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爸爸(第3级)/双语名著无障碍阅读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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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长廊没有点灯。她下楼时望见最 后一位理事正要离去，他站在通向车辆出入 门道的那扇门口。杰鲁莎对他只留下一个短 暂的印象——除了高高的身材之外别无其他。 他向停在弯弯的车道上的一辆汽车招手。当 小汽车起动后向他直驶而来的一瞬间，刺眼 的车前灯把他的影子投射到大厅的墙上，影 子的腿和手臂给滑稽地拉长了，从地板一直 延伸到走廊的墙壁之上，就像一只人们俗称 “长腿爸爸”的摇摇晃晃的大蜘蛛。 杰鲁莎的额头舒展开，轻快地笑了起 来。她性格开朗，一点小事情都能把她逗 笑。从使人感到压抑的理事身上发现笑料， 确是件意外的好事。这小插曲使她高兴起 来。她到了办公室，给李培太太一个笑脸。 杰鲁莎意外地发现，李培太太也显得相当 和蔼，即使不能说是在笑。她几乎像对待 来访的客人那样满面喜色。“杰鲁莎，坐 下。我有事要对你说。” 杰鲁莎在最靠近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略微紧张地等待着。一辆汽车在窗外驶过， 李培太太望着远去的车子，问道： “你注意到刚才离开的那位先生了吗？” “我看到他的背影。” “他是我们最富有的理事之一，向孤儿院 捐了很多钱。但他特意讲了不愿让人知道此 事，所以我不能透露他的姓名。” 杰鲁莎微微睁大了眼睛。她不习惯被叫 到办公室来同管理员谈论理事们的古怪脾气。 “这位先生关照过孤儿院的几个男孩。 你记得查尔斯·本登和亨利·弗雷兹吗？他们 都是，呃……这位理事送去上大学的。两人 都很用功，用良好的成绩报答了他的慷慨资 助。这位先生不要求其他报偿。到目前为 止，他只资助男孩，从来也没法子使他对女 孩留一点心，不管她们有多么出色。可以告 诉你，他不喜欢女孩。” “是的，太太。”杰鲁莎轻声说，因为李 培太太似乎在等待她作出一些反应。 “在今天的例会上，有人提起你的前途。” 李培太太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慢条 斯理地说下去，这对听者骤然绷紧的神经更 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你知道，一般情况下，孩子们到了十六 岁就得离开孤儿院，但你是个例外。你十四 岁读完孤儿院的课程，成绩优良——我不得 不说，你的操行并非一向优良——我们送你 到本村中学去继续求学。现在你快毕业了， 孤儿院不能再负担你的费用。就这样，你已 经比大多数孩子多受了两年教育。” 李培太太全然不提在这两年里，杰鲁莎 为了她的食宿卖力地干活儿。孤儿院的事情 总要先做完，才能顾上她的学业。遇到像今 天这样的日子，她都被留下打扫卫生。 “我刚才说了，有人提出你的前途问题， 会上讨论了你的表现，各方面都谈到了。” 李培太太用责备的目光盯着被告席上的 犯人。犯人看来自觉有罪，倒不是她能想起 做过什么坏事，而是觉得李培太太似乎认为 她应当有此表示。 “当然，一般情况下，给你安排一个工 作就行了。但你在某些科目上成绩很不错， 英语甚至可以说非常出色。普利查德小姐 是巡视委员会的成员，也是校务委员会的 成员。她同你的修辞学老师谈过，在会上 夸了你，还读了你的一篇作文，题目是 《恼人的星期三》。” 这回杰鲁莎可真的知罪了。 “我认为你取笑养育过你的孤儿院是忘恩 负义的。若不是文章写得俏皮，我怕你决不 会取得谅解。幸运的是，呃——刚才离开的 那位先生有强烈的幽默感，那篇无礼的文章 使他决定送你去上大学。” 杰鲁莎瞪大了双眼，“上大学？” 李培太太点点头。 “他留下和我讨论了条件。很不寻常的条 件。让我说，这位先生真有些古怪。他认为 你有创见，他要培养你成为作家。” “成为作家？”杰鲁莎的头脑麻木起来， 她只能重复李培太太的话。 “这是他的愿望，能否成为现实，日后自 然明白。他给你很大一笔津贴，对一个从未 理过财的姑娘来说，似乎是太大了。他安排 得很周全，我也不便说什么。这个夏天你还 留在这里，普利查德小姐自愿帮你添置衣装。 你的学费和食宿费由那位先生直接付给校方， 在校四年期间，你每月还会收到三十五美元 的零用钱，这足够使你跻身其他学生之间。 这位先生的私人秘书每月把钱汇给你，而你 每月收到钱后也要写信给他，不是感谢他给 你钱，他不想让人提起此事，而是详细叙述 你的学习情况和日常生活，好比给你活着的 父母写信那样。 “这些信写给约翰·史密斯先生，由秘书 转交，这不是他的真名，他宁愿隐姓埋名。 他对你永远只能是约翰·史密斯。他要你写 信，因为他认为这是培养文学素养的最佳途 径。既然你没有家庭，他希望你这样写信给 他，而且，他也希望随时知道你的进步。他 不回信，也不会专门去注意你的信。他厌恶 写信，不希望你成为他的负担。如有事急需 得到他的答复——比方说，你被开除学籍， 我想这不会发生——你可以写信给他的秘书 格里格斯先生。每月写一封信是你的义务。 这是史密斯先生要求的唯一报偿。因此，你 必须按时写信，就像按时付款一样。我希望 你在信上永远保持谦恭，体现你所受到的良 好教养。你要牢记你的信是写给约翰·格利尔 孤儿院的一位理事的。” 杰鲁莎的眼睛转向房门。她兴奋得有些 晕头转向了，她巴不得尽快逃脱李培太太的 这番絮叨，她需要思索。她起身试探着退了 一步。李培太太举手示意她留下来，这么好 的宣讲机会怎能随便放过呢？ “我相信你对这凭空而来的好运一定感恩 不尽。像你这样地位的姑娘很少能有机会出 人头地。你必须牢记……” “我……是的，太太。谢谢你，如果没有 其他事情，我想我该去给费莱迪·波金斯补裤 子了。” 杰鲁莎带上房门走了。李培太太目瞪口 呆地望着房门，她的长篇大论刚说到兴头上 呢。 P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