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子:农民科学家杨良金的传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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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岁那年差点被“活埋 ” 一顿“马兰头”的年夜 饭差点让杨良金被撑死过 去，母亲将他从死神手中 拽了回来 20世纪50年代末，江 南。 农历腊月二十九，夹 着小雨的雪纷纷扬扬地下 着。晚上雨雪渐停，雪后 的天气格外寒冷，大地死 一般的沉寂。虽然离春节 只有一天时间了，但却没 有多少要过年的气氛。 离长江边20公里①的 一个村庄被雨雪和贫寒笼 罩着。天黑了，村西边一 个只有8平方米的茅草屋 里，一个香油灯的火头扑 哧扑哧地闪着，似乎随时 就要熄灭。 屋子里住着一位40岁 出头的母亲和一双儿女。 屋子里摆着一张破旧不堪 的床，中间是一张破旧的 小饭桌，将床和土灶两边 大致分开，这是这个村最 贫穷的一户人家。 茅草屋狭小得难以想 象，3个相依为命的人住 在里面倒有一分温馨。外 面的寒风不经意地撩起这 个歪歪倒的棚子，透过墙 缝直往人身上袭，直往人 被窝里钻。 累了一天的母亲早早 地上了床，很快进入了梦 乡。梦中，她看见了她先 后死去的11个孩子。孩子 们一个个摇摇晃晃地向她 的眼前飘来，乖乖地坐在 她的身旁，争抢着叫她“ 妈妈”，和她一起迎接新 年。母亲激动地一个个叫 着他们的名字，一次次哭 出声来，直刺人心坎。 母亲虽然只有40岁出 头，但不幸的命运让她显 得不像中年妇女。她先后 生了13个孩子，但在那样 一个旧时政府留下的积贫 积弱的中国，前头10个孩 子不是饿死，就是病死， 或者生下来便先天不足而 天亡。母亲哭得早已没有 什么眼泪了。老天有眼， 又给她送来第11个孩子， 就是眼前的男孩。男孩生 下来，她枯竭的身体根本 挤不出一滴奶水，但好在 这个孩子命大，活了下来 。接着她又生下了2个女 儿，不久又天折了1个。 11个孩子的先后死亡让她 的精神几近崩溃。 还没有睡下来的男孩 听到母亲梦中的啼哭声， 心中一酸，也流下泪来， 对妹妹说：“妈妈又梦到 哥哥姐妹们了。” 说着，他走上前去， 非常懂事地为母亲掖了掖 没有盖好的被角，将搭盖 在母亲被子上的破棉袄重 新盖好。当他的手伸到母 亲的手边时，母亲突然被 惊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惊慌地大呼：“儿子， 儿子，你别走啊……” 片刻后，母亲又睡了 下去，常年干瘪的眼角渗 出了两滴泪水。男孩轻轻 地为母亲擦去泪水，又轻 轻地睡在母亲的脚头，将 母亲露在被子外面的脚紧 紧拥在自己的胸口。 腊月二十九的黑夜格 外漫长，村子里没有太多 过年应有的喜庆。黑夜中 狗吠猫叫都听不见，甚至 连老鼠跑动的声音也很少 能听到。 一觉醒来，大年三十 到了。这个日子在中国人 的心中是无比神圣的。下 午，母亲得到一个消息， 过年了，生产队要给每个 人发一两米过年。这真是 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们一 家三口可领到三两米，这 奢侈的待遇平时做梦也梦 不到。 “儿子，妈妈上午要拾 些柴火过年，你到生产队 里去把米领回来。”母亲 拿了一个小布袋子递给儿 子。 “有米啦，过年有饭吃 了，我和哥哥一道去。” 妹妹听后也要跟着去。 已经10岁的儿子带着 妹妹一道兴冲冲地跑到生 产队去领米，很快就将米 领了回来。 妹妹年龄小，不知道 三两米能煮出多少饭，显 得很高兴。可母亲看到三 两米，心里难过极了，觉 得愧对面前的儿子和女儿 。她有气无力地默默自语 道：“这三两米，怎么吃 呀，怎么过年啊……” “妈，你别急，我到田 里摘些马兰头来，我们今 天晚上煮马兰头饭吃。” 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儿子 明白这些米根本不够吃， 他看到母亲伤心，安慰着 母亲说。 母亲摇了摇头，半天 说不出话来。 “好的，你去吧。”母 亲最后无奈地开口，“去 了，早些回来，吃年饭。 ” 虽然是饥荒时期，但 野外田埂上的马兰花却格 外茂盛，到处都是。儿子 蹲在地里，一会儿就割了 满满一篮子，匆匆地回家 了。 母亲经常吃马兰头， 对马兰头的做法非常熟悉 。她将马兰头择净后放进 锅里先用开水焯了一下， 然后切碎。 按照正常的做法，是 将仅有的三两米和马兰头 混和在一起煮。但这次母 亲没有这样做，而是将马 兰头放在米上面煮。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