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听政（慈禧太后上下）/中国历代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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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眼里冒着凶恶的光，这是富察氏以前从未见 过的。富察氏虽然也知道兰儿个性强，但还不会料到 女儿是这么狠。当富察氏来抢夺大黑猫时，大黑猫惨 叫着，兰儿狠狠地将它一掷。可怜的大黑猫在地上动 弹了几下，断了气。 富察氏焦急地嚷着：“兰儿，看你干了什么事儿 。” 兰儿有些惊慌失措，低声说：“它怎么就死了呢 ？” 富察氏有些不安，她担心刚才小猫的惨叫会被它 的主人张大娘听见，过一会儿，张大娘找不到大黑猫 ，她一定会“兴师问罪”的。 张大娘可不是个善茬儿，一旦证实大黑猫死在叶 赫家，肯定会闹得不可开交。年纪小小的兰儿明白这 一点。她跑到屋外，母亲默默地做着饭，母女俩心里 都有些忐忑不安。这一天下午平安无事。到了晚上， 富察氏还不见自家的小花猫来吃剩饭，还认为它中午 偷吃鱼儿撑着了。兰儿端着碗，好像咽不下饭，富察 氏觉得女儿怪怪的。可是，繁重的家务已累得她喘不 过气来，她哪儿还有工夫去过问兰儿呢？ “嘭、嘭、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隔壁的张大娘来了。她的 脸色阴沉沉的。自知理亏的富察氏连忙放下碗筷来招 呼客人。张大娘四处环视了一下，说：“我家的那只 大黑猫一定又跑到你这里淘气了。” 富察氏一言不发，兰儿连忙说：“张奶奶，我们 没见大黑猫。”油灯下，富察氏看不清女儿是否脸红 。 张大娘直截了当地说：“中午陈二妹明明看见她 家的猫与我们的大黑猫一块儿跑进你们的院子，后来 ，她的猫回来了，我们的呢？” 兰儿嘴一撇，生气似的说：“张奶奶，您没让兰 儿看大黑猫吧？” 一听这话儿有刺，张大娘便说：“话是这么说， 可是一墙之隔，中午我听得清楚，有猫儿的惨叫声， 还有你母女的说话声。” 兰儿脚一跺，说：“不错，我是打馋嘴猫了，不 过打死的不是你家的大黑猫，而是我的小花猫。” 张大娘冷冷地哼了一声，兰儿转身出屋，回来时 ，她手中拎着一只死猫，是兰儿最心爱的小花猫。 张大娘无话可说，搭讪着：“我再找找去，不打 扰了，你们吃饭吧。” 张大娘努力地苦笑了一下。 富察氏震惊了：“怎么，兰儿这么有心计！” 邻居走后，兰儿把死猫一扔，坐在小板凳上就哭 ，她哭得好伤心。 中午，她左思右想，预料到一墙之隔的张奶奶能 听到这边的动静，该如何了结此事呢？只有这样了！ 她把心爱的小花猫抱在怀里，为它梳理毛发。当小花 猫安心地在她怀里睡熟的时候，兰儿心一横，掐死了 它。小花猫竟连一声惨叫也没有，便为了小主人兰儿 “捐躯了”。 富察氏抚摸着女儿的黑发，难过地说：“兰儿， 你是个姑娘家，心不该这么狠。” 兰儿辩解道：“额娘，我不这么做，张奶奶肯罢 休吗？” 富察氏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兰儿，你都八 九岁了，不能一天到晚像个男孩子，你应该改一改自 己的脾气，收收心，学做一个娴雅的姑娘。” 兰儿何尝不想做个好姑娘。毕竟是女孩子，看到 邻居大娘、大婶、大姐都做一手好针线活，她也曾经 动过心，想学一点儿。只是母亲总认为兰儿还是个孩 子，没有教过女儿。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富察氏震惊 ：女儿长大了，长心眼了，应该尽快给她立规矩。 到了晚上，惠征夫妇谈论到兰儿，富察氏显然有 些悲哀，说：“兰儿不像其他姑娘那样温和、柔顺， 今天发生的事情，很让我伤心，咱们的女儿有些心狠 ，不像你，也不像我。这样下去，真令人担忧。” 惠征已听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他也感慨道：“ 当初，我给她起‘兰儿’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希望女 儿有兰花一样的品质，蕙兰幽雅、花香袭人。” 富察氏叹了口气，低声说：“这是上天安排的吧 ，老天爷不让咱们有个文雅的好姑娘，只有认命了。 ” 惠征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对妻子说，也像是自言 自语： “对，兰儿都八九岁了，还没受过什么教育，这 是我的过错。不受教育是不行的。” 妻子似有所领悟，点头赞同他的话。 惠征拨亮了油灯，坐了起来，声音比刚才大多了 ，说：“从明天起，就让兰儿上学去。” “女孩子读什么书，咱们家眼见着又要添张嘴。 ”富察氏瞅着自己那隆起的腹部，一脸的愁云。 惠征被妻子一提，倒来了精神。 虽然他只是做个小官，但养活一家人还是没问题 的。自从两个女儿出世后，他做梦都想有个儿子。 惠征反驳道：“女孩子也要读书。前些年，我曾 教兰儿识过几个字，她很聪明，一定能读好书的。” 丈夫这一提，富察氏想起了四年前的一件事： 那日，也是皓月当空的夜晚，春夜的风，柔和， 撩拨人心。夫妻俩在油灯下，一个读书，一个做针线 活儿。 P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