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风清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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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槐树林荫道 槐树主要生长于北方， 作为一个南方人，以前我对 槐树是不熟悉的。虽经常有 到北方十天半月的旅游或出 差机会，但总是走马观花地 追逐着那些名胜古迹，或是 来去匆匆忙着办公事。对于 平平常常的槐树，真无暇顾 及，从未仔细欣赏过。所以 虽对槐树不陌生，但槐树到 底长什么样，我心中并没有 概念。 但是，槐树在我心中有 两个虚拟的美好形象。一是 和“烟柳”一样，“绿槐”也是 一个美好的文学意象。曾读 “绿槐烟柳长亭路”“绿槐阴 最厚”等诗句时，脑海里就 想象着“绿槐”的美。二是不 但是我，可能很多中国人都 知道，槐树是乡愁的一种载 体。那段有名的发生于明代 的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百年 大迁徙的历史，给槐树赋予 了极浓的故乡情结。另外， 槐树也是北方城乡普遍栽种 的一种乔木，北方人一想到 家乡，就会想起村口的那棵 大槐树，就像湖湘人会想起 香樟，岭南人会想起榕树一 样。 今年二月，来到北京， 想在北京女儿家小住一段时 间，顺便利用北京优良的医 疗资源，做一个手术，彻底 治疗困扰我多年的鼻窦炎。 二月的北京，寒风凛凛 ，街上直指天空的行道树光 秃秃的，还挂着积雪，让我 这个南方人完全分不清这些 树的品种。 三月，几阵风过，最早 河边的“金柳”（这个“金柳” 不是徐志摩笔下的“夕阳下 的柳树”，而是冬天泛着金 色的光秃秃的柳条。）吐出 了米粒大的嫩芽。此后的日 子里几乎天天有惊喜，今天 桃花开，明天椿芽发……花 呀芽呀商量好了似的，都来 和春天相会。穿上了红衣绿 装的大小树木不再是冬天的 千树一面了，这个是榆树， 那个是枣树，还有玉兰、丁 香、海棠……很多树都是我 以前没见过的，一下这么多 陌生的树扑面而来，真让我 有点应接不暇。只是还没有 见到在我心中留有美好印象 的槐树，心想：槐树是北方 的主要树种，怎么北京就没 见到呢？ 三月中旬，第一次去医 院。临近医院有一条几百米 的笔直马路，路两旁的行道 树苍劲高大，十分威武。只 是此时树还没有发芽，高大 的树干顶着繁密的树枝光秃 秃地授向天空。这形象在这 草长莺飞的三月不免显得有 些悲壮。一看树牌，槐树！ （后来才知道，北京的槐树 挺多，只是在它没发芽时， 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看着 那直指天空的光秃秃的槐树 枝，心中不免有一丝失望— —没有槐叶，就没有“绿槐” 的诗意。但是，那天，槐树 的高大和苍劲给我留下了深 刻的印象。 苏轼有诗曰：“高槐虽经 秋，晚蝉犹抱叶。”用“高” 来形容槐树，说明槐树外形 的伟岸。槐树高可达25米左 右。我眼前这条林荫道上的 槐树棵棵高大，站在它们下 面，“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感 觉特别强烈。光凭伟岸苍劲 的树形，槐树就在一众要么 太单瘦要么太矮小的树木中 显现出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 风范。它挺立于天地之间， 大有“舍我其谁”的气势。而 它那屈曲盘旋的苍劲虬枝又 似勇者张开的强有力的臂膀 ，护佑着树下的芸芸众生。 在我治病的这一特殊时期， 这种外形的“刚”，正好给了 我勇气和力量。 当然，槐树的“刚”更在 于它顽强的生命力和不屈不 挠的精神。槐树的寿命可达 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几百上 千年的生命历程，要经历多 少风雨雷电、虫咬病害！但 虫咬病害蛀不倒它挺立的身 躯，雷电火烧也烧不死它倔 强的生命。曾经看过一则报 道，称山西泽州县两谷坨村 有一棵生长在贫瘠的石缝间 的千年古槐，现在还枝繁叶 茂。老槐树树干中间已经被 时光和虫害掏空，空心的树 干大到可钻进去5个成年人 。贫瘠的石缝，被掏空的树 干，树皮也所剩无几，这需 要多强的生命力，才能在这 毫无营养的石缝中生长存活 上千年且枝繁叶茂啊？又需 要多么不屈的精神，才能扛 得住这千年岁月的风侵雨蚀 ，电击雷劈！这样的槐树， 岂一个“刚”字能形容？在它 面前，我们可能会为自己某 一瞬间的懦弱而羞愧，或为 自己的某一次放弃而懊恼。 槐树精神的“刚”，真可以养 我们的性，修我们的身呢。 眼前林荫道上的这些槐 树，我不知道它们的年岁， 但我相信，它们亦和两谷坨 村的那棵千年古槐一样，有 着顽强的生命力和不屈不挠 的精神。 时间一下又到了四月份 。一天，在超市欣然发现有 槐花卖，一朵朵还未完全开 放的淡黄色的小花被装在透 明的塑料盒里，小小的花朵 是那样的朴素无华，又是那 样的高雅柔美。没想到槐树 那么高大，开出的花朵却这 么细小柔弱。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