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中西赵瑞蕻

弦歌中西赵瑞蕻
作者: 易永谊 编
出版社: 文汇
原售价: 68.00
折扣价: 40.20
折扣购买: 弦歌中西赵瑞蕻
ISBN: 9787549640591

作者简介

易永谊,文学博士,温州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硕士生导师。《中国创意写作研究》杂志(集刊)副主编,四川作家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

内容简介

从春草池边说起 王季思 今春的岭南多雨,到初夏还是如此;刚刚阴翳了几天,又闷热不堪。今晨枕上醒来,还不到六点钟,窗外暴雨如注,雷声隆隆。受电波的感应,新装的电铃接连作响。我以为是送牛奶的小陈要叫门进来躲雨,两次下楼开门都不见人影。岭南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雨过之后又特别凉快。 我扭开台灯,开始早读,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赵瑞蕻教授从南京寄来的《香港文学》,刊载了他《八行体新诗十八首》,其中有赠给我的一首,中间四行是: 在中山大学茂林繁花的深处, 我们品尝家乡美酒,促膝谈心; 春草池边的笑声仍在我心上淹留—— 是您首先把我领进了文学的迷宫。 这温州城里原十中初中部的春草池边是瑞蕻童年学习的课堂,也是我大学毕业后最初上课的讲堂。这课堂正在春草池塘的边上,我曾否即景生情,对同学们朗吟谢灵运“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的诗句,今天已一点也记不起,但对他们边朗诵边解释《孔雀东南飞》的诗是记得的。那是因为当时班长项淑贞曾说我讲到兰芝,仲卿双双自杀殉情时,泪光隐隐,引起她们女同学的感动,赵瑞蕻在班里年纪最轻,稚气未脱,功课却学得很好,尤其是语文写作的水平,跟年龄较大的女班长项淑贞不相上下,我们戏称这一班为“凤头龙尾班”。 一九三五年,项淑贞考入大夏大学中文系后,化名向枫,在上海参加党的地下工作。解放后在党内的残酷斗争中被打成叛徒,夫离子散。 一九七九年寒假,我从故乡返穗,道经上海见到她,她说:“还是瑞蕻好,一心扑在文学上,我是文学、事业两无成啊!”一九八五年,我在南京见到瑞蕻,向枫已于一年前逝世。我留诗赠瑞蕻:“谢客池塘畔,凤头龙尾班。花光春烂漫,鸟语夏绵蛮。一别风云散,重逢桑海翻。向枫长已矣,遗恨满人间!”记下了这一段因缘,多少可以引起我们半个多世纪来的回忆。 在《香港文学》的十八首外,瑞蕻还寄给我同样体裁的五十四首诗。默念瑞蕻这些新作,不时引起我产生愉悦与沉思。他是那么敏感地在寻常景物中发现人生深层的意蕴和美好的愿望,编织成一串串美好的花环,挑动了读者深沉的思忆,涌现出彩霞般的憧憬。像墙呀,门呀,灯呀,无时无刻不在我们生活里出现,在瑞蕻的笔下却出现如下的诗行: 门啊,隐蔽而又要通向外界, 变化的契机。世界上有各种门, 有各种敲门声,天堂似的,地狱似的; 当门开了会遇见什么? 门,系着命运。 ——《门》的后四行 墙,人类悲剧的开场。 你见过高压电通过的墙吗? “墙呀!墙呀!”莎翁剧中有人在嚷: 一道道墙堵死了友情和阳光。 ——《墙》的后四行 亲爱的灯照着我工作, 把异国诗人的梦织入汉语中; 我祈求孤寂,灯的默契, 好与两百年前的诗魂相通! ——《灯》的中间四行 是谁把我们推进地狱? 又是谁把我们引进天堂? 是什么堵死了我们的友情? 又是什么遮掩了我们的阳光? 是谁逗起了异国诗人的梦? 又是谁引我们与两百年前的诗魂相通? 聪明的读者将会从这些诗行里引出一个个的问号和深思。他祝愿年轻的诗人,在春天大胆地开花,秋天,自然会有累累的果实。他默默祝愿那亲手种的两株石榴树,在叶子落尽了的寒冬里,期待着初夏时满树的繁花。他静对多瑙河的金波荡漾,祝愿多瑙河上永远是歌声、货轮、游舫;美丽的欧罗巴长年繁花盛放。诗人的联想总是向有希望、有成果的前景生发,读者美好的愿望与愉快的心情,这是我们祖国在拨乱反正后的和平局面和美好前景在诗歌创作中的反映,也是世界从战争逐步趋向和平时人类的心声。“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乐记》),我们二千年前的诗论家早就透露了此中消息。 在瑞蕻新寄来的五十四首诗里更多的篇章是对故乡、亲友的怀恋,以及对中外历史上著名诗人的倾慕。请看下面的诗行: 有人说不游雁荡虚度一生, 我游雁荡是为了追寻旧梦; 早春晨光,踏上幽深的山路, 独自漫步,怀念在心里低吟。 到大龙湫看彩虹环绕飞瀑, 入斤竹涧从灵运诗中探风景; 雁荡啊,雄奇的境界—— 在每座峰峦我洒上了恋情! ——《雁荡》 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海港, 雨洒在码头,一排排渔船上; 海上灯塔闪亮,雨洒在白帆上, 群鸭仍在飞,掠过层层渔网。 ——《雨港》上半首 清晨,四月柔和的阳光, 渗进新绿,玻璃窗棂, 照亮了瓶中的丁香花, 荡开了心里遥远的憧憬。 簇簇乳白色的花朵 静静地沁出芳馨—— 听得见春天的悄语吗? 是绿的涟漪,美的剪影。 ——《题一幅油画》 听见了八百年前的笛声,诗人的低吟, 枝头的翠禽也慢慢儿坠入了梦乡…… 静静的雪夜,静静碧绿的湖水; 美和幸福的追求啊,咏梅的绝唱。 ——《听姜夔〈暗香〉、〈疏影〉演唱》中间四行 年轻时《夜莺颂》使我入迷, 晚年翻译它仍叫我心醉! …… 一百六十年了,琴弦仍在拨动, 岁月遮掩不住济慈的光辉! ——《济慈》三、四、七、八行 这些似断不断的诗行,像雨后一道道清澈的流泉,穿过我窗外的草坪,流向康乐园的东湖。它们谛听见春风的细语,亲昵过泥土的温馨,还想象着枝头翠禽的美梦,勾引起怀乡去国的人们一缕缕淡淡的愁思。 作为一种新诗的尝试,它是自由体新诗向格律诗转化的产物。这转化的契机,是吸收旧体五七言律诗两句一韵,八句一首的格式,而改变它句子过于凝练、声律要求太严、不适合于现代口语的短处。我一向主张新诗与旧诗的彼此靠拢,取长补短,互相吸收,因此认为这种尝试是十分可贵的。 既然是尝试,当然还有值得商量的地方。五七言律诗首句有用韵的,有不用韵的,从声调的铿锵应和说来,以起句用韵为动听,因此就成为常格。我粗粗计算了一下,瑞蕻这几十首新体诗里,首行不用韵的要比用韵的多,这就值得商量。后面六行一般是两行一韵,有时稍加变化,如《听姜夔〈暗香〉、〈疏影〉演唱》于一、三、五、七、八行用韵,念起来别有韵味,是可以的。但如《席勒纪念碑》一首,八行全不用韵,念起来就不免别扭。 写到这里,窗外早已放晴,我想起陈简斋的诗:“墙头语鹊衣犹湿,楼外残雷气未平。”又回忆起将近一年前跟瑞蕻的一次通信,讨论文化领域刮起的一阵小风暴。让那墙头小鹊去叫喳喳吧,让那楼外残雷去鸣不平吧,我们还是写我们的诗。写到这里,稿子恰好脱手。遥望雨后长空的彩霞,我想瑞蕻接到这稿子时,在晚餐桌上该可以多干一杯家乡的花雕酒吧。 一九九八年五月二十五日于中山大学之玉轮轩 选自《多彩的旅程:纪念赵瑞蕻专辑》,董宁文主编,《开卷》特刊2001年8月版,第102-106页 本书系“温州学人印象丛书”之新一种。近现代温州人才辈出,出现了数个在区域乃至全国都具有影响力的学术群体和不少在各领域卓有建树的名人大家,对其学术渊源、思想文脉、文化影响等进行研究,无论是对推进学术史还是地方文化的整理研究,均具有一定的意义。本书主要内容为赵瑞蕻的师友学者、学生晚辈、亲人等回忆撰写的纪念文章结集,另附录传主自传、生平等。从不同角度反映了赵瑞蕻的经历、学识、性格、为人、文化贡献等各方面,为读者留下生动可信的人物印象。书稿具有一定的史料文献价值,可以为赵瑞蕻后续研究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