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六短篇(精)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边境 这个故事刚刚发生不久，就在昨天。所以，现在 我似乎不是在记叙这件神秘的往事，我的记述几乎是 这件秘闻的一部分。我把这篇短小的作品献给一个女 人，一个我所迷恋、热爱并且无望获得的女人。我们 在边境上一个叫阿尔的小镇见过一面，在镇北边的一 座圆木桥上，我向她介绍了我自己。“热内。我叫热 内，一个流浪汉，一个在监狱中写作的人。”她知道 我这是一种类似隐喻的说法。她告诉我，在稍作逗留 之后，她将越过边境，到另一边去。从圆木桥上可以 眺望边境对面的小镇，它的街道和行道树以及半开的 窗户清晰可见。“热内**爱你，你记住这一点。永 远记住。”我们在暮色中拥抱了一下然后道别。“你 读过热内的作品吗？”她*后提了一个问题。“我会 给你取个你所喜欢的名字的。” 睡眠往往扰乱了我的记忆，她在我昨晚的梦中似 乎有三个名字，分别预示着距离、友谊和绵长的追忆 ，她叫桑。乔治·桑。从见面的**个瞬间起，我们 就用眼神约定玩一个纯粹小镇式的边境游戏。 “我从未读过这个法国女人的作品，它远离我的 生活，它从未对我产生过影响。”我觉得乔治－桑这 个名字对她**合适。我四处漂泊描写囚禁的幻想， 寻找友谊和异性的关怀，我不是一个至善者，我只是 一个怀疑故居的人。我的作品全是随笔，它们属于白 天和思索，从*初的一刻起，我就将诗和内心深处的 黑暗排除在外。我独自一人，从远处倾听人们的谈话 。我发现边境对我不是一个极限，所以我不越过它。 这些我在桥头告别之前都没有说出来。我冥想着回到 旅店我的*铺上，一节废弃的卧铺车厢，它*终也没 有开动起来，把我带向远方，我在夜晚入睡之前是多 么希望这个生了锈的铁匣子将我带离阿尔。 昨天下午，我就看见她从窗前的阳光下走过。她 的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双手插在腰间，**疲劳 的样子。从我的窗口望出去她就是这副模样，我不知 道有人在替她拍照，直到后来在圆木桥上，她也摆出 很自然的样子。“我将越过边境，我在这里只是稍作 逗留。” 我没有读过热内的作品，当然我有一次在书店的 书架上看到过他的戏剧作品的译本。不过那会儿我没 有心思从书架上取下来读上几页，通常我总是有这兴 致的。我不知道原因。反正我错过了接触热内的机会 ，那天天气挺好，和风拂人，没有什么令人沮丧的念 头。 我力图使她相信我就是热内，因为我名叫热内， 这不是什么恋情的开端。在边境上谈这些令人莫名其 妙的事情是不合适的。“但是我爱你。”我们在桥上 告别，她说她要等到**暗下来再离开。我看出来她 喜欢桥上的风景，我还看出来她喜欢独自一人。 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热内和乔治，桑是我们互 相给对方起的绰号，我们在一块儿玩过许多游戏，桑 真是一名好伙伴。但是**可惜，如今她不在了，她 越过了边境，我不得不独自玩游戏，以此来怀念她。 我不是有意要把她与克莱德曼演奏的曲子扯到一 块儿，我挺喜欢克莱德曼的作品，收集了许多他演奏 的录音制品，我常听，其中一首是《小妹妹》 （LAORELLIMA）。典型的克莱德曼音型，温暖而明朗 ，一如我的这位惹人喜爱的小朋友。 许多年前，我随父母亲搬进了新居，结识了这位 留着披肩长发的小朋友。那时候，她还是芭蕾舞学校 的一名学生。她在那个坐落在郊区的院子里待了十一 年。每当星期天她从学校回家，我们在楼梯上互致问 候。后来，她有时外出演出，比赛。再后来，她去了 南方。这样每年过年她回家探亲，我们又在一块儿聊 天。 她长大了，写了许多诗，在她的书桌上放着戴维 ·劳伦斯的小说，她很风趣地评论她的美国老师和韩 国籍老师，她给我昕她转录来的打击乐和微量音乐作 品。当然，她依然喜爱肖邦和克莱德曼，依然爱穿漂 亮的打上许多褶子的裙子。有人邀请她去欧洲留学， 她的芭蕾**不错，但她去了南方的现代舞学校。 她曾经两次邀请我去看她的演出，其中一次是毕 业公演，但我都没有去成（我不记得是什么事情耽误 了我）。我想，她是有点儿生气了，也许还不止一点 儿，我只能向这位年青的舞蹈家表示歉意了。我想这 样的机会不会在我今后的*子里再出现了。后来，我 在一份杂志上读到了她写的诗，我像看一次演出一样 看待这诗写作。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