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传(半岛的此在与彼在)(精)/丝路百城传
作者简介
王月鹏,1974年出生,山东海阳人。著有散文集《雾里的人》《怀着怕和爱》《空间》《血脉与回望》《镜像山水》《海边的葡萄原乡》,长篇非虚构作品《城与乡三部曲》《渔灯》等十余部。曾获泰山文艺奖、在场主义散文奖、年度华文最佳散文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烟台
内容简介
芝罘,古称“转附”,秦汉时称“之罘”,明代演变为“芝罘”。这个命名的转变,据说与芝罘岛状若灵芝有关,从空中远远望去,整个小岛就像一棵漂浮在海上的灵芝。史书记载的“之罘”,指的是今天的芝罘岛。大约六千多年前,芝罘岛曾是一座孤岛,由于长期的海浪冲蚀,大量岩块和泥沙在海岛的一侧堆积延伸,日渐形成了一条连岛沙坝。后来,因为夹河带来的泥沙,加上一些填海工程,原来的连岛沙坝越来越宽,渐渐变成了伸向海里的陆地,芝罘岛成为一个陆连岛。 在很多外国文献中,是称烟台为芝罘的。而在当地,芝罘已成为烟台的中心区,与芝罘相关的地名,比如芝罘村早已更名为大疃村,芝罘岛也被当地人称为“北岛”。当我们谈论一个城市时,通常都会强调它的历史如何悠久,其实,所谓“悠久”通常属于一个共有的时间概念,关键要看悠久之中有什么不同于别处的东西。芝罘这个地方,有着特殊的文化积淀,解读这个地方的历史,才会意识到这里的不同。 …… 生活在半岛,三面环海,想象自己脚下的土地,状若犄角探入海中,而通往外面世界的,除了一条陆地通道之外,就是海水了。水是可以随物赋形的,所以一片巨大的水就藏匿了更多未知的可能性。海洋与陆地相比,更显得神秘,充满了危险。经常出海打鱼的人,对于生活和生命的态度,更为直截了当。这从渔民的性格中可以看到一些痕迹,比如及时行乐,不憋屈自己,大口吃肉,大声说话,等等。这种性格特点,与他们对生命充满了不确定性的理解有关。 半岛之于我,并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精神空间。我从半岛与大海以及陆地的关系中,更多地看到了自身的境遇,看到了作为一个人的精神与肉身、理想与现实的冲突。我甚至隐约觉得,我的前世今生都与半岛有着某种关联,我对半岛的理解,其实也是半岛给予我的滋养和启迪。 一片岛屿,向着大海挺进,却不奢望抵达所谓的彼岸。这是半岛的“性格”,也是半岛人与大海相处的方式。而我们生活在半岛,常常忘记了半岛的这种地理状貌,觉得自己脚踏大地,与其他内陆并无异样,只是身边多了一个海而已。这是一滴水对于一片海的理解,也是一个人对于更为广大的人群的态度。 相比大海的不确定性,大山可谓四季分明,到了什么时节,该是什么样子,大致是固定的。在胶东,很多“高人”出自栖霞,比如,丘处机、郝懿行、牟宗三……对于这个现象,有人归因于那里的山水灵气,我却觉得主要与地理位置有关,相对封闭的环境,更利于让人沉潜下来研究学问。当一个人与大山的朝夕相处,成为一种理性的自觉行为,我相信这个人是懂得从大山身上汲取精神力量的。这是一种修行,一种积蓄内力的方式。 那座灯塔已经废弃很多年了。塔楼还在,若是隔了一段距离看渔村,稍微抬一下目光,就会看到北边老龙山上的那个塔楼;倘若距离再远一些,视域中的塔楼则悬到了渔村上方,跟渔村浑然一体。我站在海边,时常凝望那里,总觉得那里残留了一丝亮光,它不同于渔村灯火,也迥异于遥远的星辰,是一种难以言传的光和亮。后来我才明白,那种光亮,与我静夜写作时桌面的台灯有些相仿,是幽微的,也是透彻的,它在穿越夜色之前,已经直抵某个人的心灵。这个发现让我愕然,让我坐在书桌前有了置身汹涌波涛之上的…… 对一座城市的深度理解,对自我的重新发现。 一部向着未来生长的书。 内文图片采用烟台开埠时期的明信片,极富历史感和珍贵的收藏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