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天下的故事--从三皇五帝到东汉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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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春秋的故事 郑庄公 郑国的祖先是周宣王的弟弟郑桓公。宣王死后， 郑桓公看见幽王胡闹，觉得这样下去危险，就把郑国 搬迁到一千多里以外、洛阳东边、黄河以南的地方。 过了不久周王室也东迁，和郑国叉成了近邻。 郑庄公是郑国的第三代国君。他是长子。母亲武 姜生他的时候难产，所以不喜欢他。武姜偏爱小儿子 段，极力请求丈夫郑武公立段为太子，被拒绝。了。 庄公继位后，按照制度应该分封弟弟。武姜为段选了 一个城市作封地。庄公说那个地方是战略要地，其他 地方可以任意挑选，于是选了京。段住在那里，被称 为京城大叔。大臣祭仲对庄公说：“按照先王的制度 ，大都市的城墙不能超过首都的三分之一。京的城墙 超过了限度，会出问题的。”庄公说：“姜氏要这样 ，有什么办法！”祭仲说：“姜氏的欲望哪里会有止 境？不合制度的事情，你得及早制止，不能任它发展 ，不然就不好收拾了。”庄公说：“不合道义的事情 做多了，一定会自取灭亡。你先等等看吧！”不久段 命令郑国西部和北部地区服从自己。大臣公子吕对庄 公说：“一国不能有两个主子。你究竟想怎么办？要 是想把国家让给大叔，我们就去给他当臣子。要是不 想让，就马上除掉他，别让老百姓心里动摇不定。” 庄公说：“不用，他会自作自受的。”接着段把那两 个地区变成自己的领地，又向其他地区扩张。公子吕 说：“该动手啦！大叔地广人多，势力就雄厚了。” 庄公还是不肯行动，说：“行事不合道义，不讲团结 ，势力雄厚会加速崩溃。”段把粮食、军队都准备好 了，开始策划偷袭首都。母亲要给他做内应，为他打 开城门。庄公探听到段出兵的日期，这才说：“可以 动手了。”他派公子吕率领二百辆战车去讨伐。当地 人背叛了段，段就逃到别的国家去了。 史书上说段想篡夺哥哥的君位不对，不像弟弟的 行事。而哥哥庄公不防微杜渐，好好教导弟弟，反而 故意纵容，让他把坏事做大，然后一棍子打死，彻底 赶出郑国，这样做也太阴险。不过庄公可能也没有选 择，只能把弟弟赶走，不然郑国迟早会分裂，或者他 自己这一支被取代。当初周公设计周礼，是要让哥哥 率领弟弟，弟弟服从哥哥，兄弟分立又互相支持。可 是到了庄公和段这里，兄弟成为敌人，互不相容，互 相争夺杀害。这是春秋时期的典型乱象。这件事发生 在公元前722年，是鲁国的史书《春秋》开始的那一 年。《春秋》记载了此后两百四十间的中国历史。春 秋时期就是由这部史书得名。 庄公把母亲放逐到外地，发誓说：“不到黄泉， 就不相见。”黄泉是在地下很深的地方挖出的地下水 ，古人用它做人死后居处的代称。庄公发完誓很快就 后悔了。在边疆的大夫颍考叔听说了，来见庄公，送 上贡献。庄公赐饭，颍考叔吃的时候把肉都留在一边 。庄公问这是为什么。颍考叔说：“我母亲没吃过国 君的饭，我想留给她吃。”庄公说：“你有母亲可以 给留好吃的，偏偏我没有。”颍考叔问他为什么这样 说。庄公讲了经过，说自己被誓言束缚住了。颍考叔 说：“这有什么可为难的？你把隧道挖到泉水那么深 ，和母亲在隧道里相见，谁能说你破坏誓言了？”庄 公和母亲在隧道里相见时，高兴地作诗说：“隧道里 面，快乐融洽！”走出隧道后，母亲也作诗说：“隧 道外面，快乐舒畅！”母子俩和好如初。颍考叔用自 己的孝心影响了庄公，被后人当作孝顺的榜样。 郑庄公在周王的朝廷里当执政。这是诸侯为国王 服务的一种方式。周平王为了搞平衡，让虢国的国君 和庄公一起执政，分他的权。庄公不高兴，平王只得 安慰他。为了表示信任，平王和庄公互派儿子到对方 当人质。平王去世后，周王室把执政权都交给虢公。 郑庄公要报复，一个月后派兵割了周王田里的麦子， 秋天又抢其他庄稼，也不去朝见天子了。周桓王召集 和郑国相邻的蔡国、卫国和陈国的军队去讨伐他。郑 国迎战，竟把周王的联军打得大败。周王的肩膀上也 中了一箭。郑庄公不让追击，他说：“君子不愿意凌 驾于人上，何况是天子。能保住自己和国家已经够幸 运了。”晚上他派大臣祭仲去慰问周王和大臣们。郑 庄公对周王公然欺凌，用实力讲话，以兵戎相见，他 们之间的君臣关系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可还要维持 着表面的名分和礼节。这样的做法看起来虚伪，但这 样的虚伪正是那个名与实开始脱节的时代的真实。 七年后，郑庄公去世，他的长子郑昭公继位。郑 庄公的二儿子是他在宋国娶的妾生的。宋国国君把郑 国的执政大臣祭仲诱骗到宋国，逼他和宋国立盟约， 立庄公的二儿子当国君。祭仲带着新国君郑厉公回国 。郑昭公就逃到卫国去了。过了几年，郑厉公嫌祭仲 专权，勾结祭仲的女婿雍纠，要杀祭仲。雍纠准备在 郊外宴请祭仲时动手。他的妻子起了疑心，回家问母 亲：“父亲和丈夫谁更重要？”母亲说：“嫁给谁， 谁就是丈夫，父亲可只有一个，这怎么能比呢？”于 是她去对父亲说：“雍纠不在家里，而在郊外设宴， 我觉得可疑。”祭仲把雍纠抓起来杀了。厉公奈何不 了祭仲，只好逃亡。他把雍纠的尸体载到车上带走， 为他坏了自己的事骂他：“密谋让妇人知道，岂不是 该死。” 祭仲接昭公回来复位。第二年昭公就在打猎时被 一位大臣射死。祭仲立他的下一个弟弟做国君。新国 君当年又在齐国被齐襄公杀死。祭仲又立再下面的一 个弟弟做国君。十二年后祭仲死了，这时厉公已经流 亡十七年了。他勾结在国内的大夫甫瑕，杀了在位的 国君和他的两个儿子，回来复位。他责怪伯父说：“ 我逃亡在国外，伯父在朝中也不想着帮我回来。”伯 父说：“做臣子的对国君怎么能有二心呢？既然你认 为这也有罪，那我知罪了。”于是自杀了。厉公又指 责帮他搞政变复位的甫瑕说：“你为你的国君服务有 二心。”把他也杀了。甫瑕临死时说：“重德不报， 看来还真是如此。”意思是对别人的恩德太重，别人 就不会报答了，反而要除掉你。 这时候春秋时期刚刚开始，但它已经是一个乱世 了。周王室衰落，诸侯大夫犯上作乱，君臣父子兄弟 互相争夺杀害，这些以后几百年间愈演愈烈的乱象都 开始频繁出现。就在郑庄公赶走叔段以后的十来年间 ，卫国、鲁国、宋国和晋国都发生了国君家族中内斗 、国君被杀的事件。郑庄公是一位很有能力，也很懂 大道理的政治家。但是他对弟弟没有亲情，对周天子 不尽臣节，和他们都是兵戎相见。他的为人行事清楚 地体现了这个时代的特点。可以说他是史书上记载的 第一位，也是最有代表性的春秋人物。郑庄公和他的 儿子们连续两代人都发生了兄弟为君位互相争夺杀害 的内乱。以后几乎每个诸侯国都经历过一段这样的内 乱，然后父子相传的制度才相对稳定下来。 P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