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要知道的中国事儿（文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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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创古代神话小说先河的《搜神记》 自秦代以来，神仙之说盛行，那些打下半壁江山 的帝王们为了让自己的 统治万年不倒，也希望自己真的是“万岁”。但是“ 万岁”不符合科学规 律，于是，那些帝王贵胄们便开始相信神仙方士，向 他们求取可以让自己长 生不老的仙丹妙药。例如秦始皇曾经非常信任那些神 仙方士们给自己的长生 不死之药；汉武帝时，因为盛行谶（chen）纬神学， 出现了历史上著名的 巫蛊之祸；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各种宗教盛行，迷 信之风更是一发不可收 拾，出现了很多深受百姓喜爱的 风水专家。而就在这一时期，大 量描写鬼神的志怪小说也应运 而生，而其中的《搜神记》是当 之无愧的代表作，它开创了我国 古代神话小说的先河。 干宝，东晋新蔡（今河南省新蔡县）人，出生年 月不详。因为家境不富 裕，干宝从小便勤学苦读，在史学方面颇有见地，后 来被晋元帝司马睿授予 著作郎的职位，专门负责修国史。在位期间，干宝撰 写《晋纪》二十卷，被 当时的人称为“良史”。一个好好的史官不专心修史 ，怎么写出了这本《搜 神记》呢？原来，这本书纯粹是由干宝的个人兴趣促 成的。 干宝很相信鬼神，在阴阳术数方面很有特长。他 在《自序》中称，“及 其著述，亦足以发明神道之不诬也”。这句话的意思 是说，干宝就是想通过 搜集前人著述及传说故事，证明鬼神确实存在。由此 可见，干宝是一个“坚 定”的有神论者。 据说，干宝之所以这么坚定地相信鬼怪之说，是 因为他的家族就曾遇上 过不少只能用鬼怪神灵才能解释的事。在干宝小时候 ，他的父亲便去世了， 父亲去世的时候有一个侍婢陪葬。十年之后，干宝的 母亲去世，要和干宝的 父亲合葬，于是打开了墓室，结果他们惊奇地发现陪 葬的侍婢竟然还活着， 这个侍婢还绘声绘色地讲了在墓中时，干宝的父亲还 找食物给她吃。后来， 这个侍婢说事情的吉凶非常灵验。干宝家发生的奇怪 事还不止这一件，据说 干宝有个哥哥常年生病，有一次竟然气绝多日，但是 尸身一直未冷，所以他 们就未将干宝哥哥下葬。不久，干宝哥哥苏醒，还说 自己见到了天上的许多 鬼神。 干宝亲身经历了这两件奇怪的事之后，更加相信 世间存在鬼神。加上在 当时，人们都或多或少地相信神鬼之说，而且当时的 科学水平不发达，人们 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很多，于是都归于神鬼之说。人 们对另一个世界颇为好 奇，在现实中看不见、得不到的，都将它安排在另一 个世界实现，于是鬼怪 故事也一直有市场。于是，干宝便“撰集古今神祗灵 异人物变化，名为《搜 神记》”，一是为了证明他坚信的鬼神确有其事，同 时也为人们茶余饭后提 供一点消遣。 《搜神记》全书共二十卷，有大小神怪故事四百 五十四个。从干宝在 《自序》中所说的话我们知道，他写此书的目的就是 为了证明鬼神的确存 在，所以《搜神记》里所写的故事 多为神怪故事，还有一些民间传说 和神话故事。故事中的主角有 鬼、有妖怪、有神仙。在科学非 常发达的今天来看，《搜神记》 的思想价值不高，但是在文学方 面还是很有价值的。文章想象力奇 特，极具浪漫主义色彩。 《搜神记》中有佛道信仰的因果报应，有妖祥卜 梦的感应，有神仙术士 的神异，还有人神、人鬼的恋爱故事，内容非常丰富 。其中有一些西汉流 传下来的神话传说故事非常动人，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例如“蚕马神话”是 有关蚕丝生产的神话；“紫玉传说”讲的是吴王小女 的生死爱情；民间故事 “东海孝妇”讲的是孝妇周青蒙冤的故事；“韩凭妻 ”的传说则歌颂了忠贞 不渝的爱情；我们熟悉的“仙女下嫁董永”的故事也 是歌颂爱情的。这些故 事不光歌颂了劳动人民的善良坚贞，歌颂了男女之间 的纯美爱情，同时也暴 露了统治阶级的残酷，歌颂了那些反抗者们的勇敢， 常为后人称引，所以它 们是《搜神记》的精华所在，流传了千百年还长盛不 衰。 《搜神记》的篇幅不长，情节相对简单，叙述简 洁，但是人物形象却十 分鲜明，而且想象奇幻，语言雅致清峻、曲尽幽情， 极富浪漫主义色彩。 这些都体现了《搜神记》在艺术技巧上的成熟。这里 ，我们选取其中两则故 事，感受《搜神记》的这些艺术特点。 《搜神记》中一些颂扬神仙方士、幻术异术的故 事，往往能写出呼风唤 雨、驱鬼召神的景象，极具浪漫主义色彩。例如东晋 文学家、训诂学家、著 名阴阳占卜学家郭璞的故事。 话说有一次郭璞来到庐江，他感觉此地是个不祥 之地，于是劝太守胡孟 康赶紧返程，但是胡孟康不信郭璞的话，于是郭璞打 算先行离开。但是郭璞 看上了太守的一个婢女，想把她一起带走，可是苦于 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后 来，郭璞弄来三斗小豆撒在太守的住所四周。太守早 晨起来便看到有几千个 穿着红衣服的小人围着他的家，太守仔细一看，小人 们不见了，再一转眼， 小人们又出现了。太守被这种异象困扰，于是请教郭 璞。郭璞说，太守只要 低价卖掉那个婢女，然后将自己给他的符咒扔进井里 ，红衣小人就可不见 了。后来，太守照做了，异象果真没有了。太守信守 承诺，郭璞便兴高采烈 地带着婢女离开了。结果，郭璞离开没多久，庐江就 陷落了，甚是奇怪。三 斗小豆变三千红衣小人，郭璞一离开，庐江便陷落， 这些情节和场景有着奇 幻的想象力，极具浪漫主义色彩。 而那些歌颂坚贞爱情、反 抗强权的神话故事和历史传说， 不光有奇幻的想象，还刻画出 了鲜明的人物形象，“韩凭妻” 的传说便是如此。 战国时期，齐康王夺走了门客韩凭的妻子伺氏， 还将韩凭打发去修长 城，韩凭夫妻十分悲痛。后来，韩凭的妻子偷偷给韩 凭写了封信，但是不料 这封信落到了齐康王手里。这是一封向韩凭表示思念 并决绝的信，齐康王看 过后大怒。不久，韩凭“畏罪”自杀。随后，韩凭的 妻子也跳楼自杀，而且 留下遗嘱，希望能将自己和夫君韩凭合葬。但是齐康 王不许，而且将二人的 坟墓修成了相望而不能相及的距离。并说：“如果你 们能自己把坟合起来， 我就不再阻挡你们。” 结果，非常奇怪的是， 不久后，韩凭夫妇两人 的两座坟上各自长出了 一棵大梓树，而且两棵 大树朝对方弯过去，盘 根错节地缠绕在了一 起，怎么也分不开。 而且树上还有一对鸳鸯 交颈悲鸣，让人心生悲 慨。后来，人们被这对 夫妇的坚贞感情所感 动，便将这棵树叫做“相思树”。在这个故事中，韩 凭的妻子给丈夫写信、 跳楼自杀、留遗书求合葬等几个情节，虽着墨不多， 但是她不畏强权、对感 情坚贞的形象已经跃然纸上，让人对这个女人肃然起 敬，也被他们夫妻深厚 的感情深深感动。 虽然《搜神记》写作的目的是为了证明神仙鬼怪 的存在，在思想性方面 有不可取的一面，但是它保留了相当一部分优秀的民 间故事和传说，为后 来的文学戏剧创作保存了大量宝贵的资料。例如关汉 卿的《窦娥冤》，蒲松 龄的《聊斋志异》，戏曲《天仙配》等许多传奇、小 说、戏曲，都和《搜神 记》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且，它宣扬的祸福由天、善 恶有报的思想，虽然具 有浓厚的迷信和宗教色彩，但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劝人 们向善的积极作用，而 且展现了中华民族丰富的想象力。从这两方面来说， 《搜神记》是我国优秀 文化遗产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P56-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