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祥子(精)](https://file.mhuoba.com/shop/3/100021/picture/book/20191031/03/20191031032800348.jpg)
出版社: 中国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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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19021146
老舍(1**9-1966),中国作家。原名舒庆春,字舍予,北京人,满族。1918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学校。1924年赴英国。1930年回国,历任齐鲁大学、山东大学等校教授。1936年发表的《骆驼祥子》,表现被侮辱、被损害者的奋斗与挣扎,为现代文学**杰出作品之一。1950年创作话剧《龙须沟》,获北京市人民**授予的“人民艺术家”称号。1957年写作《茶馆》,为新中国成立后杰出话剧作品之一。著述丰富,善于刻画市民阶层的生活和心理,同时也努力表现时代前进的步伐;文笔生动、幽默,富有浓郁的地方色彩。
我们所要介绍的是祥子,不是骆驼,因为“骆驼 ”只是个外号;那么,我们就先说祥子,随手儿把骆 驼与祥子那点关系说过去,也就算了。 北平的洋车夫有许多派:年轻力壮,腿脚灵利的 ,讲究赁漂亮的车,拉“整天儿”,爱什么时候出车 与收车都有自由;拉出车来,在固定的“车口”或宅 门一放,专等坐快车的主人,弄好了,也许一下子弄 个一块两块的;碰巧了,也许白耗**,连“车份儿 ”也没着落,但也不在乎。这一派哥儿们的希望大概 有两个:或是拉包车;或是自己买上辆车,有了自己 的车,再去拉包月或散座就没大关系了,反正车是自 己的。 比这一派岁数稍大的,或因身体的关系而跑得稍 差点劲的,或因家庭的关系而不敢白耗**的,大概 就多数的拉八成新的车;人与车都有相当的漂亮,所 以在要价儿的时候也还能保持住相当的尊严。这派的 车夫,也许拉“整天”,也许拉“半天”。在后者的 情形下,因为还有相当的精气神,所以无论冬天夏天 总是“拉晚儿”。夜间,当然比白天需要*多的留神 与本事;钱自然也多挣一些。 年纪在四十以上,二十以下的,恐怕就不易在前 两派里有个地位了。他们的车破,又不敢“拉晚儿” ,所以只能早早的出车,希望能从清晨转到午后三四 点钟,拉出“车份儿”和自己的嚼谷。他们的车破, 跑得慢,所以得多走路,少要钱。到瓜市,果市,菜 市,去拉货物,都是他们;钱少,可是无须快跑呢。 在这里,二十岁以下的——有的从十一二岁就干 这行儿——很少能到二十岁以后改变成漂亮的车夫的 ,因为在幼年*了伤,很难健壮起来。他们也许拉一 辈子洋车,而一辈子连拉车也没出过风头。那四十以 上的人,有的是已拉了十年八年的车,筋肉的衰损使 他们甘居人后,他们渐渐知道早晚是一个跟头会死在 马路上。他们的拉车姿势,讲价时的随机应变,走路 的抄近绕远,都足以使他们想起过去的光荣,而用鼻 翅儿扇着那些后起之辈。可是这点光荣丝毫不能减少 将来的黑暗,他们自己也因此在擦着汗的时节常常微 叹。不过,以他们比较另一些四十上下岁的车夫,他 们还似乎没有苦到了家。这一些是以前决没想到自己 能与洋车发生关系,而到了生和死的界限已经不甚分 明,才抄起车把来的。被撤差的巡警或校役,把本钱 吃光的小贩,或是失业的工匠,到了卖无可卖,当无 可当的时候,咬着牙,含着泪,上了这条到死亡之路 。这些人,生命*鲜壮的时期已经卖掉,现在再把窝 窝头变成的血汗滴在马路上。没有力气,没有经验, 没有朋友,就是在同行的当中也得不到好气儿。他们 拉*破的车,皮带不定**泄多少次气;一边拉着人 还得一边儿央求人家原谅,虽然十五个大铜子儿已经 算是甜买卖。 此外,因环境与知识的特异,又使一部分车夫另 成派别。生于西苑海旬的自然以走西山,燕京,清华 ,较比方便;同样,在安定门外的走清河,北苑;在 永定门外的走南苑……这是跑长趟的,不愿拉零座; 因为拉一趟便是一趟,不屑于三五个铜子的穷凑了。 可是他们还不如东交民巷的车夫的气儿长,这些专拉 洋买卖的讲究一气儿由交民巷拉到玉泉山,颐和园或 西山。气长也还算小事,一般车夫万不能争这项生意 的原因,大半还是因为这些吃洋饭的有点与众不同的 知识,他们会说外国话。英国兵,法国兵,所说的万 寿山,雍和宫,“八大胡同”,他们都晓得。他们自 己有一套外国话,不传授给别人。他们的跑法也特别 ,四六步儿不快不慢,低着头,目不旁视的,贴着马 路边儿走,带出与世无争,而自有专长的神气。因为 拉着洋人,他们可以不穿号坎,而一律的是长袖小白 褂,白的或黑的裤子,裤筒特别肥,脚腕上系着细带 ;脚上是宽双脸千层底青布鞋;干净,利落,神气。 一见这样的服装,别的车夫不会再过来争座与赛车, 他们似乎是属于另一行业的。 有了这点简单的分析,我们再说祥子的地位,就 像说——我们希望——一盘机器上的某种钉子那么准 确了。祥子,在与“骆驼”这个外号发生关系以前, 是个较比有自由的洋车夫,这就是说,他是属于年轻 力壮,而且自己有车的那一类:自己的车,自己的生 活,都在自己手里,高等车夫。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年,二年,至少有三 四年;一滴汗,两滴汗,不知道多少万滴汗,才挣出 那辆车。从风里雨里的咬牙,从饭里茶里的自苦,才 赚出那辆车。那辆车是他的一切挣扎与困苦的总结果 与报酬,像身经百战的武士的一颗徽章。在他赁人家 的车的时候,他从早到晚,由东到西,由南到北,像 被人家抽着转的陀螺;他没有自己。可是在这种旋转 之中,他的眼并没有花,心并没有乱,他老想着远远 的一辆车,可以使他自由,独立,像自己的手脚的那 么一辆车。有了自己的车,他可以不再*拴车的人们 的气,也无须敷衍别人;有自己的力气与洋车,睁开 眼就可以有饭吃。 他不怕吃苦,也没有一般洋车夫的可以原谅而不 便效法的恶习,他的聪明和努力都足以使他的志愿成 为事实。假若他的环境好一些,或多*着点教育,他 一定不会落在“胶皮团”里,而且无论是干什么,他 总不会辜负了他的机会。不幸,他必须拉洋车;好, 在这个营生里他也证明出他的能力与聪明。他仿佛就 是在地狱里也能作个好鬼似的。生长在乡间,失去了 父母与几亩薄田,十八岁的时候便跑到城里来。带着 乡间小伙子的足壮与诚实,凡是以卖力气就能吃饭的 事他几乎全作过了。可是,不久他就看出来,拉车是 件*容易挣钱的事;作别的苦工,收入是有限的;拉 车多着一些变化与机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与地点就 会遇到一些多于所希望的报酬。自然,他也晓得这样 的机遇不**出于偶然,而必须人与车都得漂亮精神 ,有货可卖才能遇到识货的人。想了一想,他相信自 己有那个资格:他有力气,年纪正轻;所差的是他还 没有跑过,与不敢一上手就拉漂亮的车。但这不是不 能胜过的困难,有他的身体与力气作基础,他只要试 验个十天半月的,就一定能跑得有个样子,然后去赁 辆新车,说不定很快的就能拉上包车,然后省吃俭用 的一年二年,即使是三四年,他必能自己打上一辆车 ,顶漂亮的车!看着自己的青年的肌肉,他以为这只 是时间的问题,这是必能达到的一个志愿与目的,* 不是梦想! 他的身量与筋肉都发展到年岁前边去;二十来的 岁,他已经很大很高,虽然肢体还没被年月铸成一定 的格局,可是已经像个成人了——一个脸上身上都带 出天真淘气的样子的大人。看着那高等的车夫,他计 划着怎样杀进他的腰去,好*显出他的铁扇面似的胸 ,与直硬的背;扭头看看自己的肩,多么宽,多么威 严!杀好了腰,再穿上肥腿的白裤,裤脚用*肠子带 儿系往,露出那对“出号”的大脚!是的,他无疑的 可以成为*出色的车夫;傻子似的他自己笑了。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