔父说道: “还读什么书,去当学徒算了!”这句话对小小年 纪的父亲,恐怕已造成“心灵创伤”。父亲本来天资聪敏过人,从小就心 比天高,这口气大概是难以下咽的。后来得满叔公之助,父亲入学后,便 拼命念书,发愤图强,虽然他日后成为军事家,但他一生总把教育放在第 一位。在家里,逼我们读书,绝不松手,在前线打仗,打电话回来给母 亲,第一件事问起的,就是我们在校的成绩。大概父亲生怕我们会变成 “纨绔子弟”,这是他最憎恶的一类人,所以我们的学业,他抓得紧紧 的。到今天,我的哥哥姐姐谈起父亲在饭桌上考问他们的算术“九九”表 还心有余悸。大家的结论是,父亲自己小时读书吃足苦头,所以有“补偿 心理”。 父亲最爱惜的是一些像他一样家境清寒而有志向学的青年,他曾帮助 过大批广西子弟及回教学生到外国去留学深造。我记得我大姐有一位在桂 林中山中学的同学,叫李崇桂,就是因为她在校成绩特优,是天才型的学 生,而且家里贫寒,父亲竟一直盘送她到北京去念大学,后来当了清华的 物理教授,李崇桂现在应该还在北京。 P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