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

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
作者: 冯唐
出版社: 万卷
原售价: 20.00
折扣价: 15.60
折扣购买: 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
ISBN: 9787547008249

作者简介

冯唐,男,1971年生于北京。诗人、作家,古器物爱好者 1998年,获妇科医学博士学位,中国协和医科大学 2000年,获MBA学位,美国EMORY大学 2000-2008年,全球董事合伙人,麦肯锡公司 2009-2014年,大型国企CEO 如今咨询、创投 自由写作 已出版著作: 长篇小说《欢喜》 长篇小说《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 长篇小说《万物生长》 长篇小说《北京,北京》 随笔集《活着活着就老了》 诗集《冯唐诗百首》 长篇小说《不二》 随笔集《如何成为一个怪物》 中短篇小说集《天下卵》 随笔集《三十六大》 轨迹: 2005年,第三届“茅台杯”人民文学奖,《浩浩荡荡的北京》荣获最佳散文奖; 2005年,凭借当年的新作《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荣获第四届“青年作家批评家论坛”年度青年作家; 2011年1月18日,第六届风尚中国榜揭晓了23个奖项结果。年度风尚作家:冯唐; 2011年7月,在香港出版《不二》,成为畅销榜首,洛阳纸贵; 2011年9月2日,《智族GQ》“年度人物MENOFTHEYEAR”颁奖典礼在京举行,荣获GQ年度专栏作家。 2011年12月12日,《人民文学》“未来20大家”评选中,位居榜首。 2012年4月,创造文学“金线论”,引起广泛争议,“金线”成为年度热词。

内容简介

她们脚脖子上都戴金镯子,丁当坏响。 老流氓孔建国已经很老了,比我大出去二三十岁。和唱戏的类似,流 氓四、五岁一辈儿人。常有出了大名头的老流氓被隔了一辈儿的小流氓灭 了,一板砖拍傻了,一管又捅漏了,这也和唱戏的类似。所以,按年龄算 ,从道上的辈分上论,我和老流氓孔建国足足差出五、六辈儿。 我当时十七八岁,正是爹妈说东,我准往西的年纪。 搬进这栋板楼之前,我老妈反复强调,这楼上楼下,绝大多数是正经 本分人,可以放心嘴甜,滥叫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给糖就要,给钱就拿, 不会吃亏。他们家的孩子找茬,我可以自行判断,如果有便宜占,就放手 一搏,别打脸,瞄准下三路,往死里打。但是有两组人物,我必须躲着走 。 其中两个人物是一组,姓车,是朝鲜族的一对孪生姐妹,眉毛春山一 抹,眼睛桃花两点。脸蛋长得挺像,一样的头发过肩,但是身材有别。一 个小巧,跌宕有致。一个健硕,胸大无边。所以小的叫二车,大的叫大车 。刚刚改革开放,大车、二车就仗着非我族类,奇装异服,我老妈的眼尖 ,看见她们“脚脖子上都戴金镯子,丁当坏响”。 大车、二车总是双宿双飞,她们驶进楼里的时候,我总是放下手里的 教科书和作业本,蹿到阳台,趴着张看她们的奇装异服,看她们又拉来了 什么人物,看她们一清二楚的头发分际,分际处青青白白的头皮,分际两 边油光水滑的头发。当时还没有海飞丝,劲松小区还是庄稼地,夏天可以 在稻田里捉蜻蜒,武警官兵在周围养猪放羊。我洗头用一种灯塔牌的肥皂 ,涂上去感觉自己的脑袋像个大号的猪鬃刷子,但是我记得清清楚楚,大 车、二车的头发没有一点头皮屑,茁壮得像地里施足肥料的油绿绿的庄稼 。那种油光水滑,眼珠子掉下去,也会不粘不留地落到地上。我的眼睛顺 着她们的头发滑下去,她们雪白的胸口一闪而过,我的心里念着儿歌:“ 小白兔自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那时候我爸是单位里的忙人,代表群众的利益,出门挣钱,长年在外 。我姐姐是老实孩子,剃个寸头,促进大脑散热。用功无比,还是老拿不 了第一,把头发剪得再短,也当不了她班上男生心目中的第一大牲口(学习 好的女生都是牲口),于是头也不抬,更加用功。我老妈小时候是农民,长 大混到城市当了工人,是国家的领导阶级。我老妈把劳保发的白棉线手套 带回家,然后拆成白棉线,然后替我和我姐姐织成白棉线衣,一点风不挡 ,一点弹性也没有。我想如果织成内裤,一定能起到防止鸡巴竖起来的作 用,老妈的思路比我窄,总是想不到。我老妈拆棉线织线衣的时候,被拆 的手套戳在一把倒过来的椅子腿上,她坐在对面,她穷极无聊,总想找人 聊天。那时候的电视是九寸黑白的,老妈不爱看,她一三五说电视主持人 弱智,二四六说电视主持人脑子里有屎。姐姐总在做功课,我妈就来和我 贫,我可能臭贫了。我妈说,将来嫁给我的女孩子有福气,找了我,有人 说话,不用看弱智电视,省电,一辈子不烦。 我妈说,安心功课,别闻见香风就蹿到阳台上去。我说,鸿雁将至, 我保护视力,我登高望远,我休息休息,看看乘客是谁,看看有没有我爸 乔装打扮混在其中,好报告我妈。我妈说,乘车的都不是好人。我说,乘 车的好像都是街面上挺得意的人,不知道我爸够不够级别。我妈说,不许 你搭理她们。我说,是人家不搭理我,人家是女特务,除非我腰里掖着鸡 毛信,否则人家才不会摸我呢,我的级别差得远了。我妈说,人家要是就 诬陷你腰里掖着鸡毛信呢?人家要是偏要搭理你怎么办呢?我说,我就喊 “阿姨我还小”。我妈说,人家要是还搭理你怎么办呢?我说,我就喊“ 阿姨我怕怕”。我妈说,人家要是还搭理你怎么办呢?我说,我就喊“抓 女流氓啊,啊——啊——啊”。 还有三双手套剩着,我妈的棉线没拆完,线衣没织成,就总是没完没 了,警惕性很高。我还是个孩子,所以空气里永远有感冒病毒,街上永远 有坏人,即使没有特别坏的人,也要从好人中确定比较坏的人,然后给他 们戴上帽子,他们就特别坏了。 我像期待感冒病毒一样期待着坏人,得了重感冒就不用上学了,我妈 也不用上班了,还给我买酸奶喝。酸奶是瓷瓶装的,瓶口罩张白纸,用根 红皮筋绷了,喝的时候拿一根塑料管捅进去,噗的一声。医院里有来苏水 的味道,老女医生老得一脸褶子,又干净又瘦像个巫婆,年轻女护士歪戴 着个小白帽,遮住油光水滑的头发。她们通常用口罩糊住五分之四个脸, 眼睛从不看我的眼睛,只是盯着我的屁股。碘酒在我屁股上丝丝蒸发,我 感到一丝丝凉意,“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我知道那一针就 要来了。心里说,赶快捅吧。 但是女特务永远叼着烟卷抹着头油鲜艳在电影里,大车、二车始终也 没有给我机会,让我高喊“抓女流氓”。P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