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良夜（生命的最后时刻）

作者简介

苏妮塔·普里(Sunita Puri)是美国南加州大学的临床医学助理教授，也是凯克医院(Keck Hospital)和诺里斯癌症中心(Norris Cancer Center)的姑息医学主任。她曾在《纽约时报》《石板书》《美国医学会杂志》和《美国医学会杂志·内科学》上发表文章。目前居住在洛杉矶。

内容简介

五岁时，我第一次得知了生命的短暂。 在母亲作为麻醉科医师疲于奔命的那些年里，父亲成了我的引路人，也成了我的挚友。早晨，他会为我煮溏心蛋，为我吹干和梳理一头乱糟糟的黑发，教我如何祈祷，还带我去母亲绝不会同意的快餐店吃饭。一个秋日的傍晚，我俩风卷残云地吃了几个炸玉米饼后，瘫坐在公寓窗边的沙发上。父亲像他平时那样看着窗外的暮色，我的手指上还残留着黏糊糊的番茄酱和玉米粉。父亲是位工程师，他耐心地回答着我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为什么夕阳有千变万化的颜色？为什么在同一片天空能同时看到渐沉的落日和刚升起的明月？我说，希望天空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漂亮。父亲却告诉我，所有的生命都像这日暮的天空，美丽、短暂。或者说，恰是这稍纵即逝才让它变得美丽。 “生命中的一切，不论是你、我，还是天空，都会不断变化直至最终消逝。”他先是指向天空中的一片深蓝色，接着滑向渐渐退去的粉红色和橙色。他还跟我说，某一时刻客厅里的植物会枯萎死去，某一天他会长出白发，需要拐杖支撑才能走路。人生中遇到的每个人、每件事都会像眼前慢慢退去的颜色一样变幻消亡。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安定却又庄重。那不是他读书时欢快的声音，也不是他斥责时刺耳的声音，更不是他吟唱时悦耳的声音。我的表情一定是太惊恐了，他告诉我别害怕。“这是事物的自然法则。”他说，“无人可以幸免。越早知道这一点，就越会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刻，把它们当作是短暂的馈赠。” 那次谈话仅仅是一个开始。后来父母与我和弟弟还聊过许多次，谈论死亡与无常，谈论带着对短暂生命的认知好好生活。但在那个时刻，父亲和我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起。我想着他说的话， 看着太阳渐渐消失，星星渐渐闪耀。 二十多年后，我走上了学医的道路，当上了住院医师。但我发现自己仍然没有准备好去面对父母的死亡和他们的痛苦。尽管父亲的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深处，提醒着我死亡是自然规律， 也是必然的终点。但作为一个医学生，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生命的延续上。我相信长寿才是好命。医生的工作是处理、控制并推迟死亡，而不是欣然接受它的必然性，我们学到的是对将要熄灭的生命之光愤然说不。 有时，当我成功治愈了某位患者的严重肺炎，或是确诊了一例新发现但却可医治的癌症时，我会尽情享受胜利的果实。但有时我也会怀疑，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像患者们以为的那样，使他 们恢复了原有的生活质量，还是仅仅推迟了他们死亡的时间。尽管我可以调动一系列先进的现代科技让一个患者活着，可我依旧对死亡毫无头绪，难以启齿——这个我们所有人都将面对的终点， 这个所有古代文明都试图诠释并拥抱的命运。 我从未想到自己的医学事业会在我选择姑息治疗作为专业时达到顶峰。这是一个相对新生的专业，主要是去治疗那些几乎无法痊愈的绝症患者的痛苦。几个世纪以来，人们不断因为绝症遭受痛苦，最终死亡。可是直到2006 年，美国医学专业委员会才将临终关怀和姑息治疗列为一项专门的医学分科。西方医学一直忽视和否认人类的痛苦和死亡，而我却选择了一个去接受和认可这一切的领域。同样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因为这个选择，我对医学在人生中的作用有了全新的理解。 我的工作游走于生与死之间，这恰恰反映出了我们——医生、患者，以及患者家属——常常拐弯抹角地讨论痛苦、尊严、生存和死亡，而非直言不讳。我们仰赖于委婉的词句、沉默不语或是专业术语，可我们最需要的恰恰是清晰明朗的表达。医学需要找到新的语言方式，也需要消除对这种全人类共享的经验的偏见； 我们的回避与沉默导致了许多不必要的痛苦，而姑息治疗的宗旨就是要改变治疗的能力，不管是在病患家中，还是在医院里，为病人和医生提供一套有效而深入的语言来谈论疾病，谈论死亡。这本书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尝试，希望能够激励人们去开启一些艰难却必要的对话，来减轻由于对死亡的沉默所带来的痛苦。 一点更加私人的经验是，照顾父母也改变了我人生的意义， 迫使我重新衡量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同时也重新思考如何更好地生活，更好地爱别人。我希望我写下的这些故事——关于我的父 母、同事，以及那些患者的家庭——能够让我们所有人深入理解， 并欣然接受必死的命运，从而实实在在地点燃生命的激情，也能够使我们重新思考在短暂的一生中，什么才是最有意义的事。 就像父亲在很多年前说过的那样，我们都会衰老，然后死亡。我们会失去所爱之人，不论是何种族、住所在哪、收入几何、有无信仰或是何种肤色。人们因为有限而短暂的生命联结在一起， 因为必然的失去而成为同类。我们穷尽一生维护尊严，找寻意义， 而在那生命之火将熄之际，我们也能带上一份尊严和意义，踏入那温柔的良夜。 1. 生命是大自然短暂的馈赠，这本书让我们懂得珍惜生命的每一刻。 2. 苏妮塔·普里医生动情地描绘了现代医学的奇迹和局限性，以及个人为医学工作所作的牺牲。她将改变你对生命的看法，启发我们如何计划好生命最后的篇章。 3. 这本书讲述的内容关乎生命质量和患者如何在最后时刻享有舒适和尊严，激励我们以同情心去认识和应对痛苦，更饱满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