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父亲/小橘灯精品系列

作者简介

东紫，本名戚慧贞，山东莒县浮来山人。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好*子就要来了》《奶奶妈》和中短篇集《天涯近》《白猫》《被复习的爱情》《在楼群中歌唱》《红领巾》《逃离》。曾荣获人民文学奖、山东文学奖、泰山文艺奖、鲁迅文学奖提名等奖项。

内容简介

**章纪实作文惹祸端 语文老师法溪瘦长苍白的手指捏着粉笔，在黑板 上开始写作文的相关要求。当她写下“记叙文”三个 字的时候，杨子潇屏住了气，眼睛直直地盯着，心里 嘀咕：“千万别又来个纪实，拜托，拜托。”怕啥偏 来啥，只见法老师捏粉笔的食指愈发弯折，用力写下 “纪实”两个大字。 上一堂作文课，要求以《母亲》为题写纪实性记 叙文时，杨子潇就发现法老师捏粉笔的手指组合成的 图形特别像泪滴。现在，那颗泪滴已变成眼珠，而那 支**次被使用的粉笔如同穿珠之箭。杨子潇眨眨眼 ，似乎想替它遮蔽危险。粉笔在黑板上像蚕一样不紧 不慢地吐着白丝，却让杨子潇感*到一股捆缚的力量 。等“父亲”两个字出现的时候，捆缚的力度突然加 大，像农民捆稻*打结的瞬间——先用力一踩，然后 双手交叉拉住绳子的两端，猛地一拉，再一扭，那松 松散散的一摊顿时被集结、被束出蜂腰。杨子潇不自 觉地收紧了手脚，深吸了口气。 就在这时，法溪老师缓缓转过身，把粉笔握在手 心，腾出雪白的食指，干脆利落地朝斜上方一指，说 ：“题目自拟。要求纪实，是因为这样能够培养你们 的语言表达能力和对周围事物的观察能力。”说着， 她又缓缓转过身，把粉笔按在“纪实”的顶部，“吱 ”的一声，画出一个不可逾越的圈。 杨子潇的脑海里闪出孙悟空外出探路前用金箍棒 给唐僧画圈的景象。金箍棒所到之处，光芒四射，法 力显现。孙悟空对唐僧说：“只要不踏出圆圈，你就 是安全的。” 同样，法老师画下的圈也有如此法力——只有乖 乖地在“纪实”上周旋，才是合格的作文。 可怜的孙悟空一个筋斗能翻十万八千里，不怕妖 不怕怪，却怕师父念紧箍咒。那咒语一念，孙悟空就 痛不欲生，频频求饶。哎，如果说杨子潇是孙悟空， 那法老师就是唐僧。她的紧箍咒就是罚站和请家长， 不管是哪一样，都让同学们害怕。一是因为它们如同 高声宣扬的贬责圣旨，让所有人知道你不但犯了错且 程度严重；二是这道圣旨的后延效应漫长而难熬。 别人家不知道，杨子潇家里的后延效应中*让他 头疼的就是妈妈的呵斥、控诉和忆苦思甜。呵斥相当 于英语语法里的现在进行时，针对杨子潇的行为来一 通怒吼；控诉是专门针对爸爸的，相当于过去完成时 ，因为爸爸已和妈妈离婚多年，早已不知去向，但他 造的孽去除不掉——生了一个这么让人*心的儿子， 扔给她一个人辛苦地抚养；忆苦思甜就复杂了，从杨 子潇六个月得婴幼儿麻疹的高烧开始，到他屡次闯下 的祸端，到她既当妈又当爸的身心俱疲，再到假设性 的前瞻～如果你杨子潇如何如何，我们将来的生活就 如何如何……如此这般之后，大都是杨子潇根据老师 和母亲的要求，写下一份洗心革面的检讨书，贴在客 厅里，直到妈妈认为杨子潇改掉了毛病时，才准许撕 下来。 上次写作文《母亲》时，杨子潇有了一种新的体 验——突然想小便，可他明明在上课前方便过了。杨 子潇使劲地忍着，过了五六分钟，便意越来越强烈， 几乎要尿裤子了。他忙不迭地举手请示。法老师挖了 他一眼，皱着眉头说：“早干什么了！快去快回。” 杨子潇红着脸朝外面跑，坐在教室门口**排的李诺 一朝他吐了下舌头。 课间，李诺一和杨子潇是一起去的厕所，他清楚 地记得杨子潇那一大泡尿像资源充足的飞流，让他想 起妈妈讲过的笑话。李诺一笑着看杨子潇，让杨子潇 感到毛骨悚然，不由得缩紧肚子，好在这时他的“小 瀑布”已到尾声。两个人从厕所里出来，杨子潇把李 诺一的左胳膊扭到他的后背上，要他招供为什么发出 那样的笑声。李诺一弯着腰，又是求饶又是笑，就是 不说真正的原因。 杨子潇的脸红起来，他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我 有长得不对的地方？”他心里急，手上的劲不自觉地 加大。李诺一使劲挣脱开，转身发现杨子潇的脸红红 的，知道他认真了，赶紧解释说：“没笑什么，就是 你尿太久了，让我想起一个笑话。”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