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最美中国文系列

朝花夕拾/最美中国文系列
作者: 鲁迅|编者:智之虎|总主编:付路//梅杰
出版社: 上海人美
原售价: 22.80
折扣价: 12.60
折扣购买: 朝花夕拾/最美中国文系列
ISBN: 9787532293100

作者简介

鲁迅(1881-1936),浙江绍兴人,原名周樟寿,后改名树人,字豫才。 1918年5月,在《新青年》杂志4卷5号上,他第一次以“鲁迅”的笔名发表了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此后鲁迅陆续创作了《孔乙己》《药》等小说,并亲自选编结集为《呐喊》《彷徨》与《故事新编》。在小说创作的同时,鲁迅也以杂文为武器,以犀利、冷静的笔触表达自身鲜明的政治立场和深刻的社会见解。此外鲁迅还创作了散文集《野草》和《朝花夕拾》。 鲁迅是我国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开拓者和奠基者。

内容简介

虽然背地里说人长短不是好事情,但倘使要我说 句真心话,我可只得说:我实在不大佩服她。最讨厌 的是常喜欢切切察察,向人们低声絮说些什么事。还 竖起第二个手指,在空中上下摇动,或者点着对手或 自己的鼻尖。我的家里一有些小风波,不知怎的我总 疑心和这“切切察察”有些关系。又不许我走动,拔 一株草,翻一块石头,就说我顽皮,要告诉我的母亲 去了。一到夏天,睡觉时她又伸开两脚两手,在床中 间摆成一个“大”字,挤得我没有余地翻身,久睡在 一角的席子上,又已经烤得那么热。推她呢,不动; 叫她呢,也不闻。 “长妈妈生得那么胖,一定很怕热罢?晚上的睡 相,怕不见得很好罢?……” 母亲听到我多回诉苦之后,曾经这样地问过她。 我也知道这意思是要她多给我一些空席。她不开口。 但到夜里,我热得醒来的时候,却仍然看见满床摆着 一个“大”字,一条臂膊还搁在我的颈子上。我想, 这实在是无法可想了。 但是她懂得许多规矩;这些规矩,也大概是我所 不耐烦的。一年中最高兴的时节,自然要数除夕了。 辞岁之后,从长辈得到压岁钱,红纸包着,放在枕边 ,只要过一宵,便可以随意使用。睡在枕上,看着红 包,想到明天买来的小鼓,刀枪,泥人,糖菩萨…… 。然而她进来,又将一个福橘放在床头了。 “哥儿,你牢牢记住!”她极其郑重地说。“明 天是正月初一,清早一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得对我 说:‘阿妈,恭喜恭喜!’记得么?你要记着,这是 一年的运气的事情。不许说别的话!说过之后,还得 吃一点福橘。”她又拿起那橘子来在我的眼前摇了两 摇,“那么,一年到头,顺顺流流……。” 梦里也记得元旦的,第二天醒得特别早,一醒, 就要坐起来。她却立刻伸出臂膊,一把将我按住。我 惊异地看她时,只见她惶急地看着我。 . 她又有所要求似的,摇着我的肩。我忽而记得了 —— “阿妈,恭喜……。” “恭喜恭喜!大家恭喜!真聪明!恭喜恭喜!” 她于是十分喜欢似的,笑将起来,同时将一点冰冷的 东西,塞在我的嘴里。我大吃一惊之后,也就忽而记 得,这就是所谓福橘,元旦辟头的磨难,总算已经受 完,可以下床玩耍去了。 她教给我的道理还很多,例如说人死了,不该说 死掉,必须说“老掉了”;死了人,生了孩子的屋子 里,不应该走进去;饭粒落在地上,必须拣起来,最 好是吃下去;晒裤子用的竹竿底下,是万不可钻过去 的……。此外,现在大抵忘却了,只有元旦的古怪仪 式记得最清楚。总之:都是些烦琐之至,至今想起来 还觉得非常麻烦的事情。 然而我有一时也对她发生过空前的敬意。她常常 对我讲“长毛”。她之所谓“长毛”者,不但洪秀全 军,似乎连后来一切土匪强盗都在内,但除却革命党 ,因为那时还没有。她说得长毛非常可怕,他们的话 就听不懂。她说先前长毛进城的时候,我家全都逃到 海边去了,只留一个门房和年老的煮饭老妈子看家。 后来长毛果然进门来了,那老妈子便叫他们“大王” ——据说对长毛就应该这样叫,——诉说自己的饥饿 。长毛笑道:“那么,这东西就给你吃了罢!”将一 个圆圆的东西掷了过来,还带着一条小辫子,正是那 门房的头。煮饭老妈子从此就骇破了胆,后来一提起 ,还是立刻面如土色,自己轻轻地拍着胸脯道:“阿 呀,骇死我了,骇死我了……。” 我那时似乎倒并不怕,因为我觉得这些事和我毫 不相干的,我不是一个门房。但她大概也即觉到了, 说道:“像你似的小孩子,长毛也要掳的,掳去做小 长毛。还有好看的姑娘,也要掳。” “那么,你是不要紧的。”我以为她一定最安全 了,既不做门房,又不是小孩子,也生得不好看,况 且颈子上还有许多灸疮疤。 “那里的话?!”她严肃地说。“我们就没有用 么?我们也要被掳去。城外有兵来攻的时候,长毛就 叫我们脱下裤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墙上,外面的大 炮就放不出来;再要放,就炸了!” 这实在是出于我意想之外的,不能不惊异。我一 向只以为她满肚子是麻烦的礼节罢了,却不料她还有 这样伟大的神力。从此对于她就有了特别的敬意,似 乎实在深不可测;夜间的伸开手脚,占领全床,那当 然是情有可原的了,倒应该我退让。 这种敬意,虽然也逐渐淡薄起来,但完全消失, 大概是在知道她谋害了我的隐鼠之后。那时就极严重 地诘问,而且当面叫她阿长。我想我又不真做小长毛 ,不去攻城,也不放炮,更不怕炮炸,我惧惮她什么 呢!P1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