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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尼日尼，坐船来的，水面上是不能走的，小鬼！”她答道。 在水上不能走？坐船？啊，太好玩了，太有意思了！我家楼上住着几个 大 胡子的波斯人；地下室住着贩卖羊皮的卡尔麦克老头儿；沿着楼梯，可以滑 下去，要是摔倒了，就会头向下摔下去。所有这一切有意思的事儿我都非常 熟悉，可我却从来没听说过从水上来的人。 “我怎么是小鬼呢？” “你爱多嘴多舌！”她笑眯眯地说。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这个慈祥而 又和 气的老人，我希望她带我离开这儿，因为在这儿实在难熬。母亲的哭声让我 心 神不定，她一向是严厉的，从来也没有这么软弱过。母亲人高马大，身体强 壮， 手非常有劲儿，她总是穿戴得整整齐齐的。可是如今不行了，她的衣服凌乱 不 整。以前梳得光光的、贴在头上像顶亮亮的大帽子的头发，现在却散乱地披 在 赤裸的肩上，她跪在那儿，以至于有些头发碰到了父亲的脸。我在那儿站了 好 久，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一个劲儿地为父亲梳着头，泪水哗哗地流。门 外 吵吵闹闹地站着好些人，有穿黑衣服的乡下人，也有警察。 “行啦。快点儿收拾吧！” 警察不耐烦地吼叫着。窗户用黑披肩挡着。来了一阵风，披肩被吹了起 来，呼呼作响。这声音让我记起了那次父亲带我去划船的事儿。我们正玩得 起劲儿，突然天上传来一声雷响，吓得我大叫一声，浑身发抖。父亲大笑起 来，用膝盖夹住我，大声说：“别怕，没事儿！” 想到这儿。我忽然看见母亲吃力地从地板上站起来，还没站稳，就仰面 倒了下去，头发散落在地板上。她双目紧闭，面色铁青，也像父亲似的一咧 嘴：“滚出去。阿辽什卡！关上门。” 外婆跑到了角落里的一只箱子后面，母亲在地上打着滚儿，痛苦地呻吟 着，把牙咬得咯咯响。外婆跟着她在地上爬着，惊恐地说：“噢，圣母保佑 ！以 圣父圣子的名义，瓦莉娅，挺住！” 太可怕了！她们在父亲的身边爬来爬去，来回碰他，可他一动不动，好 像还在笑！她们在地板上折腾了好半天，母亲有好几次站起来却又倒下了； 外婆则像一只奇怪的黑皮球，跟着母亲滚来滚去。突然，在黑夜里，我听见 一个婴儿的哭声！ “噢，感谢我的主，是个男孩！”外婆说。 蜡烛点着了。后来的事儿我不记得了，也许是我在角落里睡着了。我记 忆中可以接上去的另外一个印象，是坟场上凄凉的一角。 那天，下着大雨。我站在泥泞的小土丘上，看着人们把父亲的棺材放进 深深的墓坑。 坑里全是水，还有几只青蛙，有几只已经爬到了黄色的棺材盖上了。 站在坟边的，有我、外婆、警察和两个手拿铁锹、脸色阴沉的乡下人。 雨点儿不停地打在大家的身上。“埋吧，埋吧！”警察下着命令。 外婆又哭了起来，用头巾捂着脸。乡下人马上撅起屁股，忙着往坑里扔 土。土打在水里，发出“哗哗”的声响。那几只青蛙从棺材上跳了下去，往 坑 壁上爬，可是土块又极快地把它们打了下去。 “走吧，阿辽什卡！”外婆按了按我的肩膀，我甩开了，我不想走。“ 唉，真 是的，上帝！”外婆埋怨道。 不知她是在埋怨我，还是在埋怨上帝。她无声地站在那儿流着泪，等到 坟填平了，她仍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后来吹起了一阵风，把雨给刮走了。 那 两个乡下人用铁锹平着地，吧唧吧唧地响。外婆带着我，穿过一排排数不清 的黑色的十字架，走向远处的教堂。 “你为什么不哭？应该大哭一场才对！”走出坟场，外婆批评我说。 “我不想哭。”我说。 “噢，不想哭，那就算了，不哭也好！”外婆一脸无奈。 我极少哭，哭也是因为受了气，而不是因为疼什么的。以前，我一哭， 父 亲就嘲笑我，而母亲则严厉地斥责我：“不许哭！” 我们坐着一辆小马车，驶在凌乱的街道上。街道很宽。两旁都是深红色 的房子。 “那几只青蛙会活着出来吗？”“或许出不来了，可上帝会保佑它们的 ，没 事儿！”P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