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里好读书(《美文》名家散文系列·青少版)](https://file.mhuoba.com/shop/3/100021/picture/book/20221221/17/20221221174521302.jpg)
出版社: 长江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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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70224166
贾平凹,1952年生于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棣花镇,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当代著名作家。1992年创刊《美文》。著有《贾平凹文集》26卷。长篇小说代表作有《废都》《秦腔》等。中短篇小说代表作有《黑氏》《天狗》等。散文代表作有《商州散记》《丑石》等。其作品曾获得过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施耐庵文学奖,以及美国“飞马文学奖”、法国“费米娜文学奖”等。
万里长城 余光中 那天下午,心情本来平平静静。后来收到元月3 日的《时代周刊》,翻着翻着,忽然瞥见一张方方的图片,显示堪培拉和一票美国人站在万里长城上。像是给谁当胸捶了一拳,他定睛再看一遍。是长城。雉堞俨然,朴拙而宏美,那古老的建筑雄踞在万山脊上,蟠蟠蜿蜿,一直到天边。是长城,未随古代飞走的一条龙。 对区区一张照片,反应是那样的剧烈,他自己也感到很惊讶。万里长城又不是他的,至少,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是一个典型的南方人,生在江南,柔橹声中多水多桥的江南。他的脚底从未踏过江北的泥土,更别说见过长城。可是感觉里,长城是他的。几十年来,一直想抚摸想跪拜的一座遗产,忽然为一双陌生而自莽的脚捷足先登,他的愤怒里有妒恨,也有羞辱。 他有一股冲劲,要写封信慰问长城。一回头,太太的梳妆镜叫住了他。镜中出现了一个中年人,两个大陆的月色和一个岛上的云在他眼中,霜已经下下来,在耳边。大陆会认得这个人吗?二十年前告别大陆的,是一个黑发青睐的少年啊! 那位女职员接过信去,匆匆一瞥,然后忍住笑说:“这怎么行?地名都没有。” “那不是地名吗? ”他指指正面。 “万里长城?就这四个大字?”她的眉毛扬得更高了。“告诉你,不行!连区号都没有一个,怎么投递呢?何况,根本没有这个地名。” 其他的女职员全围过来看。大家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其中一位女职员忍不住念起来。 “万里长城:我爱你。哎呀,这算写的什么信嘛?笑死……这种情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万里长城在哪里?” “一封信,只有七个字。”另一位小姐说。“恐怕是世界上最短的信了吧?” “才不!”他吼起来。“这是世界上最长的信。可惜你们不懂!” 他从人丛中夺门逃出来,把众多的笑声留在邮局里。 “你们不懂!”他回过身去,挥拳一吼。 在冷冷的雨中,他梦游一般步行回家。他走过陆桥。他越过铁路。他在周末的人群中挤过。前后左右,都是年底大减价的广告,向汹涌的人潮和市声儿售大都市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廉价的繁荣。人潮海啸而来,冲向这个公司那个餐厅,冲向车站和十字路口,只有他一人逆潮而泳,泳向万里长城。 顿然,他变成了一个幽灵,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魂野鬼。没有人看见他。他也看不见汽车和行人。真的。他什么也看不见了,行人、汽车、广告、门牌、灯。市声全部哑去。他站在十字路口,居然没有撞到任何东西!他一个人,站在一个空城的中央。 “万里长城万里长,”黑黝黝的巷底隐隐传来熟悉的歌声。“长城外面是……”那声音低抑而且凄楚,分不清是从巷子底还是岁月的彼端传来。他谛听一会儿,脸颊像浸在薄薄的酸液里那样的噬痛。直到那歌声绕过迷宫似的斜街和曲巷,终于消失在莫名的远方。 于是市声一下子又将他拍醒。一下子全回来了,行人、汽车、广告、门牌、灯。 终于回到家里。桌上,犹摊开着的杂志。他谛视那幅图片,迷幻一般,久久不动,不知不觉,他把焦点推得至深至远。雉堞俨然,朴拙而宏美,那古老的建筑雄踞在万山脊上,蟠蟠蜿蜿,一直到天边。未随古代飞走的一条龙啊万里长城万里长。 而令他更惊讶的是,堪培拉不见了,那一票美国人怎么全不见了?长城上更无人影。真的是全不见了。正如从古到今,人来人往,马嘶马蹶,月缺月圆,万里长城长在那里。李陵出去,苏武回来,孟姜女哭,堪培拉笑,万里长城长在那里。 1972年2月1日深夜 西湖 蒋勋 在台湾长大,有机会能去西湖,大概是在台湾解严之后,已经靠近1988年了。 在这之前,几十年间,从青少年开始,读了很多关于西湖的诗,看了很多关于西湖的画,知道了很多关于西湖的故事,却一直不能亲身去西湖,不知不觉,已过了中年。 头脑里装了太多西湖历史典故,我与西湖已经不可能“素面”相见了。 风景一旦成了名胜,塞满太多古人、前人的记忆,往往也就是风景死亡的时刻吧。 名胜常常需要一次记忆的大遗忘,使名胜还原成原来的风景。 总成一梦 1990年,绕道香港转机,第一次飞到了西湖。 那天是旧历除夕下午,天空密布着低低的云层,同行的H说:大概要下雪。 我忽然想起张岱在《陶庵梦忆》里有《湖心亭看雪》一段:“雾淞沆旸,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天、云、山、水,上下一白,我会看到三百年前张岱看到过的那一天的“白”吗? 下了飞机,直接到西湖。投宿的酒店在孤山旁,地势较高。房间在西楼的七楼,是顶楼了。进了房间,打开窗户,一片轻雾细雪,迷离涌动流荡。 湖水很远,时隐时现。远远一痕起伏蜿蜒的山峰,若有若无,错错落落,随云岚流转变灭。 视觉一片空白,重重叠叠的白,重重叠叠的空,像宋瓷釉料开片的冰裂,不同层次的白,可以如此丰富。 “这是台北故宫夏圭那一卷《溪山清远》啊!”我心里慨叹着。是纸上大片空白里一缕淡如烟丝的墨痕,淡到不可见,淡到像是不确定是否存在过的回忆。 没想到,南宋人画卷里的心事,在这里看到了“真迹”。 为什么是那一年除夕傍晚到了西湖? 为什么是在读了许多西湖的文学、看了许多西湖的画之后,才来了西湖? 张岱写《西湖梦忆》的时候,明朝结束了,张岱披发入山,他已经失去了西湖。 “梦忆”里他举一例:有一仆役为主人担酒,一失足,摔碎了酒瓮,不知道怎么办,就咬自己手臂一口,心里想:这是梦吧? “繁华靡丽,过眼皆空,总成一梦。”张岱的句子我是在青年时读的,过了20年,到了西湖,好像也要咬自己手臂一口,用肉体上的痛,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约好五点出发游湖,走出饭店,到了湖边,一艘船也没有。想起这是除夕,船家也多回家过年了吧? 1. 汇集语文课本作家优秀作品 贾平凹、舒婷、宗璞、周国平、余华…… 2. 课内+课外,精妙美文传递烟火人间的成长智慧 3.精编精校,著名作家贾平凹执笔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