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商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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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绝代兵圣(银雀山孙子兵法破译记修订版)/中国考古探秘纪实丛书
ISBN: 9787100087933
岳南,1962年生,山东诸城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华考古文学协会副会长。自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研究中国自由知识分子与重大考古事件,有《陈寅恪与傅斯年》、《南渡北归》三部曲等作品问世,同时创作出版有《风雪定陵》(合著)、《复活的军团》、《天赐王国》等考古文学系列作品十余部。其中数部作品被译为日、韩、英、法、德、意等多种文字在海外出版,全球销量达两百余万册。现为台湾新竹清华大学驻校作家。
许多年之后,当国家文物局古文献研究室著名学者吴九龙在家 中接受访问时,他从势如乱麻的往事中稍微理出了点头绪,说那一 年的中国有包括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在内的好几件大事发生。而于 沂蒙山区银雀山上发现、发掘的 两座汉墓,以及出土的包括《孙 子兵法》、《孙膑兵法》在内的 大批汉代竹简,也被当作新中国 “考古中兴”的一个重大事件载于 史册了。 1972年4月,位于山东省临 沂县城南一公里处的银雀山,已 从冬日的沉寂与孤独中苏醒过来, 温柔的风伴着暖暖的阳光将看上 去瘦骨嶙峋的小山包染上了淡淡 的绿色,山脚下的沂河水泛着明晃晃耀眼的光,悄然无声地由南向 北流淌。山水相映,草木勃发,又一个生机盎然的春天到来了。此 时,一群工人在城关建筑队负责人朱家庵的带领下,在银雀山的上 半部,正挥动手中的镐头噼里啪啦地凿石刨土。尽管工人们额头上 渐渐沁出了一层油亮的汗水,但干劲儿却没有因此而减缓下来,有 几条壮汉索性脱了外衣,赤裸着黝黑泛红的上身,甩开膀子嗨嗨哟 哟地叫喊着大干起来。 突然,一个人送外号叫“驴”的建筑工人感到自己挖的部位有 些不对劲儿,便停下手中的镐头怀着好奇四周察看。待他换了铁锨 将可疑处的碎土乱碴一点点扒开,眼睛蓦地一亮,在刚才刨凿得不 算太深的坑中,有一个略呈规则的长方形竖穴的边沿显露出来。尽 管这竖穴填塞着泥土碎石,一时无法知道里边的情形,但仅从外部 遗留的印痕可以看出不是天然形成,倒像是人工开凿而出。对这一 偶然发现,“驴”的眼睛在亮了几秒钟之后,又渐渐黯淡下来,脸上 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在他看来,这不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只是平常的一点意外而己,因为这一带星罗棋布地散落着许多大小 不一的各种古墓葬,这些墓葬由于年代久远,有许多己经被无意挖 掘或有意被盗,尚有零星的墓葬土堆还能看得见、摸得着,但多数 已失去了地面标志而不为世人所知。像眼前这类竖穴,当地百姓在 刨土掘坑时多有发现,已是见怪不怪,统统以烂坟圹子相称。 身为在建筑行业出了十几年苦力的“驴”,整天城南城北四处 转着挖坑盖房,对这一带地形地物的认知程度比普通百姓自然要清 楚得多。按照他的初步判断,这个竖穴很可能也是一座古墓的墓圹, 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烂坟圹子。至于这座古墓的形制、年代、价值、 是被盗还是没有被盗等等一系列深层次的问题,“驴”并没有过多地 考虑,因为生活赋予他的就是尽快将这坚硬的土石刨出来,除了赖 以活命,还以此挣几个小钱,尽快弄个女人回家做自己的媳妇,甭 管丑俊,暖暖和和、舒舒服服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至于世间其他的 一切人和事,不管是领导干部还是大盗嫖客,抑或是当下正在提倡 火爆的“五好工人”、“三好妇女”、“模范丈夫”、“计划生育先进标 兵”等等,在他眼里统统是扯淡的事了。很快,“驴”停止了观察, 扔掉铁锨,伸手将那用粗麻搓就的已松弛的腰带紧了一圈,吐口唾 液在蒲扇样粗糙并有些皴裂的手中搓搓,又摸起镐头,抡开膀子, 在暂时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稀里呼噜地翻腾起来。 一个上午过去了,“驴”挖掘的竖穴离地表已深约1.5米左右。 此时,不仅坑壁完全暴露在外,随着坚硬的镐头劈将下去,坑底开 始传出异常的声音,一块块质地细腻的灰白色黏土逐渐被挖了出来。 这一奇特现象依然没有引起“驴”的重视,在他的心里,不管白泥 还是黑泥,反正都是烂坟圹子的污泥垢土,应统统掘开扔出去,以 尽快将自己的那份活完成。直到下午三点多钟,建筑队一个叫孟季 华的老设计员无意中转了过来,方才改变了这座古墓的命运。 孟季华好像刚才和谁为挖坑的事闹了别扭,只见他拖着一把长 长的木头尺子,嘴里嘟囔着“臭狗屎一一”之类别人一时弄不太明 白的语句,表情愤愤地从“驴”所挖的坑旁走过。“驴”显然看到了 这个老头儿不同于往常有些悲愤的模样,却并不理他,照旧低头弓 背做自己的事情,只是心里想着老东西你赶紧躲开,可别把满身的 晦气溅到我的身上。那孟老汉其实更不想跟这位全队出了名的犟驴 样的光棍汉哕嗦,当接近坑边时,便想绕道走开。但刚一转身,就 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惊悸之余,放眼环顾,突然发现了一大堆 白色的碴土。 “咦,咋有这玩意儿?”孟老汉心中问着,怔愣片刻,突然意识 到了什么,急忙迈步来到坑口,紧接着眼睛为之一亮,禁不住脱口 喊道:“哎呀,这不是座古墓吗?‘驴’呵‘驴’,别再挖了,我去 跟文物组那帮家伙们说一声,看他们咋办吧!” “驴”只把孟老汉当作一块可有可无的沂蒙山特产——老腌咸菜 疙瘩。只见他缓慢地抬起头,先是一声不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解 开那用粗麻绳搓成的裤腰带,倒背着手,表情木然地冲孟老汉撒起 尿来。老孟一看对方的姿态,小声骂了一句便不再顾及“驴”对自 己的态度是冷淡、亲热还是敬重,嘴里嘟囔着显然是对驴不满的骂 语,急急火火地向山下走去。 孟老汉六十多岁的年纪,建国前是临沂一位颇有名气的私塾先 生,据说对经史子集、孔孟之道之类的学问颇有研究,并经常以孟 子是自己的祖先为荣,若有人捧场,便不时以活着的大儒——孟子 自居。建国后私塾被取消,正当人生中年、风华正茂的孟季华作为 当地最著名的学者之一,被新生的人民政府分配到临沂地区建筑公 司担任设计员。由于他对盖房修桥这个行当知之寥寥,数理化方面 更不在行,所以设计的楼房和桥梁图纸很难见到线条和数字,多数 是之乎者也之类的提问和议论。鉴于此情,组织上便将其弄到了基 层单位的临沂县城关镇建筑队从事一些敲敲打打、可有可无的工作。 “文革”前,临沂地区文化系统在全地区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文物普 查,由于本系统人手不足,便通过政府行政命令,从其他单位借调 人员帮忙。城关建筑队领导人见老孟整天满嘴子日诗云、之乎者也, 说着一些玄之又玄别人似懂非懂的语言典故,认为其人跟文物应该 有些缘分,便积极地做了推荐。于是,己近知天命之年的老孟作为 借调人之一,参加了地区性文物普查和古器物整理等工作。 在这段不算太长的日子里,他凭着自己的私塾底子,粗略懂得 了一些文物知识和相关的法律、法规等条款。由于脑子里被安插进 了这根文物之弦,加上自己对古文化的钟爱,刚刚摆脱了被“挂” 起来的厄运而重返建筑队的老孟,每在工作中发现古墓葬,总是热 心地和当地文物部门取得联系,并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一做法, 客观上对临沂周边地区文物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