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欧洲史(3 18世纪的欧洲传统与进步1715-1789)(精)
作者简介
格雷戈里·布朗(Gregory S. Brown),法国文化史专家学者,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历史系,他先后在哥伦比亚大学、纽约市立大学亨特校区以及乔治梅森大学担任教职,现在是世界知名学府内华达大学历史系副教授,主要教授西方文明史、世界史、法国史、启蒙运动史。 伊塞·沃洛克(Isser Woloch),哥伦比亚大学荣誉教授,主要研究18至19世纪的法国历史,尤其擅长研究法国大革命史和拿破仑。他先后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后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担任教职,曾获得“杰出教师”嘉奖。他的主要著作《新制度:法国公民秩序的转变,1789年至19世纪20年代》获得了美国历史学会颁发的“里欧·格什奖”,该奖项主要用于表彰18至19世纪欧洲史杰出著作。
内容简介
城市精英 大部分贵族居住在农村地区的庄园中,但是较为 富有的贵族在城市,特别是在皇室所在地的首都也有 住所。那些有权直接面见皇室首脑的贵族被称为宫廷 贵族。他们熟知如何消费才能引人注目,身边总是围 着一群仆人和侍从。无论在凡尔赛、马德里、维也纳 和圣彼得堡,还是在较小的德意志地区和意大利的公 国的首都,这些贵族都同样地在歌舞、赌博、大吃大 喝和竞相攀比中度日。这种奢靡的生活方式意味着大 笔支出和大额短期债务,毁掉了不止一个受人尊敬的 贵族家庭,但是贵族们仍认为这是在为未来投资。在 当时的社会,最上层贵族的常规生活是谋得一份闲职 ,领取津贴,然后结一门门当户对、惠及子女的有利 亲事。宫廷贵族普遍游手好闲甚至生活放荡,在他们 的生活中,外表和礼仪高于一切。不过,与教会的高 级神职人员一样,他们是最能承担支持艺术的时间和 金钱成本的人了。他们购买书籍,虽然不总是会读; 观看歌剧、音乐会和戏剧;委托艺术家为他们创作画 作,谱写室内乐;造建豪华的庄园大宅或城市住宅— —那些得以幸存至今的已成为珍贵的国家文物。这种 奢侈消费、高雅文化和炫耀之风,深刻地影响了欧洲 各国首都的社会风气。 东欧各国首都之外的城市文明发展相对落后。波 兰、俄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大片区域几乎没有任 何大规模的城镇,与当时处处皆是滩涂地带的弗吉尼 亚相似,弗吉尼亚几乎没有城镇,当地文明是从各个 种植园孕育出来的。但是在西欧和中欧,社会发展经 历了又一个漫长而辉煌的过程。一些城市吹嘘当地宪 章的历史与最古老的贵族家庭的家谱历史一般久远, 并由此产生一种自豪感。某些城市因当地有名的贵族 统治家庭而闻名,所以这些家庭被称为城市贵族阶级 。荷兰和瑞士的城市、德意志北部汉萨同盟城市,以 及意大利古老城市热那亚和威尼斯,都是贵族商业活 动的聚集地。他们现在成立了自治的寡头政治体制, 就如普鲁士的容克领主和法国的上层贵族。城市贵族 的生活方式与领主贵族截然不同。例如在荷兰,大约 2000 个统治阶层的家族主管地方议会,并利用议会 获得地方土地资产的使用权。面对社会上关于荷兰贵 族导致曾经一度辉煌的国家走向经济和政治的衰落的 广泛传言,所谓的城市“资产阶级绅士们”开始倡导 有序、节约和体面的家庭生活方式,将自己与那些懒 惰放纵的领主贵族区分开。[15] 在西班牙、法国和德意志的大部分地区以及意大 利北部,上层贵族家庭站在城市社会金字塔的顶端。 上层贵族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分别在城市和乡村地区 拥有两套房产。贵族们骄奢淫逸的生活方式大大地帮 助了在奢侈品、食品和家居服务等领域工作的工人们 。法国北部城市巴约(Bayeux)是一座以大教堂闻名 的城市,同时也是当地农业地区的小型行政中心,据 统计,当地贵族家庭多达100多个,其贵族总人数接 近1.3 万。这其中包括了当地最大富豪和重要皇家地 方官员等,他们在共济会内组建了独立的社会组织。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法国南部朗格多克的地区首府图 卢兹,议会的贵族行政官是当地有名的富豪之一,拥 有该地区44% 的宝贵土地。他们构成独有的文化和社 会圈,并形成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与其他家族的贵 族阶层通婚。在西班牙,大部分贵族家庭并不常住在 乡村别墅,只靠它们获取固定收入。他们在常住的城 镇市议会起主要作用,并利用特权销售本家族土地生 产的商品,以此获取高额利润。 非贵族精英,即资本家的主要职业为市议会的政 府官员,自由职业者(比如律师、建筑师和医生), 批发商和零售商,富裕的领主(他们完全无须从事任 何职业,只需定期收取租金费用或投资利息就可以获 得高额收入)。从事上述这些职业的人群如果为国家 做出突出贡献或购买贵族头衔,便可以被授予贵族头 衔。大部分资本家当然不属于真正的贵族之列,他们 身上有独特的城市文化特征,特别是在英国、法国、 德意志、意大利北部和荷兰等地区。在巴约,中产阶 层占纳税人总数的25%,大部分都在城市之外拥有土 地。最为富裕的资本家是处在贵族、教会和国家之间 的中间商,各种巨额收入都经过他们之手,他们的身 份可能是:庄园租金的收取人、皇家税的收取人、法 院官员、牛奶和乳制品的大批发商。聪明的城市资本 家知道如何开发乡村地区而获得收入。一位著名的法 国历史学家总结,法国北部城市博韦(Beauvais)资 本家财富的主要来源包括:土地所有权,国家津贴, 给一些粗心大意、诚心悔改的地方贵族和穷苦农民的 私人贷款。[16] 然而非贵族精英们不仅仅是寄生于旧制度的中间 商。资产阶级提供商业服务,投资资本市场,以及利 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谋求社会职位,这构成了西欧社会 的显著特征。这一点尤为重要,特别是在港口城市和 主要的商业中心,批发商和零售商的独特文化在商业 协会或合资的贸易公司等社会组织中得到蓬勃发展。 作为年轻商人,他们被不断地灌输大量商业知识,比 如记账、外汇汇率、度量衡和海关业务等,这些内容 只有业内人士才能了解。在更为成熟的经济活动中, 商人主要关心寻找可获利的投资机会。虽然商业财富 是流动性的,有学者将其称为“资金流动”,当商人 寻求商业机会回报最大化时,资金更多和更为富裕的 商人也在寻找由政府投资或垄断支持的投资机会。从 这个意义上来说,很多商人与贵族和即将成为贵族的 平民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后者希望从土地出租或养老 金方面获得稳定收入,而不是以从事高风险活动来谋 求高额利润。[17] 事实上,商人的确在自我思维和生活方式上明显 不同于贵族,资产阶级通过买卖获取贵族头衔。商人 则通常将追求社会认可和保持节约这一美德的外部形 象相互结合。一位历史学家曾经恰当地描述,这是一 种生活方式,“同时实现节约和有度的奢侈”。商人 和其他包括官员或律师资本家精英们相处得并不是那 么和谐,经常与他们争夺城市社会的主动权。一些富 豪最终还是会退休,这时他希望自己的子女去追求一 些更为文雅的职业,但最终他们的家族产业还是一代 接一代地传承下去。商人家庭也是一些特殊商品的狂 热消费者,从进口食品到高端家具、服装和瓷器,他 们往往特别蔑视那些过分炫耀财富和权力的商品。[ 18] 18 世纪的最后几十年,截然不同的商业风气深 深地影响了非贵族精英的社会身份,他们被看作一群 拥有爱国主义精神、自律,而且热心公益事业、寻求 共同利益(尤其是对当地政府机构和文化而言特别重 要)的集体存在,他们愿意甚至采取行动去打造一个 全新的社会面貌。这种精神主要来源于公民的人文主 义传统,宣扬用进步的、以商业化为目的的经济眼光 去思考问题,因此商人经常将自我放纵的宫廷贵族当 作反面例子。这些贵族挥霍无度,滥用政府权力,最 终威胁到国家的发展,使其陷入道德堕落和政治衰退 的局面。与这些贵族相反的是一群爱国者和贵族精英 ,他们不会造成任何重大社会冲突,并希望尽自己的 力量将爱国精神融入主要社会团体和组织,最终实现 复兴国家的目的。[19] 在政治方面,18 世纪的城市不再是中世纪时期 的自治市,城市居民或市民与农民的奴役状态形成鲜 明对比。在普鲁士,负责城镇收入和掌控政治力量的 城市自治皇室官员受到各方力量的联合打压,其中包 括贪污受贿、专制主义和寡头联合。这种情况也同样 出现在其他专制主义独裁国家。在法国,各个省份情 况不同,却也出现类似的情况。例如在巴黎,国王任 命三个关键官员:巴黎地区的管理者,负责整个皇家 政府机构管理;巴黎警方的中将,负责监管地方检察 官和委员;市场主管(或市长),负责工会及商业法 规的实施。这种皇室干预模式出现的目的就是精简地 方办公区域。从17 世纪开始,皇室通过提高税收迫 使城市官员购买自己的办公室;18 世纪初,英国皇 家政府设立了新办公室,规定由地方官员自己购买。 就市政府的管理本身来说,小规模的地方寡头整 体严格控制了地方政府办公室。一些官员贪污受贿, 一些被收买笼络,还有一些获得当地城镇的商人和专 业性公司的授权。不管是采取何种形式,通常以婚姻 联盟建立互助关系的富人们完全控制了地方政府。他 们自行分配赃物或财产,有时他们一想到皇室官员掌 握大量实质性权力,其掠夺行为就更为过分。举例来 说,在法国北部城市兰斯的大教堂和制造业城镇,著 名商人、贵族和皇室官员与六名文书顾问在市议会共 享权力;但在纺织中心特鲁瓦,市参议员均是法官、 富有领主和商人,工匠和零售商无权参与议会,但其 实他们是应该被列入其中的。[20] 伦敦,欧洲首屈一指的大都市,是市政自治衰落 的一个显著的例外。像英国议会、伦敦城市政府,也 有两个机构——参事议政厅和政务议事厅。25 名市 参议员直接归市长管理,是从伦敦1.2 万至1.5 万名 自由纳税人中选举出来的。每位参议员也在伦敦法院 担任法官。政务议事厅由市参议员和每个区选出的任 期为一年的210 名地方纳税人组成。年度选举必须确 保议员邻里关系融洽,这是其主流。在18 世纪,英 国议会成为伦敦最高行政机构。最后,英国伦敦同业 公会的会员,即职业和专业团体的成员,其中包括三 分之二的纳税人,投票选出市长、四个下议院成员, 以及伦敦和米德尔塞克斯郡的行政长官。以上这种选 举制度使得有产阶级伦敦市民可以享有广泛的自治权 。[21] P153-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