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性格(布衣读资治通鉴)

历史的性格(布衣读资治通鉴)
作者: 刘义光
出版社: 广西师大
原售价: 20.00
折扣价: 1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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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63385126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韩非的“叛逆” 韩非主修刑名之学,最终自己却被无情地套上了枷锁,这仿佛是一个 魔咒,比如作茧自缚的商鞅,使后来的士子们不得不步履谨慎起来。作为 悲剧性的人物,韩非一生钟情的学术主张,如一杯酒,练就了他的人生性 格和人生信条,而最终,这杯酒却成了为他壮行的最后晚餐。 韩非子,韩国的贵族,和秦国后来的丞相李斯是同学,师从荀子。按 理说,六国多辩士,不说口若悬河,口齿伶俐也是必需的基本功夫,可是 我们的韩非却偏偏患有严重的口吃——命运跟韩非开起了玩笑。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秦王赢政只要轻轻推开函谷关,映入眼帘的,便 是挡路的韩国,挡住了秦军千万虎狼之师的东进之路。家门口有块石头, 换谁都会不爽。于是,秦王的剑锋便直指近邻。 而韩国国内,韩王的做派和大多数国君一样,无非酒池肉林,把一些 正直之士当作眼中钉。因此,戏剧性的情况便出现了,当边关吃紧时,韩 王才慌忙想起那些大臣大将们都在家抱小孩呢,于是临时征调他们去挡一 阵子。要是赢政稍打一个盹,他又温柔富贵乡去了。有这样的国君,可以 想见韩国的局面。 韩非要是也跟大多数公子哥似的,没事哼个小曲,遛个鸟,倒也罢了 。问题在于,他是个理想主义者,有他自己的主张与抱负。眼见韩国国势 一天不如一天,不仅仅是忧虑,而且是忧愤起来。他多次上书韩王出谋献 策,洋洋洒洒写了十余万字的著作,诸如《孤愤》、《五蠹》、《内储》 、《外储》、《说林》、《说难》之类,来阐明他的理想。这样努力的结 果是,他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听众,可惜这个听众不是韩王,却是 作为对手的秦王赢政。 公元前233年,韩王安六年,也就是秦王政十四年,距秦统一中国仅剩 12年。韩王被赢政折腾得实在没办法,想起了最后一根稻草,派韩非子去 秦国试一试,碰碰运气。可是,这一试,外交努力没试成,韩非的命却试 没了。 韩非在秦国是这样开展外交作为的:他对赢政说,只要你赢政听我的 ,灭不了赵、韩、荆、魏、齐、燕,我就不是人。不但不是人,命也可以 任你拿去(“四邻诸侯不朝,大王斩臣以徇国”)。韩非不愧是法家出身, 要多无情就有多无情。苏武在北海牧羊19年,受尽千辛万苦,无非为了骨 气,可他倒好,反水还在其次,却要带部队打自己的祖国,难怪后人骂他 。 赢政对这个超级宏伟的战略蓝图怦然心动,“悦之”,恨不得明天一 步就能封禅泰山,一统山河。于是赢政考虑该给韩非安排什么样的职位, 考虑来考虑去,却把对韩非的任用给耽误了。 关于赢政的迟疑,我产生了一个疑问:从史书的记载看,赢政不是个 优柔寡断的人,况且韩非还是他极想见到的人物。《史记》上说,秦王为 了尽早见到韩非,甚至命令部队加大攻击力度。可一旦见到神交已久的韩 非,赢政却一反常态,举棋不定起来,这事确实颇费思量。我的推测是, 秦王从始至终都未见到韩非本人。也就是说,除了外交场合的客套外,他 们之间尚缺少一次足以达成共识的深谈。而这次没有兑现的深谈,对双方 都是重要之极。秦王可以借此进一步认识韩非,要用其人,总得见见面吧 。韩非也可以借此进一步阐明思想,取信于秦王,大而言可以得到富贵, 小而言可以保住性命。 什么原因造成秦韩的失之交臂,不得而知,我想,其中最主要的因素 ,当是韩非的口吃。韩非深知自己的功力不在嘴皮子上,而在笔底下。于 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然而,韩非因口吃而丢掉的机会,却给了同 学李斯一个可乘之机。西方有个哲学家曾说过一句相当恐怖的话:他人即 是地狱。这句话用在李斯与韩非身上,真是贴切之极。 楚人李斯,也客卿秦国。所谓客卿,就好像中国留学生取得美国国籍 ,正准备参加议员选举,还在准备阶段,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韩非,对他的 竞选构成了严重的威胁。结果自然不难想象,这个擅长心计且妒忌心极强 的楚国人,不顾同窗之谊,准备干掉他。 李斯还真找到了韩非的死穴,他对秦王说:“韩非,韩之诸公子也; 今欲并诸侯,(韩)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情也。今王不用,又留而归之, 此自遗患也。不如以法诛之。”这句话因袭了李斯在《谏逐客书》中为秦 国谋划的攻防思想。他为秦王谋划说,“诸侯名士可下以财者,厚遗结之 ”,那些名人名士,能拉拢的,不惜一切代价拉拢来,实在拉拢不了的, 干脆“利剑刺之”,免得为敌所用,老给我们添麻烦。 赢政怕的就是这个,于是不分青红皂白,派人将韩非逮捕下狱。狱中 的韩非要见秦王,李斯不让。要申诉,李斯也不让。不但不让,还擅做主 张,派人拿了一杯毒酒,说是御赐的,逼韩非喝下去。而等秦王缓过神来 ,韩非,这个因为口吃而错过与秦王面谈的人物,早已吃过了他人生中的 最后一顿晚餐。 《通鉴》中有两人评论了此事,一是扬雄,一是司马光,二人的论点 和李斯一样,关键词只两个字:“人情”。扬子认为,韩非之失在于信口 胡话,没有基于“以礼动,以义止,,的操守,口出狂言,不留后路,犯 了自大病。司马光认为韩非替秦国谋划,首先一条就想把自己的祖国打倒 ,太禽兽了,死有余辜。而太史公在《韩非列传》中说:“余独悲韩子为 《说难》而不能自脱耳。”说的正是韩非的性格。 韩信的市井之志 韩信不听从武涉、蒯彻的策反,死不背汉,是其性格所致,欲报知遇 之恩故也。萧何称之为“国士无双”。 公元前203年,韩信率部直取齐地,肥得可以,有了环视群雄的本钱, 然后派人对刘邦说:“齐地形势非常复杂,大王就让我代理齐王(假齐王) 吧,否则怕镇不住。” 刘邦一听,火冒三丈,这不明摆着伸手向组织要官么,“他妈的…… ”。话音刚出口,坐在旁边的张良机警地踢了他一脚。刘邦尽管文化不高 ,但悟性极好,明白过来这一脚是怎么回事,韩信如果要反水,后果不堪 设想。连忙改口说:“他妈的,要做就做真齐王,假齐王是怎么回事。” 韩信如愿以偿地当上了齐王。可是,这个轻率的举动,埋下了他日后身首 异处的祸根。 当此之时,脑子清浅的项羽得知他的二十万部队连同司令官龙且尽为 韩信所灭,汉军对楚军形成了包围之势。这位力能扛鼎的赳赳武夫平生第 一次产生了恐惧心理。于是派武涉前去策反韩信,条件是:三分天下,各 做地主。而不属于任何派系的汉阳人蒯彻也看出了局势的微妙,也在第一 时间赶来凑热闹,让韩信南面称孤,三分天下。三人的谋虑竟惊人的一致 ,第三人就是张良,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按说武涉替项羽前来游说,情有可原。可蒯彻凑什么热闹,他又无党 无派,就不怕被韩信就地正法?我的推测是:韩信的假齐王之事,估计蒯 彻也风闻到了,他估摸着韩信随着势力的壮大,可能会不老实,于是想借 机捞一杯羹,弄个开国元勋干干。问题出来了,蒯彻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 书生都看出了,身为统帅的刘邦能看不出来?就是这个蒯彻,后来见韩信 对他的策反无动于衷,于是佯狂为巫,令人惊奇的是,汉高帝十一年(前 196),刘邦竟赦免了他,也是好命。 平心而论,武涉和蒯彻都独具眼力,对形势的分析,有理有据,入木 三分。设若韩信当时脑子一热,雄心一动,三分天下有其一之首谋,不归 诸葛武侯明矣。可是韩信一再迁延者,只是心存一个“义”字。他说自己 给项王当差的时候,不过是一个执枪站岗的侍卫(郎中),“(在楚)言不听 ,画不用,故倍楚而归汉。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 推食食我,言听计用,故吾得以至于此。夫人深亲我,我倍之不祥,虽死 不易”(《通鉴》卷十)。时至今日,韩信这一番话在我读来,也看不出任 何矫揉造作的成分,确是肺腑之言。当时形势,韩信依汉则楚亡,归楚则 汉危,中立则三分天下。当此之时,韩信铁了心追随刘邦,完全符合他的 性格,漂母一饭之恩日后不也千金投水相报么。 按理说,知恩图报,在任何时代都是值得提倡的人文精神,刘邦后来 不该那样对他才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可是韩信的结局,却又是意 料之中,刘邦并没有负他。司马光好意地说:“假如韩信能谦虚一点,不 那么居功自傲,他也能永享子孙后代的供奉。”司马先生是希望韩信能学 道张良,功成身退。问题是,韩信打小受穷,不比张良的富贵出身,以致 后来见着什么都想抓住。三年大饥荒的过来人,都有一副馋相,即是此理 。《资治通鉴》载:“初,淮阴人韩信,家贫无行,不得推择为吏,又不 能治生商贾,常从人寄食饮,人多厌之。”(《通鉴》卷九)后来武功发达 了,钱也有了,便伸手向刘邦要“假齐王”,刘邦在张良一脚的提醒之下 封给真齐王。人生的因果至此上演。 愚私下揣摩韩信的前言后语,他韩信终究不过是要荣华富贵罢了,正 如梦中的阿Q,参加革命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娶老婆,还嫌吴妈的脚太长。 而刘邦是个老辣的政治家,想的却是汉家天下。人心难测,欲壑难填啊, 这小子手里有兵,功劳又大,三大战役他打了一个半,现在要齐王,保不 准将来要……刘邦不觉打了一个寒噤,想都不敢往下想。因而就睡不着觉 ,史家笔法是“心御之”。打仗我不行,阴谋你不行,韩信这位“沙场秋 点兵”的老将,最终连吃饭的家伙都没保住,遑论其他。 司马迁说:“夫乘时以徼利者,市井之志也;酬功而报德者,士君子 之心也。(韩)信以市井之志利其身,而以士君子之心望于人,不亦难哉。 ”司马迁看人入木三分,这话值得再三玩味。 P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