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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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06399579
70后小说家,现居杭州。 **一级作家,中国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十一届学员、鲁迅文学院第二十八届青年作家深造班学员。 作品多在《十月》《人民文学》《钟山》《作家》《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等发表、转载,且入选多种年度选本。 著有《去奈斯那》《观我生》《出**记》等二十余部作品。
1 整个冬天,我都被同一个梦反复绕缠。我无法确定梦的旨意究竟是什么。我也无法把它完整地描述出来。它只在梦的世界里真实。一旦到了现实生活中,你**可以把它看作虚构的场景。但它在我心里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令我陷入不知如何是好的境地。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在我的梦里有一个无比广阔而真实的世界。那个世界,我一定亲身经历过。 我相信,梦是**可以在时间里进行逆走的工具,它正以一种强大的力量牵引我,带我走进某个真相。为了探求来自于梦里的那个真相,我必须锲而不舍。我得从家里走出去,出门去远行。 或许在一场旅行中,让自己投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去,会*容易释放我的梦,释放出梦里那个*真实的我。 这次旅行,我选择了不丹。出发的*子定在除夕。 这是我**次去不丹。传说中的不丹王国,是世界上*后一片净土。早已令我心向往之。然而,不丹和中国还没有建交,没有直达的飞机。 我为自己设计了一条线路:从杭州出发飞**,然后从**飞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再从加德满都飞往*终目的地不丹。 和不丹一样,尼泊尔也是一个佛教**。多年前我去过。我并不喜欢那里。空气污染比中国任何一座城市都要严重。 如果说,不丹是*后一片净土,纯净如天堂,那么,尼泊尔的脏乱如同地狱。然而,从中国出发去不丹,尼泊尔是必经之地。我无法绕开它。 2 杭州至**的航班异常顺利。到了**机场,却由于天降大雪,出现了飞机滞留的状况。对于飞机的延误或者滞留,我们早已经习以为常。所有客人都在候机厅耐心等待。 足足过去一小时,广播告知,我们的班机已经到达机场。再过半小时就可以登机。我松了一口气,延误的时间不算太过分。 登机前我想去趟洗手间,正欲起身,一位留长发、戴着墨镜的男人快步朝我走来,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应该刚从户外进来。候机厅里的空调还没来得及将他吹暖。 他问我旁边的空位是否有人。 我说没人。 他一屁股坐下来。 我问他,你也飞加德满都? 他点点头,说,是的。 我奇怪他居然这个时间点才来,要不是延误,飞机早已在空中飞行了。仿佛一切的拖延只是为了等到他。 我说,你运气真不错。 他说,是啊。 我朝玻璃窗外望出去,天空灰蒙蒙的,能见度很小。雪好像越下越大了,地上开始大量结冰。 我说,广播已经通知,半小时后可以登机。 但愿如此。他说。 我觉得他很有意思。他说,但愿如此。意思是,他不**肯定在半小时后能够登机这个事实。 我让他帮我看管下行李箱,我要去下洗手间。他头也没抬地答应了。 或许就是从那个瞬间开始的,我们已把对方看作可以信任的人。我们看上去都不像坏人。至少我这么认为。 候机厅外雪花狂舞,刮大风了。一场从未有过的暴风雪凶猛地袭击着**机场。天空*显低沉。刚降落于地面的飞机,迅速被冻住,落地的部分和大地冰结在一起。 机场广播再次通知:由于天气原因,所有飞机停止起飞,请旅客们耐心等候。起飞时间,另行通知。 大雪还是妨碍了飞行。候机厅里焦躁起来。许多旅客跑来跑去,一趟趟跑去检票口和问询处,咨询飞机的起飞时间大概会是什么时候。 他一直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忽然对我说,你不用跑去问的,飞不飞得了,皆由天定。 我心里一惊,他早就看出我已经坐不住了。 他说他叫Frank。 Frank?现在的人是否都喜欢为自己起个洋名。 他说,名字不过是个符号,叫什么都一样。 也是。在旅途中认识的人,都从各自的身份和角色中走出来呼吸新鲜空气。**遇见说不定明天就天各一方,相忘于江湖。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面。对于一个旅途中人来说,名字确实不重要。 那么,我也不打算告知他我的真名。我报了个网名给他,蓝莲花,来自杭州。 他摘去墨镜,侧过身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你从杭州来? 你到过杭州?我问他。摘去墨镜的他*显俊朗。眼睛不大,双眸里有一股清朗广漠的忧郁。这种忧郁猝然间出现在我眼前,如此熟悉。仿佛与他的初见,已经在我的梦里发生过。 不仅到过。他说。 难道你在杭州定居过?我兴奋起来,有一种他乡遇故人的快乐。我问他在杭州做什么? 什么也没做。他平静地说,转过身去,重新戴上他的墨镜。 他的笑容很奇特,颇有些深长幽远的意味。他越是说什么也没做,我越觉得他肯定做过些什么。 雪花仍在飘舞。 已是下午六点半。正是白天和黑夜交替的**时光。**是个天高地远的地方,和南方相比,天黑得差不多要晚两个小时。雪光把大地照得白亮,但并不耀眼。是那种黯淡而混沌的白。 飞机在天黑之前是否还能够起飞?谁也不得知。但还是有人一趟一趟地跑去询问。滞留机场的焦急心情全都写在候机人脸上。何况又是除夕。所有人都想早点飞回家去过大年,跟亲人团聚,安享天伦之乐。 我忽然责问自己,我原本可以好好待在家里和亲人一起,却非要一个人跑出来,在途中领*这该死的滞留带来的煎熬和焦虑。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非得选在除夕这个*子出行,像一个不小心染上自虐症的病人。除了听从内心的召唤,我已无药可救。 你也是去不丹吗?我问Frank。 话音刚落,我便觉出自己的滑稽可笑。我总是这样,说话全然没有逻辑性,习惯被自己的直觉左右。也许在潜意识里,我希望对方和我去同一个地方,这样 我们就可以一路同行。这当然是我的一厢情愿,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然而,意外在发生着。 我奇迹般地听到他说,是的,我也去不丹。 我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喜悦,用同样的句式再次问他,你也是去旅行吗? 他摇摇头说,不是。 探亲? 不是。 那你去不丹做什么?我又变成了一个刨根问底的人。 他紧闭双唇,停顿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去找一个人。 他跟我说话的时候,脸朝着我的脸,即便他戴着墨镜,我也知道他的眼睛并不和我对视。像是故意回避,又像是越过我正看向远方虚无的某一处。 你经常一个人出行?他看着我那只大而沉的旅行箱。始终不正眼看我。那只箱子已拥有岁月留下的无数个磕磕碰碰的旧痕迹。 我说,你是否觉得很奇怪,一个女人选择在大过年的时节出行? 他不置可否,很轻浅地笑一下,不再多问。 幸好他没再问下去。我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像是准备要对他作一番解释。我为什么要对自己的行为解释?意图何在?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写这本书的鲍贝****坚决,她软硬兼施,运用悬疑、好奇、威胁和应许,**、号召、激励着我们,把我们带向一个乌托邦。 ……如果你去过尼泊尔,那么,这本书带你再去一次,去得荡气回肠;而我没去过不丹,看了这书便想着,有生之年要去,要去《观我生》中的不丹,如此方才无憾。 ——李敬泽 ? 我们所见到的鲍贝穿长裙布衣或旗袍,很难想像,她是如何一次次地只身去**,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转山?相信在朝圣途中的她,一定感知并获取了某种可以与天地自然打通的精神密码。她的每一部小说,都像一场又一场探险,她*不想让你一开始就如履平地。相信她期待的读者,也是胆大心细、善于攀援*境的会心人。 ——邱华栋 ? 鲍贝的这本《还俗》就像一组中国式套娃,由长篇、中篇和短篇各一部组成。每一个故事犹如迷宫,一环紧套一环,却又单独存在,仿佛是在对传统小说文体作出的一种挑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得不叹服她的虚构和想象能力,文字里暗藏着她的天生异禀,下笔有如神助。我只能说她天生就是个小说家。 ——续小强 ?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显得气质殊异,和那些写世事、人情的流行腔拉开了距离,暗合了庄生梦蝶、佛教观念以及波兰导演基耶洛夫斯基的《两生花》。构思既出人所料也合乎情理:自己过去创作的长篇小说中死去的人物,在这部中篇小说中以来访者的身份,成为观察、理解,试图接近“我”的另一种视角。 ——郭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