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灯下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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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灯下的守望 【大半辈子东跑西颠， 浑身是伤，在枪林弹雨中拼 杀了几十年的老兵阿旺甘愿 前往公社这片几乎与世隔绝 的乱岗地看护鱼塘，是为了 心中那份难以释怀的梦想。 梦想今生能有一间远离喧嚣 的小屋，一洼池塘，一片果 林——一座世外桃源式的精 神家园归泊停靠。与世无争 ，慵懒地度过自己的余生。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 1 这是江南水乡入冬以来 第一场雪。据老人们说，这 雪差不多比往年提前了半个 节气，着实让忙于秋收冬种 的社员们有点儿手忙脚乱。 说来也怪，白天这雪死活不 会下地，乌蒙蒙的天穹，只 是一个劲儿地刮风、降温、 弹雪豆子。夹杂着冰粒的寒 风劈面而来，划在脸上如同 刀割一般。傍晚时分，风静 了，漫天大雪飘然而至。农 田、村落、道路、河流…… 渐渐模糊了界线。不到半个 时辰，雪光映照下的大地， 一片银装素裹，宛如仙境。 在风雪弥漫的荒野之中 ，一条孤零零的乌篷船掩映 在公社鱼塘的芦苇深处。垂 帘内正透出一丝灯火，在风 雪之夜像鬼火一样随着摇摆 的小船不时闪烁着，时隐时 现。摇曳的船灯下，盘坐着 一位脚穿蒲鞋，身披旧军衣 ，喝着黄酒的老人。老人中 等身材，看上去已有六十来 岁，宽大的黑毡帽几乎遮住 了双耳，精瘦的脸上满是黑 白相问的胡茬儿。即便老人 闭着嘴，你也能数得出他嘴 里还剩几颗牙齿。酒是烫过 的，碗里还冒着热气。下酒 的菜儿只是几条身量还没有 调羹长的红烧小鱼和一碟水 煮蚕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