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威特的教育（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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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优生学”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双鬓斑白，他时年52岁了。洛赫村与我父亲同 岁的农夫卡森伯尔的家里，也在几天后迎来了一个小生命，但那却不是他的 儿子，而是他的孙子。 听说当我和那孩子一起受洗时，卡森伯尔嘲笑说：“威特牧师，我和你 的区别大概是骏马 与毛驴的区别吧。” 父亲微笑着回答：“在速度上也许是，但在最终到达的目的上可能正相 反。” “什么?”卡森伯尔不解地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您虽然有顶快的速度，但在盲目地生养儿女时，您有没 有想过为什么要生下他们?您想把他们教育成什么样的人?您的儿子跟您一样 是个不识字的农夫，您的孙子也必然会如此，这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而 我却不是盲目地生下儿子，对于未来的教育我有充分的准备，所以他必将成 为非凡的人。俗话说，是金子一颗也足够了。这才是骏马与毛驴的区别啊! ” 这番话足够说明我父亲教育我的基本态度，即从出生前就认真负责，一 直到底。他最反感那种因为 传宗接代生养儿女，或者孩子是对父亲快感的惩罚的说法。在我有了孩 子后，父亲经常对我说，孩子并非父母的私产而是上帝的子民，必须得到认 真的对待，在生下孩子以前，父母就 应该做好充分的准备和周详的计划。 以后自然要全力施教，力求将孩子培养成为对家庭、对社会有益的人。 我以为，这是父亲教育思想的根本，也是他对我实施早期教育中第一个 重要的环节。 据说，当时听了我父亲的那番话后，卡森伯尔哈哈大笑起来：“你在说 笑话吗，牧师?如果像小卡尔这样的傻孩子也能成为非凡的人，那只怕公鸡 也会下蛋，公牛也能挤奶啦。” 确实，我当时因为是早产儿，先天不足，反应迟钝，显得极为痴呆。而 卡森伯尔的孙子看上去却很机灵，不停地东张西望，反应极其敏锐。不论从 哪方面看，我成为“毛驴”的可能性都大得多。然而，我父亲的预言却应验 了，我在父亲的精心教育下，步步走进了人类智慧的殿堂，那孩子则与他的 父亲和祖父一样，成了个一字不识的农夫。 父亲曾经说过：“为人类多培养出一个天才要胜过生养出千万个庸 俗的人。”基于这一崇高的目的，他对于我的教育的思考和准备，早在 结婚前就开始了。 父亲是个有思想的人，他认为婚姻的目的是在于生养出合乎上帝 要求的下一代。因此，他不像其他人那样为着情欲或其他一些目的就 冒冒失失地跑进婚姻里去，而始终禀持审慎的态度。经过细致的挑选， 在年轻的冲动完全退却后的中年，父亲才与母亲缔结了婚姻。 我母亲并不是个漂亮的女人，也没有丰厚的嫁妆，这在常人看来 或许是缺少吸引力的，但父亲却认为她是牧师妻子的最适合人选。母 亲是一个乡村教师的女儿，从她父亲那里接受了一般女性所接受不到 的教育。她有良好的修养，知书达礼，然而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天 使般温柔善良的心，她待人的仁慈与宽厚是远近闻名的。父亲只是个 穷牧师，生活十分清贫，但我从没听到她有丝毫抱怨，她总是乐观的， 使我们的生活充满了欢笑。 我能在幼年时被称为神童，并能在全球被誉为孩子的楷模，大家 都将功劳归于父亲。可是，如果我没有一个这样的好母亲，这一切简 直是不可想像的。 事实证明父亲对婚姻有着正确的认识，但像他这样明智的人却不 多，普通人对婚姻的考虑可谓面面俱到，但唯独极少考虑到对下一代 的影响，从而造成很多悲剧，我的堂兄凯因斯便是个典型的例子。 凯因斯的妻子是玛得布鲁特市一位银行家的独生女，家境的富有 在该市数一数二，而且，她还是位出了名的大美人，在社交界顶受欢 迎。但在他俩结婚以前，我父亲曾坚决反对这门婚事。 父亲规劝凯因斯说：“你不认为你这位未婚妻有许多不好的习气 吗?” “我的上帝，怎么会?她是最完美的，哦，她是我最钟意的人儿。” “我看你是被她的外表蒙住了眼睛，以致连近在眼前的事实也看不 到。你这位未婚妻既虚荣又爱出风头，还有股自以为是的劲儿，听不 进任何劝导。这样的人，怎能做一个好母亲呢?” “亲爱的叔叔，您可真挑剔。这样一位美丽高贵而富有的小姐能看 上我，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无论她有什么样 的坏脾气，我都能忍受。” 凯因斯不顾我父亲的规劝结了婚。婚后，他们生下三个孩子。他 妻子生下孩子就扔给保姆，自己成天忙于打扮和跳舞，参加社交界的 各种聚会，或者与朋友一同出外旅行，孩子们极少见得到她，因而跟 她十分陌生。对于我父亲忧心忡忡的劝导，她根本不予理会，只觉得 孩子妨碍了她的社交生活。由于凯因斯也忙于银行的事务，三个孩子 就在无人教养的情况下成长。其中一个生了病也没人问，因病情拖延 而夭折了。另一个长大后因失手伤人被关进了监狱。还有一个成了只 知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因为赌博而将家财挥霍一空。 这时候，凯因斯的妻子才知道自己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但是 已经太晚了，孩子们都恨她，不承认她是他们的母亲，也不见她，不 久，她忧郁成疾而死。凯因斯也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他痛苦万分 地对我父亲说： “我的婚姻是个巨大的失败。我以前认为重要的东西其实毫无价 值，而我认为不重要的，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我成人以后，父亲经常把凯因斯的教训讲给我听，他反复地告诫 我： “为了自己和后代的幸福，一定要记住，必须选择身体健康、内秀、 善良的女人做妻子，千万不要被美貌、财富或门第所迷惑。”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