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沈醉

我的父亲沈醉
作者: 沈美娟|
出版社: 中国文史
原售价: 68.00
折扣价: 51.00
折扣购买: 我的父亲沈醉
ISBN: 9787520546607

作者简介

沈美娟,湖南长沙人,出生于1945年12月10日,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中国文史出版社任编辑多年。曾执笔为其父沈醉整理撰写回忆录《我这三十年》《魔窟生涯》等,并整理编辑《沈醉回忆作品全集》(1-4卷),亦与他人共同创作4集电视剧《昨日军统》。出版《此岸彼岸——沈醉和他的妻儿们》(1-3卷)、《孽海枭雄戴笠》等百多万字纪实文学作品。

内容简介

父亲去世已经多年了。无论我在内心深处如何痛苦地呼唤,无论我走遍天涯海角,再也不可能见到他的音容笑貌,再也不可能听到他朗朗的笑声,再也不可能像前两次那样,父亲奇迹般地“死”而复生,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他走得那样匆忙,走得那样安详,又走得那样的无牵无挂。也许他真的累了。在他那漫长而又短暂的 82 个春秋里,他经历了那么多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经历了那么多的惊涛骇浪、电闪雷鸣,又承受了那么多有形无形的荣辱褒贬、悲欢离合。他是真的累了,一句话也没说,就头也不回地撒手而去,把我这个与他相依为命几十年、遍尝人生苦果的女儿,推进了不知所措的痛苦深渊。 在我半个世纪的人生旅途上,父亲“死”过三次。他的每一次“死”都无形中把我的生活和命运重新做一番“安排”。不过,他这一次的死,对我的生活影响最小,但心灵上的震撼和创伤却是最大。 父亲的第一次“死”是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当时母亲带着我们姐弟六人旅居香港,听说父亲在云南参加了云南省主席卢汉领导的和平起义。母亲估计父亲很快就会到香港接我们一家返回大陆。孰料左等右等,竟音讯全无。 情急之下,母亲决定让年仅 24 岁的舅舅带两个孩子先回大陆,寻找我父亲。 找到后,她再带着其他的四个孩子回来。最初,母亲准备让舅舅先带比我大一两岁的三姐和四姐回来。可是命运弄人,正在这节骨眼上,三姐患急性肠炎住进了医院;四姐和我们一起外出买泡泡糖时,被汽车撞断了胳膊,也进了医院。剩下的四个孩子中,母亲最爱聪明伶俐的二姐和年仅一两岁的弟弟,随舅舅回大陆寻找父亲的“任务”就落在了我和有些弱智的大姐头上。 那时我四五岁,大姐也才十一二岁。我只记得有天夜里,母亲从睡梦中把我抱起来,亲吻了一下,随即我们便登上了北上的火车。我们那时都太小,只觉得一切都很新奇,特别是火车过隧道时,一会儿车窗外一片漆黑,一会儿光明如昼,很有趣,根本想不到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我们回大陆不久,就传来了父亲被“镇压”的消息,据说父亲的灵位也摆进了台湾的忠烈祠。母亲自然不敢再回大陆,而大陆也开始了“镇反”运动,带我们回来的舅舅在运动中被杀,弱智的大姐在无人照顾且饥寒交迫的情况下,病饿而死。年仅四五岁的我顿时成了无父无母、举目无亲的孤儿。 若不是善良的伯外公、伯外婆收养了我,供我读书,或许我早已落到了大姐的下场。幸亏我那时实在太小,孩子的天真、懵懂帮我度过了那十几年缺衣少食,且无父爱母爱的童年。加上对父亲毫无印象,所以父亲的“死”对我心灵上造成的阴影并不严重。 1961 年初冬之际,我的一位表舅突然兴致勃勃地来到伯外公家里,指着一张《人民日报》上的特赦战犯名单说:“您看,五妹子的爹还活着。这名字、这官衔不是沈三哥是谁?” 伯外公眯着老花眼瞅了半晌,对在一旁糊火柴盒的我说:“你爸还活着,你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们受罪了。” 伯外公原是日本留学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家父曾介绍他在湖南铁路警务段当过一个时期的文书,加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我那被镇压的舅舅从香港回来就带着我们住进了他家,所以他被打成坏分子,一直没有工作。我小时候,伯外公和伯外婆去建筑工地捶石子,帮人家洗衣服来糊口度日。后来,伯外婆去烟厂当工人,表舅舅也从卫生学校毕业,参 加了工作,伯外公才留在家里,带着我糊火柴盒,挣钱补贴家用。我每天放学回家就跟伯外公一起糊火柴盒。伯外公为了让我不打瞌睡,常常边干活边给我讲故事,《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里的故事,全是伯外公当年讲给我听的,我后来对文学的爱好,也是得益于伯外公的言传身教。当时,我对伯外公的感情远远超过了毫无印象的父亲,甚至对“沈醉”这个名字都感到十分的陌生。所以,我对父亲的“死”而复活并未表现出应有的激动。 不久,父亲从母亲寄给他的信中得知了我的下落,即写信跟我和伯外公联系,并要我暑假去北京相见。父亲当时正在北京红星公社旧宫大队劳动,为了见我一面,他自己节衣缩食,从每月 60 元的工资里攒出一些钱,寄到湖南,给我当赴京的旅费,同时寄去一件用他自己睡裤改制成的小短袖衬衣,让我穿着他亲手做的这件蓝白相间的小衬衣去北京,作为我们父女接头的标记。 那年我刚刚 15 岁,正在上初中。首都北京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了毫无印象的父亲。在北京站下车时,我努力地想象着父亲的模样。在我的想象中,父亲应该是一个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的中年人,所以,我在人群中寻觅着想象中的父亲。当旅客都走得差不多时,突然一个身材高瘦,皮肤黝黑,穿着塑料凉鞋、西式短裤和白布短袖衬衫,像个乡巴佬儿似的中年男子喊着我的小名,从月台的另一头向我跑来。我一下子愣住了,心想:“这个黑不溜秋的老头,难道就是我的父亲?”“孩子,我是爸爸!”父亲跑过来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激动地看着我,黑色眼镜框后面的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理智告诉我,他确实是我的父亲,我应该叫他一声“爸爸”。但是“爸爸”这个词对我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我怯怯地望着他,嘴唇嚅动了半晌,才轻轻叫了一声“爸爸”。 一个充满激情的热血青年? 一个诡谲莫测的军统特务? 一个满怀柔情的丈夫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