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肚脐

大海的肚脐
作者: 严影
出版社: 海天
原售价: 48.00
折扣价: 30.40
折扣购买: 大海的肚脐
ISBN: 9787550731400

作者简介

严影,男,1990年出生,美国迈阿密大学电影和艺术双学士。童年创作中篇小说,高中时期的作品多次在各类报刊杂志发表。17岁出国,大学期间开始构思《大海的肚脐》这部作品,为了给小说做准备,曾长途旅行到大峡谷和夏威夷岛,探寻原住民文化。

内容简介

迷航 宣德八年,明帝国的一支宝船队在汪洋中迷失了方向。 从离开大明时算起,已经过了三个年头。 船队在浓雾中灯火闪烁,正如一座海上的不夜城。 一艘名为八埏号的巨舶,雄踞在鱼形阵的艨艟中央。船上人影穿梭,串成一条鎏金缎带,军士卸下沉重的梅花铁甲,慵懒地依着栏杆,商旅在甲板上遛马,异族的戏伶在船楼上舞动不休,台下铺排一溜八仙桌,肤色迥异的宾客享受着流水的盛宴,在抵达下一座海岛之前,船上的美食佳酿 总也不会告罄。 如此肆意放纵,但是谁会在意呢?这是一片没有皇权约束的海洋。 粮船上的天竺山羊、安南海鳌、暹罗黑蜧、爪哇豪豨都搂紧了养着膘,岛国的翠燕,大明人的鸡鸭 鹅已在海船上孵育了七八代,家族兴盛,彻夜的喧闹使得它们黑白颠倒,公鸡常常在暮光中欢快地打鸣。 香料、蔬菜就种在土盆里,大豆在水里发芽,瓜果晒干了做成蜜饯,或撒上盐糖醋,腌泡在陶罐中。船 底的水密舱中装着淡水,活水舱里养着海鱼。 船队的使者兼译员小稻子,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此刻,正独坐在暗室中望天。海风吹进蚌壳薄片镶 嵌的晶莹的窗户,连绵的雨云笼罩在上方,隐没了指路的天南星。船底的深水是墨汁的颜色,没有翻腾 的鱼,也没有海鸟的鸣叫。 霹雳惊雷,照亮船队的桅杆,如一片移动的森林,暴风雨要来了。传说中的国度,是否就在前方? 小稻子铺开一张海图。图上标记了船队经过的异邦港口,东南大洋只有几个虚点,写着“吉里地闷、大 爪哇、图依汤加、西瓦”等字样,眼下这片沉寂浩渺的无极之洋,就是船队此行的尽头。少年手指在海 图上摩挲。 小稻子原名稻苗,是一名太监。老家泉州是大明最热闹的商埠,街头巷尾流传着宝船队的种种海外 奇闻,市集里随处可见西洋的舶来品。稻家靠着倒卖番货生财,可是洪熙元年的一场没头没尾的海禁, 把番货变为禁品,泉州港百业凋敝,悄然兴起了送男童进宫的风气,为商多年的父亲认准了机会,亲自 给儿子去势,又借了一大笔治装费,在南京旧都混堂司谋了份差事。 没过多久,海禁结束,那些郑和航海的离奇传闻,似乎又吹回了这片土地,各种消息荡过了高高的 宫墙,吹进了小稻子的耳朵里。管事太监常见他蹲在墙角,不时对着墙面捶打。宣德五年,下西洋之事 不再是空谈,小稻子与一众年少宦官被内书房挑中,随船出使。 小稻子横躺在船舱的卧榻上,四周散落着从岛民那儿买来的古怪藏品,贝壳、海螺、椰子树皮编织 的草帽,还有各种鱼钩。室内奇香四溢,发自一个檀香木盒,里面装着胡椒、豆蔻、没药,还有各类种 子,都是大明没有的,每到一处随手采摘,如今已然洋洋大观。每种都标注了番名,以及是否可以食用。 盒子是小米子收集的,小米子是小稻子好友,供职于惜薪司,在正使、副使、少监、内监组成的船 队中枢中,属最末一等。小米子出身御医世家,永乐年间,因为一桩妃子与年轻宦官有染的丑闻,抖搂 了老皇帝阳衰的秘密,皇帝震怒,御医一族人受到牵连。小米子幼时净身,入宫做了太监。 床脚下摆放着一排木偶,这是大洋诸岛最稀奇的珍藏品,岛民大多有刻木为偶的习俗,这种人偶, 有些是神,有些是先祖,还有许多是传奇故事里的英雄。据说在前方的目的地,那里的人会用石头雕刻 人偶。 “大人……”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门开了,通事费信大步走进。他扫了一眼昏暗的舱室,取出一块圆玻璃片嵌 于眼窝,用青皂巾束紧,隔着这副“鬼眼精”,他的眼珠大如牛眼,费信称此为“叆叇”,给他带来光 明。 “大人还在睡觉?”费信眯眼聚到一处。 “费大人找我?”小稻子轻声问道。 “正使周满口谕,此次登岛,派你出使。” “咦……出使哪里?” 费信两手扒住门框,如唱戏文:“你道是何处?沧瀛之外有宝地……” “已然到了吗? ” 小稻子一个跃步正要抢出屋外,忽然回身拿手帕抹了把脸,随意对镜戴上束发冠。船舱外噪声阵阵, 脚步密集。小稻子冲下长阶,人流正涌向船头,喧声沸腾,挤在甲板上眺望,指点着漆黑的迷雾,可是 眼前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船头撞进一团浓墨,雾中影影绰绰,仿佛掉进了庞大的漩涡,领头的小船眼看着一艘接一艘地没入 雾中。 我们正朝哪儿去? 起浪了,船开始倾侧,客商如被抛掷的货物,军士如醉汉左右摇晃。 中军帐铜锣响起,减速灯高悬,一个纤瘦的身影在船头船尾来回奔跑,手中抓着测速的浮标。 “小米子!”小稻子呼喊。 “大哥!”小米子驻足,遥指船头,“快看,我们找到了!”小稻子微微一笑,鼻翼下滑出一对小 梨涡。 一百零七天了,大洋上始终不见一片陆地。这座幽暗的岛屿,如果真如传言所说,将是我们寻找已 久的地方,地图上的那个遥远的虚点,大洋上最后一片陆地—大海的肚脐。 船队起航于宣德五年的冬天。 南京城的龙江关,一扫往日的清冷,迎来了人们期盼已久的吉日良辰,岸上人潮粥沸,从显赫的朝 廷大员到市井贫民,全站在深冬的寒风中,仰望着这支浩荡的船队。船队将去往哪里,又会带回什么珍 奇番货呢? 水师穆然伫立,一位黑衫老人缓步攀上天元号宝船,江岸开始呼唤“三宝”的名字,仿佛齐声的佛 唱。老人鞠躬,恭敬地还以大礼,他就是大明的国使—郑和大人。 郑和满头的银丝藏入了高高突起的发冠,浓重的腮红给两颊增添了少许血色,弯曲的双腿难以支撑 他魁梧的骨架,在左右侍卫的扶持下才勉强站立。水手们已经整整九年不曾见到国使,他们远远地就瞧 见当年虎步阔视的统帅已经老了,满含热泪地和民众一起高呼三宝的名号,心里却很清楚,这恐怕是最 后一次陪伴国使出海了。 九年的苦等,人们都以为船队不会再出航了,但对郑和而言,下西洋的圣旨来得还不算太晚,脚下 海浪的微颤,如同初次起航时一样,涛声依旧,一场崭新的航程正等待着他。 那刚刚竣工的大报恩寺琉璃塔,仿佛一盏崔巍的明灯,在阳光下散发着缤纷烂漫的色彩,塔檐上悬挂的风铃,敲打出轻柔的声响。郑和握紧栏杆,声音苍劲有力,如春雷滚过天穹: 承蒙朝廷威福所降,尔等随我七下西洋,统舟师之众,掌钱帛之多,实乃古今罕有。你瞧那大海洪 涛接天,巨浪如山,海外诸番迥隔于烟霞缥缈之间,而我船队云帆高张,昼夜星驰,如行于大道之上。宝船满载礼物而往,宣扬朝廷恩德,教化异邦之民。上慰神明帝君,下惠平民百姓,尔等需谨记使命…… 此去,又将是千里山川,万里海疆,天下之大,还远远未曾穷尽。可是,随行的多是年轻的官兵, 他们生硬的技艺和青涩的面孔一样,都是没被海浪雕琢过的混沌模样。此行,他们能送郑和走多远呢? 巨船缓缓起锚,水面上激起一波急流。身旁,一圈稚嫩的笑脸正欢喜地望着他,穿着统一的新衣, 全是小太监的打扮。 船上肯定用不了这么多年轻的内侍:“你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小太监们面面相觑。一个圆润的声音答道:“禀爷爷,孩儿们是追随您来的!” 小太监们偷偷地嬉笑起来,郑和瞧见,说话的是个小梨涡。 “小娃娃莫开玩笑。” 小梨涡再开口时,说的是种鹦鹉饶舌般的异国语言—— “爷爷难道忘了?” 内使官员喝止道:“放肆!”郑和摆了摆手,扬起了头。九年间,他渐觉老迈,尤惧下西洋再无后 继者,航海事业中道废止,由此他屡次建言,在宫中设立内书房,挑选伶俐的小宦官学牵星术,了解异 国风物、语言。方才小梨涡所说的渤泥语,正是东南海一个亲密友邦的语言。 这些孩子想必就是内书房选出来的新秀吧,郑和问:“你叫什么?” “小稻子。”小梨涡答。 “四海张颐望岁丰,此花不与万花同。小稻子,好名字。” 接下来,郑和不再理会苦绷着脸的内使,也对航向船速不闻不问,老人的目光烁如激流,一一询问 孩子们的名字,考较内书房所学。 庞大的船队首尾衔接,如一条巨龙,滑过长江,游向大海。 船队行至南洋,年老的国使生病了。船队在满剌加停滞不前。 小稻子拎着一篮皂角和香草,小米子捧着一捆干柴,匆匆忙忙地朝郑和的主舱跑去。 大人的舱厅里,簇拥着七位正使,还有副使、阴阳官、官校、旗军、通事、办事等文武官员,还有 异国的君主、使节、商贾,现在已近子夜,可室内灯火明亮,人们还在热切地商谈着。他们的谈话,用 的都是异国的语言,少年们放慢了脚步,生怕打扰了众人。 “两个驼手楞脚的,”一名少监招手道,“怎地这般磨蹭?” “回少监大人话,小的们带来了蔷薇露、迦南香、苏合油……” “休再啰唣,快给大人烧水。” 沐浴房中,小米子取出打火石,打了几下,却未打着。空气闷热,他一路疾走,打火石早被汗水浸 湿。小稻子拿出打火石给他,开始添柴,并将各类香草倒入澡盆。 “子时已过,众人请回吧,大小事宜明天再议。”少监宣布。随后,他便和所有人退出房间。 二人搀扶着郑和步入盆中,“小娃,这汤可香呐。” “回爷爷话,放了草药。”小米子道。这些异国番商卖的珍贵香草,最能祛湿解乏。 小稻子捧来一碗茶。 “甘味。”郑和赞叹一声,他认出这蔷薇露是天方之物。一阵倦意袭来,郑和的身体松弛下来,在水里微合上眼。再睁眼时,二人正在用澡豆为他洗身子。 “多亏了这池汤水,我这身子舒畅多了。” 郑和将饮了一半的蔷薇露浇灌在一株山茶花上。“虽然离开了大明,可我最牵挂的,还是这株家乡的山茶啊。” 小米子将瓷盆稍稍移到更敞亮的地方,摸了摸山茶花的叶片。 “你们如何知晓这些香草的作用?”郑和问道。 “孩儿们根据《西洋番国志》买的香药,不懂之处,还查了医理典籍。”小稻子答。 能独自从番商处买来香药,想必知道不少番国的语言,“是哪部医理典籍?” 小稻子望向小米子,小米子回话:“是《回回药方》上的记载。” “哦?”这两本书,是船队的随员和医者历经诸般磨难集成的著述,只是内容奇异,观者寥寥,学 以致用者更少。他们一个懂夷语,一个通医典,这样的才能,在这风云莫测的航路上大为可用。只是不 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离家万里,到这船上来冒险呢? 常人会答:“为了能服侍大人。”可没想到,小稻子居然直言直语:“不瞒爷爷,孩儿进宫时欠下 的治装费,只有随船出海才能还清。” 太监没有亲人,所以好论资排辈,下称上为爹,看似亲如一家,实则无奈得很。称郑和为爷爷,自 称儿孙,已成习惯,但郑和看得出来,小稻子是真诚地喜欢这么叫他。 ………… 活壁画 随着寒冬的迫近,渔猎的季节临近尾声。鱼群离开了岛的四方,大海和陆地一样,成了贫瘠无收 的荒漠。山崖上的暴雨仍旧从不停歇,少年们除了在山洞里避雨,就是蹚着泥水四处觅食,在蜿蜒起伏 的荒野间周而复始地漂流。 傍晚的雨,裹挟着凉风,驱赶着短暂的黄昏。艾鸥跑在前头,他说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地底下的田 地。赤土高地边缘,有一道笔直的大鸿沟,像是开凿之工,沟中灌满了黑水,将整个高地与岛屿内陆分 隔开来。 “你瞧,守护神在阿洼里游泳, 他不过是条呆滞的大水蚺,没什么可怕的。” 二人抓着一条灌木根须,爬到了沟中。沟里毫无波澜,黑水无光,哪有什么活物。 “别停下,我们不能留下气味。”艾鸥命令道。二人攀着一条根须,爬到对岸,水中逆流浮动,似 乎真有什么东西藏在底下。 高地下有一条碎石和夯土铺成的大路,平畴和小山草色青青,道路两旁,站满了石头人,一律高大 崭新,垂着长耳,可是他们并未被放上神坛,而是歪歪斜斜地站在坡上。石头人下面,依稀有些卑怯的 人影,像守墓人,阴雨浇灌,他们的身影苍白如霜。 “那是石像族,与石头人做伴的灰面人。他们人很多,住得离我们不远,但就像海底的石头不爱露 脸。” 艾鸥说罢,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不远处的丘地。二人翻过一座小山,山谷里出现了一片广阔的沼泽。 “就是这里。”艾鸥将鱼竿横在腰间,警觉地聆听周围的声响。大风拖拽着山岗上的杂草,一瓢瓢 大雨又将它们摁在地上,山坡下,有一汪水潭。仍不见有田。 “你怕鬼吗?”艾鸥鼓圆了眼,问道。 “我自然是怕的。”小稻子朝艾鸥上下打量。 艾鸥指了指水潭,“地底人住在下面呢,你要是看见了这些鬼,可别说开膛咔嗒来过。” 地底人,老神仙口中的流民乞丐?奇怪,你不惧守护神,却怕地底人? 艾鸥解开鱼绳,往潭中甩去,小稻子在潭口观望,却见艾鸥已经开始收线了。钩上一条弧形鱼,艾 鸥顺手剥了皮塞了满嘴。好一个生吃鱼的野蛮人。艾鸥使了个鬼脸,纵身跃入澡盆般的潭水中。 小稻子捡起那鱼皮,竟是一块芭蕉皮。世上哪有长在潭底的芭蕉?小稻子向水中探视,潭口刮起一 阵回旋的大风,少年脚下一松跳入水中。 潭水上冷下暖,幽深不能触底。一条大鱼游过,划开几步,依稀有一支鱼群,悠哉游哉地晃动,任 由少年踩在背上。大鱼游出水面,原来是层层叠叠的蕉叶,双脚正踏在芭蕉树梢。小稻子顺着树梢潜下 水,拉出一串沉甸甸的枝条,上面竟结着数十根的芭蕉。 艾鸥手捧甘蔗浮出水面,放在一艘枯蕉叶叠成的小船上。 “阿噜,太多了。”艾鸥让小稻子放手,似乎一点也不可惜,他张开双臂捕捞,水里简直可爱极了, 漂浮着甘蔗、甜薯、葫芦、甘薯、芋头,种类繁多,多得拿不完。 少年们大笑着,抢着水上的瓜果,鼠入米缸,却不知天色已经大变。 雨云飘渺如丧衣,狂风哭啸山野,霹雳的白骨从天穹的棺椁中落下,暴雨满仓倾倒,要让整个岛屿 淹入海中。 可是,无论天外风雨如何变幻,潭井中只是细雨绵绵,不起一丝波澜。 本书作者严影,童年时便开始进行文学创作,在各类刊物上发表过多 篇作品。 本长篇小说向读者呈现了一个人、神和鬼生活在一起,梦境、神 话与现实交织在一起的想象力极为丰富的故事:随郑和第七次下西洋的小 稻子,流落在岛上,即“大海的肚脐”,与其他人离散。小稻子在生存的 绝境中挣扎,在一位前辈领袖红帽子的指引下,逐渐融入岛上的各族之中, 成了被压迫一方的领袖。最终,小稻子带领复活节岛人抵抗驱散神权,并 随着故事的推演,发现了一种新的延续至今的生存模式。作品中提到的石 像、“刻满符号的木板”都是现实存在的,作者在此基础上进行创作,通 过天马星空的想象向读者呈现了一部风格独特,充满奇幻色彩,情节跌宕 起伏,语言生动,措辞严谨的长篇小说,得到了广大青年读者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