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五衰(精)

天人五衰(精)
作者: (日)三岛由纪夫|译者:文洁若
出版社: 重庆
原售价: 45.00
折扣价: 28.40
折扣购买: 天人五衰(精)
ISBN: 9787229080969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信号所的房基原来是一座蓄水池。 用水泵把井水抽上来,予以贮存,再通过铁管输 送到那一大簇塑料薄膜篷里,以灌溉作物。帝国信号 公司看中了这座混凝土高台,于是在上面筑起木头结 构的信号所。待在这个位置,不论是从西边的名古屋 驶来的船,还是从正面的横滨驶来的船,都能及早看 到。 起先是四个信号员三班倒,八小时工作制,由于 出现了一个长期病号,其余三个人就改为轮流值二十 四小时的班了。楼下是所长的办公室,他不时地从港 埠的办事处前来巡视一番。三面墙上都有窗户的楼上 那个八铺席大小的地板问就是轮流值班者孤零零地工 作的地方。 窗子内侧,沿三面墙放着一溜固定的桌子,朝南 摆着一架放大率三十倍的双筒望远镜,朝着东边的港 湾设施则摆了一架放大率十五倍的。东南角的柱子那 儿,备有一架供夜间发信号用的一千瓦的投光器。西 南角的办公桌上摆着两部电话,书架,地图,分别放 在高高的搁板上的信号旗,西北角上的厨房和休息室 ,统共就是这些。东窗前边耸立着高压线的铁塔,白 瓷绝缘器与云彩的颜色混淆不清。高压线从这里一直 往下延伸到海滨,在那儿与下一座铁塔连接,再往东 北方向迂回,通到第三座铁塔;而后沿着海岸线,串 连起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短小的银色望楼,通向清水港 。从这扇窗户外面的那座数起,第三座铁塔是个很好 的目标。因为只要看见人航船从它跟前经过,就能知 道船终于驶入包括码头在内的3G的水域了。 至今船舶得像这样靠肉眼来辨认。只要船的行动 一天被载货的轻重和海洋反复无常的性格所左有,它 就一天不会失去不守时刻的来宾那种十九世纪的浪漫 派气质。海关、检疫人员、领港员、装卸工、开饭铺 的、洗衣店,都需要一个值班者,肯于准确地告诉3G 什么时候该抬起屁股来。尤其是倘若只剩下一座栈桥 ,而两艘船争先恐后地冲进来的话,就得有个看守者 ,按照入港的先后,公平地决定次序。 透干的就是这一行。 海面上出现了一艘相当大的船。水平线已经模糊 了,要是想凭肉眼及时发现船,就必须熟练而敏捷才 行。透旋即将两眼凑到望远镜上。 在隆冬或盛暑那些天气晴朗的日子,就能瞥见船 舶胡乱践踏水平线那高门槛儿,探出身来的一刹那。 然而在初夏的雾霭中出现的话,只不过是逐渐地叛离 “不可捉摸的存在”而已。水平线简直像是个压垮了 的、又白又长的枕头。 黑色货船的大小,跟总吨数四七八○吨的天朗丸 不相上下。船尾楼型也跟船舶登记簿上所记载的相符 。白色船桥,在船尾嬉戏的白浪,看得很分明。三根 淡黄色起重吊杆。黑烟囱上那红色的圆形标志呢?… …透越发凝眸审视。红圈里的一个“大”字映人眼帘 。准是大正海运喽。船一直保持每小时约莫十二·五 海里的速度,一个劲儿地想逃出望远镜那圆圆的视界 ,宛如从捕虫网的圆框前边飞过去的一只黑蝴蝶。 然而看不清船名。只知道有三个字,连那“天” 字,也是凭着先人为主的概念,觉得像就是了。 透回到桌前,给船舶代理店打了电话。 “喂,喂,我是帝国信号。天朗丸正从信号所前 边经过,拜托啦。载货量吗?”他回忆着船腹上界于 黑红两色之间的吃水线的高度。“嗯,约莫一半吧。 几点钟开始装卸?十七点吗?” 时间挺紧,再过一个钟头左右就要装卸了,所以 得多联系几个地方。 他忙忙碌碌地往复于望远镜和桌子之间,一连打 了十五个电话。 领港员办事处。拖船春阳丸。领港员的住宅。好 几家以船舶为对象的食品供应店。洗衣店。港务处的 交通船。海关。再给代理店打了一次。港湾管理办事 处的港营科。检查载货量的检测协会。水路运输店… … “天朗丸一会儿就到了。栈桥是旭日四号和五号 吧?拜托啦。” 天朗丸正在从第三座高压线铁塔跟前经过。由于 游丝的关系,一往地面上照,映在望远镜里的影像就 马上湿润了,并不断摇曳着。 “喂,喂,天朗丸要进入3G了。” “喂,喂,我是帝国信号,天朗丸这就进入3G了 。” “喂,喂,是海关吗?请接警务科……天朗丸进 入3G了。” “喂,喂,十六点十五分,经过了3G。” “喂,喂,五分钟前,天朗丸已进港。” 除了直接驶入的船而外,从横滨和名古屋发通知 说要在清水进港的船数,月末很多,月初寥寥无几。 横滨离清水有一百一十五海里,时速十二海里的话, 九个半小时就到了。把船的速度计算好,从预定进港 的一个来钟头以前就守望着,底下就没有什么事了。 今天只有日潮丸预定于下午九点钟从基隆直接开来, 此外就没有要进港的船舶了。 每逢一艘船进港,联络工作告个段落,透就觉得 仿佛泄了气。他的工作一结束,众多的人就在港口一 齐忙碌起来。他只消一边在这遥远孤绝的地方抽烟, 一边想象港口那热闹景象即可。 其实是不该抽烟的。一个未成年的十六岁少年竟 然尽情地喷云吐雾,所长起初还怏怏地提醒过他不要 这样,后来就什么也不说了。也许他认为由于工作性 质的关系,对此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透的脸长得挺英俊,苍白得像是冻僵了似的。心 是冰冷的,既没有爱,也没有泪。P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