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剑影记/民国武侠小说典藏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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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石秀才谐诗丧命 花胳膊聚盗鏖兵 铁骨秉英风，全凭一剑名，五洲满足迹，四海遍豪声 。碧血不轻溅，丹心向弱生。唯思旧事举，慷慨为谁雄？ 书表山东德州，夙称人杰地灵，且百姓天性好武，普通之 家均具高深武功。休说男儿以刀剑为生命，即是那红妆袅 袅、弱不胜衣的女娘儿，若一旦遇事，一般的是提提鞋子 ，绾绾髻儿，登时来个马上三枪，好不伶俐。当有清中叶 ，为德州武事最盛之期，差不多连总角小厮也是终日踢跳 ，每人挎一柄小竹刀，玩得不高兴登时便大杀大斫，打得 鼻青脸肿。哪个若是畏缩，便算差了人种儿，这也不在话 下。 单说德州之南约五六十里许，有一小小山庄，这个村 儿虽处在荒陬僻壤，风景却十分幽致。开门向山，丛蔚禾 丽，一泓清湍却从腰泻下，萦回环绕了这片山庄。每当春 秋佳日，那山茶烂漫，小溪中自鹭横飞，真有赏玩不尽之 景。这山庄处在这山清水秀之间，便名洄溪村。村中渔樵 咸宜，百姓特殊富饶，安居乐业，等闲连个偷儿都是稀见 的。每逢什么节，村民便三五相约，大吃大喝，吃得烂醉 ，一溜歪斜，非三更时分绝不能抛脚到家，正是： 鹅湖山下稻粱肥，豚栅鸡栖对掩扉。 桑拓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 这山庄中，真是一个世外桃源，等闲想不着之乐趣。 百姓工作之余，便集在野肆，闹壶老白干，或在沙滩上谈 天，将旧有的武事完全抛得有影无踪，旧有的武壮少年也 都漫散得七零八落。武事既惫，一般子弟无事，很有修些 文墨的，居然出了三五秀才。在这小小庄村出个秀才，是 破天荒的事。那些秀才也便自居非闲，整日集会同年，晃 着袖儿，满街乱串。一个个咬文嚼字，酸得肉麻。 秀才中有一石姓，村中索性去其名儿，呼他为石秀才 。这人甚为和气，因他诙谐善谑，不拘小节。这洄溪村之 东有一村落，地势颇像一龟，名为龟村，人俗呼为王八坑 。这龟村与洄溪村不过相距四五里之遥，完全借用这洄溪 灌溉田园。洄溪村撑有坝口，每年必须本村灌溉毕，方放 水入龟村。龟村之西有一土山，风景甚好。每当春秋佳日 ，骚人墨客往游者很多。可笑这土山，遥望活脱脱的一个 大龟，昂首伏在那里，因名卧龟山。山下小溪曲折绕山而 过，两岸垂杨，山麓粉壁亭台。 一日那石秀才与二三友人去游龟山，正是顾盼赏玩风 景，突见溪畔蠕蠕爬上一大龟，石秀才等拍手大笑，因提 笔写了一首歪诗。诗云： 春在龟山里，何须彼此伸？ 风流其共赏，俱有过来人。 这首诗正题在一板似的壁上。原来这龟村名副其实， 满村小娘儿都如杏花村小娘儿一般，生性最淫，女子无一 洁白之身，据说也是受这龟山风脉。村人主张修理此山， 在动工后三五日，村中男子均闹病，有的烂耳破鼻，闹得 乌烟瘴气。大家正不知怎的缘故，突闻一阵钟鼓大鸣，村 人晓得会中聚人，一定有什么事，于是齐集在一座关帝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