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歌手/张炜致少年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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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三胜点头。这人不太爱说话。 “‘撞针’是什么？”我问。 老憨指指筒后边一点：“安在这个地方，是点 火用的，一撞，砰，响了，敌人就死了。” 正说话，又有两个男孩来了，他们我都认识：一 个是园艺场的“破腚”，一个是“三狗”。他们走得 急，身上汗津津的。两人刚刚站定，老憨就指着柴垛 子说：“快干，趁着没人把它搬开，要赶紧。” 破腚、三狗二话不说就干起来。 我总想笑。我不知道老憨是怎么跟他们说的。我 也要上前搬柴垛，老憨却把我拉到一边说：“先让他 们干，好东西都在下半截呢，到时候让他们走开，我 们三个搬——那时就得小心一点了……” 破腚因为时不时地爬树逮鸟，裤子上常常有一道 破口子，而且屁股总被划破，留下一道道伤疤——老 憨时常威胁要对别人讲述那些疤痕，所以破腚一直畏 惧老憨。三狗是老憨多年的崇拜者。 总之，老憨身边总有几个不太平等的朋友，而我 和三胜可能是仅有的两个例外吧。 老憨十分沉着地看着他们干活，拉我和三胜在一 边闲扯。他这会儿才算正式介绍三胜：“我其实早该 把你们两个拉到一块儿了，因为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 他这样说，吓了我一跳。 老憨接着说：“你俩都有一副好嗓子，等一会儿 他们走了，你们比一比——我说谁胜了，谁就胜了。 ” 三胜白我一眼。 我听说三胜的父亲是东边的一个村头儿，外号叫 “蓝大衣”——他有一件非同一般的蓝色大衣，上面 有两排金闪闪的铜扣子，一般不穿……关于这个人的 传说不少，我一想到这个人就讨厌。 老憨低头看看我，又拍拍三胜说：“老果孩儿要 等你先唱，然后他才唱。这事儿我当裁判，等一会儿 吧” 我真的有些紧张了。我瞧瞧三胜闭得紧紧的厚嘴 唇，怀疑他会唱什么歌。我还有个疑问：如果他唱得 好，为什么上次少年艺术团招考他没有报名啊？ 老憨一抬头，马上拍手大笑——破腚和三狗满脸 都染上了黑斑，那模样可笑极了。他俩一边用拐肘擦 汗，一边求救般地望望老憨。 老憨说：“接着干，好事在后边，就快有了…… ” 我问他有什么？老憨说：“反正会有的。”他取 了*瞄着远处的小树，上面有一只鸟。 这时三狗喊了一声，我们马上跑过去。三狗手里 提着一个破*篮似的东西，老憨一把抢到手里。 原来那是一团粗粗细细的*梗，中间有一些羽毛 和棉絮……三胜把头凑得很近，嗅一嗅，吐了一口： “呸！” 三胜说这是一只动物废弃的窝：那家伙大概在柴 垛里住烦了，溜走了。 “什么动物？”破腚*喜欢野物，瞪着一双猫眼 问。 三胜说：“不是獾就是山狸子，反正不是老鼠。 ” 老憨不再吱声。他蹲下看了一会儿，又望望太阳 ，对三狗和破腚说：“你俩走吧。” 两人有些迟疑。老憨踢一下破腚说：“给你们这 只窝，它归你俩了！” “这有什么用？”三狗问。 老憨说：“春天用它来孵小**好了。给你妈， 她一准喜欢——这个你就不懂了……” 三狗和破腚抱着那个毛刺刺的*团，一边走一边 回头，很不情愿地离开了。（P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