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推动丛书 综合系列:物理之外的世界
作者简介
斯图尔特·考夫曼是一名医学博士、理论生物学家和复杂系统研究员。他曾在芝加哥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担任教授,并于1987年获得麦克阿瑟进化生物学奖学金(MacArthur Fellowship)。斯图尔特·考夫曼出版过多部具有开创性的作品,其中包括《秩序的起源》(The Origins of Order1993年)、《宇宙为家》(At Home in the Universe,1996)、《调查研究》(Investigations,2002年)和《富有创造力的宇宙中的人类》(Humanity in a Creative Universe,2016年)。 译者介绍: 叶文磊,上海人,本科毕业于复旦大学、“?政”学者;美国南加州大学生物学博士;现于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从事博士后研究。
内容简介
序 牛顿创立的经典物理学,是以“被动语态”描摹这个世界的:河流淌水、岩石下落、行星运动、恒星在被其质量所扭曲的时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这些都不是物体的“所作所为”,只是顺势发生:形形色色,虽不可思议,但就这么简单。 我顾盼七十八载,刚从厨房拿了个油桃吃罢,坐下写作。昨天,我晃晃悠悠地登上我的“平衡世界”号22英尺小艇,驶向奥卡斯岛的仙鹤坞,再驱车前往华盛顿州的伊斯特海湾,为的就是买些午后闲食——我刚吃的那种油桃。我怦然心动,是我自己的“心”动,我的大部分读者也都有各自的“心”动。 不过,自宇宙137亿年前宇宙大爆炸以后,我那颗心、油桃、厨房、小艇、伊斯特海湾,这些都是从何而来呢? 基于牛顿的理论,我们会用物理来评价这个真实世界,知道何为“真实”。但是物理并没有告诉我们,我们从何而来,如何而来,不会告诉我们为什么会有“心”的存在,也不会告诉我们我为什么要从伊斯特海港去买油桃,更不用说,“买”是什么意思。 我们会津津乐道于此,因为相比我们已知的部分,还有更多未知,相比我们说得清的部分,还有更多说不清。 我们还有物理之外的世界。 我们在一个生命物体可以自力更生的世界,但我们尚未有一种理论,可以说清它的来龙去脉。一棵树,从种子开始,构筑自己、朝着阳光伸展自己,我们能够看到但却说不清道不明;一片森林也是这样构筑自己,生根扩展,一声不响、仿佛充满希望。我们纷繁复杂的生物圈,也是这样竭尽全力地生长,已经有37亿年了。长颈鹿?这在30亿年前有吗?那时可没有。油桃?那时根本不知道会有这东西。 我们估算,在已知宇宙中的10的22次方(1022)颗恒星中,50% 到90%会有环绕它们的行星。我一直这么想也这么说:如果到处有生命,那么宇宙会充满传奇,虽基于物理、但超出了我们已知的所有物理。 有1022个生物圈,这种想法让我震惊。是的,我们陶醉于哈勃呈现的宇宙大约有1011个星系的图景,但倘若说1022个和我们地球一样的生物圈?那真不得了!这不是“物理之外的一个世界”,而是“物理之外的很多世界”了,就跟我们已知的全部的物理世界一样巨大,这简直是不可估量的。 在科学中,我们似乎忘记了这个概念:一个体系可以构建自己。我这里要介绍一个梅尔?蒙特维尔(Mae?lMonte?vil)和马提奥?莫西奥(Mateo Mossio) 2015年提出的重要概念:约束闭合(constraintclosure)。这几位年轻的科学家发现了生物系统构成中被遗忘那个——也许是唯一的那个——概念!我们来清楚理解它、运用它。这里的想法有点复杂,但并不晦涩,我们会提到的。不过我们现在姑且这样来理解“约束闭合”:这是一组约束条件,既作用于非平衡体系中能量释放过程、又作用于使这个系统构建自己约束条件的过程。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想法。细胞就是这么干的,汽车则不会。 有生命的系统达到约束闭合状态,进行的是所谓“热力学运作周期”,这样自我繁殖。有生命的系统同时也体现了达尔文提出的可遗传变异、从而能够进行自然选择,实现演化。关于后者,我在之前写的几本书中提到过,但我同时感到困惑的就是也许其中有所疏漏。现在约束闭合的概念,仿佛是拼图上关键的一片,把之前的疏漏填满了。 演化是无法提前预知的:会演化产生什么,来提高生物圈的复杂程度,是不可预知的——我只能这么说了。我们都是演化的产物,长颈鹿、油桃、海参,也都如此。 几年前,我的一位物理学家朋友过70大寿时,他拿生物学家看世界的方式开起了玩笑。如果伽利略是和生物学家一起登上比萨斜塔,那么它们也许会扔下红色的石头、橙色的石头、粉色的石头、蓝色的石头、绿色的石头…… 我的物理学家朋友们都会意地笑起来。物理学家是在力求简化、寻找规律,而生物学家则在研究生命如何变复杂。不然呢?红色的石头是长颈鹿、橙色的石头是油桃、蓝色的石头是海参、绿色的石头就是我们人类自己吧。不过问题并不是海参、长颈鹿、人、还是油桃,哪个下落最快,而是,追根溯源,它们究竟是怎么来的? 物理学家是不知道的。没有人知道。 这是一个物理之外的世界。 达尔文告诉我们,新的物种需要在既已拥挤的大自然中抢得一席之地,才能生存下来。对,但也不对。生物,只要存在,就已经创造出了一个让其他生物生存的特定条件。大自然中那让新的物种得以生存的“一席之地”,正是已经存在的物种构建出来的;前者的生存,又创造出了更多的让新物种涌现的“一席之地”。 生物圈的繁荣,创造出了更新成就的可能性,会变得更多元、更丰富。 对于全球经济的蓬勃发展,也是一样的道理——不过差点被忘了。新的产品创造出了更新产品的生存空间:万维网的发明,创造出了网络购物,从而有了eBay和亚马逊;这进而又反过来创造出更多网上的内容,从而给了搜索引擎——比如谷歌——发展的空间;对于投身这场游戏的生意人,研究搜索引擎的算法,可以卖出更多商品。或者,看看iPhone的应用程序,一个催生另一个,还有了“屏蔽”广告的程序,让你屏蔽浏览器中兜售商品的广告。 我们蹒跚地来到这个世界——这个我们对眼前的知识一无所知地趔趄前进,却使一切变得可能的世界。我能去伊斯特海湾,买到油桃。 我们认为,在物理——狭义和广义相对论、有了标准模型的量子力学和量子场论——之中,我们可以找到推演世界的基础,知道变化的本质。但不是的。这本质也许依赖这些物理基础,但却不是以此推演而来。这本质,是一种不可知晓的变化力量,从物理基础的海港里溜了出来、自由漂泊。正如赫拉克利特所说:世界喷涌前进。 生命系统是由“组织”概念界定,而在之前的研究中,“组织”的概念还没有得到足够的关注。细胞是自我构建的自组织系统:它们实际构建自身的限制,通过把能量释入几种自由度,自由则构建细胞赖以建造自我创造性限制的热动力效力。 高度跨学科性:将吸引生物化学家、理论生物学家和物理学家的关注。提出关于地球上生命进化的基本问题,为读者阐述了物理学无法解释的答案。 考夫曼在圣达菲研究所(Santa Fe Institute)工作,是一名复杂系统研究员。本书以考夫曼在他之前书中介绍的主题为基础,进一步解释生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