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法利夫人(全译插图本)(精)/世界文学名著典藏](https://file.mhuoba.com/shop/3/100021/picture/book/20191015/11/20191015114147868.jpg)
出版社: 长江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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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包法利夫人(全译插图本)(精)/世界文学名著典藏
ISBN: 9787535450210
福楼拜(Gust**e Flaubert, 1821-1880),19世纪中叶法国**小说家,福楼拜出身卢昂市立医院院长之家,早年曾暗恋一名少妇爱丽莎,这份恋情被移植到他的小说《情感教育》中。后福楼拜与女作家路易丝·柯蕾相交甚深。 1856年,福楼拜因发表其代表作《包法利夫人》被保守人士指控涉嫌**,轰动法国文坛,进步作家则尊奉这部作品为“新艺术的法典”、“***的小说”。此外尚有《萨朗波》和《情感教育》。福楼拜的创作对现代主义的发展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被誉为“自然主义文学的鼻祖”、“西方现代小说的奠基人”。
1 我们正在上自习,校长进来了,后面跟着个没穿校服的新 生,还有个校工端着张大课桌。打瞌睡的同学惊醒过来,大家起 立,像是正用功被打断了似的。 校长做手势要我们坐下,然后,转身对学监小声说: “罗歇先生,交给您个学生,先上五年级吧。功课、*行 都好的话,再转到高年级,按年龄他该上高年级了。” 新生在门后墙角,我们几乎看不见。他是个乡下孩子,十五 岁左右,个子比我们谁都高。头发沿额剪齐,很像乡村教堂里的 唱诗童,样子懂事却很局促。肩膀不算宽,可是那件黑扣绿呢外 套,抬肩处紧巴巴的,人不太自在;袖口开衩的部位,露出裸惯 发红的手腕。浅黄色的长裤用背带吊得高高的,穿蓝袜子的小腿 露了出来。脚上穿一双结实的皮鞋,擦得不亮,钉了好些钉子。 大家开始背书。他竖起耳朵听,专心得像在教堂听布道,不 敢把腿架起来,也不敢把胳膊往桌上支。到两点钟,下课钟响 了,学监不得不提醒他一声,让他加入我们的队列。 我们进教室有个习惯,就是把帽子往里扔到地上,好腾出手 来;而且非得一进门就扔,从凳子底下飞过,还要碰着墙根,扬 起一片尘土。这才叫派头。 但这新生,不知是没留意这种做法,还是不敢照着做,祈祷 已经完了,还把帽子放在并拢的膝上。那是顶不伦不类的帽子, 有点像毛皮帽、有点像骑兵帽,又有点像圆筒帽、獭皮帽、棉布 帽,反正是件寒碜玩意儿,说不出的难看,活像一张表情让人看 不透的傻瓜脸。帽子是椭圆形的,里面有撑条撑着;帽口有三道 滚边,往上是交错拼接的菱形丝绒和兔皮,中间用红道隔开;再 往上是口袋似的帽筒,以及硬纸板衬里的多角帽顶;顶上绣着图 案复杂的饰带,从帽顶垂下一根细长细长的带子,下端吊着个金 线编的小十字架作坠子。帽子倒是崭新的,帽檐闪闪发光。 “请站起来,”老师说。 他站起来,帽子掉了。全班笑开了。 他俯身去捡帽子。邻座的同学用胳膊肘一捅,帽子又掉了下 去,他又捡了一回。 “别管你那顶战盔了吧,”老师说,他是个很风趣的人。 同学们哄堂大笑,弄得这可怜的孩子狼狈不堪,不知道应该 把帽子拿在手上好,撂在地上好,还是戴在头上好。他重新坐 下,把帽子放在膝上。 “站起来,”老师又说,“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新生叽里咕噜,说了个听不清楚的名字。 “再说一遍!” 照样叽里咕噜又说了一遍,淹没在全班的喧哗声里。 “大声点儿!”老师喊道,“大声点儿!” 于是新生下了*大的决心,嘴巴张得大大的,像呼唤什么人 似的,扯着嗓门喊出这样几个字:夏包乏力。 教室里顿时闹开了,喧哗声crescendo响起来,还夹杂着 尖叫(有人乱嚷,有人学狗叫,有人跺脚,有人学舌:夏包乏 力!夏包乏力!),接着变成此起彼伏的个别音符,好不容易这才 平静下来。但不时还会从某排座位上,冷不丁冒出忍俊不禁的笑 声,东一声,西一声,就像还没燃尽的鞭*。 然而,罚做作业的警告雨‘点般落下来,课堂秩序才渐渐恢 复。老师又要新生把名字好好报一报,自己写出来,叫他一个一 个字母拼读,再连起来读一遍,这才弄明_白他的名字是夏尔·包 法利,当即吩咐这可怜虫坐讲台前面的懒生凳。新生行动起来, 正要去,又迟疑了。 “你找什么?”老师问。 “我的帽……”新生怯生生地说,不安地朝四下张望。 “全班罚抄五百行诗!”一声怒吼,就像那声Quosego,止 住了一场新的风暴。“大家安静点!”老师怒不可遏,一边继续嚷 着,一边从帽子里抽出手绢擦脑门。“至于你,新生,给我把 ridiculussum抄二十遍。” 然后,他的语气缓和了些: “哎!你的帽子嘛,会找到的,没人偷你的!” 一切恢复平静。脑袋都俯在功课上。新生端端正正坐了两个 小时,尽管不时有人用笔尖弹出小纸球,飞来溅在他的脸上。他 只是用手摸摸脸,依然低眉垂目,纹丝不动。 上晚自习时,他从课桌里取出袖套,把文具理齐,小心翼 翼,用尺在纸上画线。只见他学习认真,每个词都查词典,不厌 其烦。大概,他就是凭着这股子用功的劲头,才不至于降班吧; 因为,他的语法虽说过得去,可是造起句来却不敢恭维。他的拉 丁文,当初是村里本堂神甫开的蒙,父母图省钱,拖得不能再拖 了,才送他上中学。 他的父亲夏尔一德尼一巴托洛梅·包法利先生,原是一名助 理*医,一八一二年前后,在征兵案件上*到牵连,不得不退 役。他靠了个人天资,顺手牵羊,捞到一笔六万法郎的陪嫁,那 是一个**商的千金看中他的仪表:给他带过来的。美男子,说 大话,把马刺碰得铿锵响。络腮胡生得连着八字胡,手指上总戴 着几个戒指,穿的衣服颜色光鲜,外表像条好汉,那股子见面熟 的热络劲儿,又像个跑江湖的生意人。结婚头两三年,他全靠老 婆的钱财过_*子,吃得好,起得晚,用细瓷大烟斗抽烟,夜戏不 散场晚上不回家,还是咖啡馆的常客。不料岳父死了,没留下什 么遗产;他一气之下,办起了实业,结果亏了本,只好退居乡 下,指望谋个出路。可是,他对种地,并不比织布在行,几匹马 只供自己骑乘,却不打发它们去耕地;家里的苹果酒一瓶瓶喝 完,却不运去卖钱;好*好鸭全部吃光,猪的油膘用来擦拭打猎 的皮鞋。不久他就发现,一切发财的念头*好还是就此打住。 于是他每年出两百法郎,在科州和皮卡第交界的,一个村子 里,租了一处半像农庄半像住宅的房子。他闷闷不乐,懊恼不 已,怨天尤人,四十五岁起就闭门不出,说是厌倦尘世,决意只 过清静*子。 他的女人从前爱他,爱得神魂颠倒,百依百顺,反倒把他惯 得不冷不热。当年妻子有说有笑,无话不谈,一心相夫,后来上 了年纪,性子就变得(就像葡萄酒走了气,酸得像醋一样)别别 扭扭,唠唠叨叨,喜怒无常。当初丈夫围着村里那些骚娘儿们 转,夜晚从污七八糟的地方,让人送回家来,烂醉如泥,酒气熏 天,她看了心里那么难*,也没抱怨。后来,自尊心抬了头。于 是她索性不言不语,忍气吞声,一直到他死。她奔波劳碌,忙个 不停,**去找律师,明天去见庭长,想着期票什么时候到期, 就办好展期手续。在家里又是缝缝补补,洗洗烫烫,监督雇工, 结账付钱;而先生呢,却无所用心,成天浑浑噩噩,还总像跟谁 赌气似的,稍微清醒一点就对她说些无情无义的话,一个劲在火 炉边抽烟,往炉灰里吐痰。 她有了孩子,只好送到奶妈家喂养。小家伙回来,惯得像个 王子。母亲喂他果酱,父亲却让他光着脚*子满地跑,甚至摆出 哲人的样子,说他可以学幼畜,光着身子过*子。关于幼儿教 育,这位父亲抱有某种男子汉的理想,所以处处与母亲作对,偏 要按着他的这种理想去训练儿子,要用斯巴达人的方式,让他经 *磨炼,炼出一副强健的体魄。他打发孩子去睡不生火的屋子, 教他大口大口喝朗姆酒,教他朝着圣事队伍骂粗话。可是,这孩 子天性温驯,辜负了他的用心。母亲总把他带在身边,给他剪硬 纸块,讲故事,没完没了地跟他讲这讲那,快乐中有几分忧郁, 絮絮叨叨,温情脉脉。她过得孤单寂寞,渴慕虚荣却又支离破 碎,就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孩子身上。她梦想高官厚禄,看见儿 子已经长大成人,有才有貌,当上了土木工程师或者法官。她教 儿子读书,甚至弹着她的一架旧钢琴,教他唱两三首抒情歌曲。 可是包法利先生不把文化教育当回事,见妻子这么做,总是说, 不值得!难道他们有钱送儿子上公立学校?将来能捐个一官半 职,还是能盘进一家店面?再说,一个男人,只要拉得下脸皮, 在社会上不愁吃不开。包法利太太只好咬住嘴唇,孩子就在村里 闲荡。 他跟在犁地的农夫后面,扔土块赶得乌鸦乱飞。他沿沟摘桑 葚吃,拿一根竿子照看火*,收获季节翻晒粮食,在树林里跑来 跑去,下雨天在教堂的廊檐下玩造房子,遇到重大节*,就央求 教堂执事让他敲钟,把整个身子吊在那根粗绳上,荡来荡去好 玩。 就这样,他长得如同一棵橡树,两手有劲,肤色红润。 P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