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什么也不干的一天(智利生活手记)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结婚不过是件天大的小 事 还有一周就要结婚，我 和胡安还在纽约闲逛。我 们当时在曼哈顿租了间房 子，无论去哪儿，都得从 中央公园穿过。看见人们 爬到大石头山上，吃着干 粮、香蕉，一阵阵大麻味 儿传来，胡安说：“人类其 实就是猴子啊，给块石头 ，人人都想往上爬。” 于是，我们也爬了上去 。静谧的傍晚，这些相互 依偎的情侣也是静谧的， 偶尔传来舅女嬉笑打闹声 ，一行穿短裤的学生在冷 飕飕的秋天跑过的声音， 几秒钟之后，这声音也消 失在静谧里了。湖水映着 天上的暖橙色，让人特别 想睡觉。直到这个时候， 我还不清楚我们具体结婚 的时间，具体在哪个部门 登记，结婚流程是什么， 都有谁参加……我只准备了 一件事儿——定做了一件 香云纱旗袍。 “咱们不缺啥了吧？我旗 袍也有了。”我说。 “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胡安说。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来 ，他还没买西服，而且我 们连戒指也还没买。“应该 来得及吧？”我问。“那当然 了。”胡安回答。已经在纽 约待了好一阵，眼看要去 胡安的老家智利了，我们 这才跑去商场看戒指。胡 安一去就选了个素圈，买 了。我没看到特别喜欢的 ，它们大部分带钻石，我 不喜欢钻石，它们各个宣 称着财富、被宠爱，以及 都市女孩没什么想象力的 脆弱的虚荣。 店员是个二十来岁、戴 着两只卡地亚大镯子和三 只戒指的金发女孩，像个 芭比，怀着孕，化着浓妆 。她惊讶地说：“竟然还有 不喜欢钻石的女人！”她挺 着大肚子走来走去，帮我 选了一只比胡安的戒指小 几号的素圈。 我跟胡安开玩笑：“咱俩 是要拜把子吗？” 他问我：“什么是拜把子 ？” 我说：“那意思就是，戴 上这个戒指，我们虽不能 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 年同月同日死了。” 就在我们扯淡的节骨眼 儿，一个中年店员走来， 她说：“戒指一定得找个喜 欢的，这可是要戴一辈子 的东西，每天见每天爱才 行。” 我好像这才突然意识到 ，我们要做的可是一件大 事啊！ 我们出了店。胡安安慰 我说：“咱们接下来几天不 干别的了，专门在纽约找 戒指。只要你喜欢的，只 要买得起，我们就买。” 我说：“不行，怎么能把 时间花在逛街上？得玩儿 。” 我们转身进了另一家店 ，店员是个典雅的黑人姑 娘，三十多岁的样子，气 质柔和。我跟她说：“我想 要个没有钻石的婚戒，简 单一点儿的，能每天见每 天爱的。” 她哈哈笑了，说：“有， 好的，等着我。”她转身去 柜子里拿，她的言谈举止 好像邻居家的阿姨去取点 心了：“有，好的，给你， 你可等着。”我们俩坐在椅 子上，抠抠手，贫个嘴， 瞅瞅她，只见三个盒子递 过来了。 第一个呢，一溜儿小钻 ，细细长长的不明显；第 二个呢，素圈，形制上略 有设计，这个“略有”的意思 是，胡安根本分辨不出来 ；第三个，就一圈儿，藏 着一个我都看不出来的小 钻。 我看中了第三个，试了 试，正是我的号。再大或 者再小，今天店里都没有 了。 黑人姑娘问我从哪儿来 ，我说中国。她又问胡安 ：“你是美国人吗？”胡安说 ：“我是智利人。” 她张大了嘴，惊讶地说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地 球上最远的两个国家。”“是 相距最远吧？”她向我们确 认。 胡安说：“差不多，阿根 廷是距离中国最远的，智 利跟它挨着。” 店员啧啧称赞：“这得是 什么样的爱情才能跨半个 地球结婚，完全不同的文 化背景，完全不同的生活 方式。” 说这样的漂亮话，也是 她工作内容的一部分。我 差点就被她忽悠得感动了 ，赶紧悬崖勒马。 我们决定买下这第三只 戒指。黑人姑娘说：“你们 稍等，我去拿点东西。”她 在黑色的薄羊绒衫外披了 件黑色外套，出了店门。 她回来时，带着三盒包 装精美的巧克力、一只蓝 色的零钱夹，说：“这些是 我们剩下的全部礼品，全 送给你们。你们要喝香槟 吗？我真想给你们庆祝庆 祝。” 不解风情的胡安立即说 ：“谢谢你啊！可是我们都 不爱喝酒。”那个轴劲儿让 我在旁边忍不住揪了一把 他胳膊。店员说怕人发现 我们买了贵重玩意儿，特 意准备了个普通蛋糕袋打 掩护。 我们拎着两盒戒指，高 高兴兴地在商场关门前一 刻走了出来， 觉得结婚已经万事俱备 了，只差一套西服而已。 此时我们饥肠辘辘，路过 一家比萨店买了几块比萨 、酸奶和矿泉水。我跟胡 安说：“这一年我都不会再 吃比萨这种东西了，我心 里全是剁椒鱼头、回锅肉 ，要是再来一碗羊肉汤， 今天就算齐齐整整了。” P2－5

图书资料整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