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鱼汤面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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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麦场 我的父母亲是用“苦麦 场”的方式来磨砺我的。 收割麦子的季节家乡 人叫麦场。这时已是初夏 ，炙热的太阳在上面烤， 地上像着了火，收割一下 子打破了麦田里虫子的秩 序，它们发了疯似的在人 们身上乱咬，硬硬的麦秆 桩子冷不丁就刺人皮肉， 更有那一冬积攒的尘土与 汗的混合物沾得满身都是 。人一天活干下来，腰酸 背痛不说，整个人都黑不 溜秋的，嘴里鼻里都黑。 季节不能等，收麦的 同时，还要收油菜籽、打 蚕豆、种玉米、移棉花营 养钵、插秧，活儿多着呢 ，一点劲儿让不得。倘若 不抢收抢种，遇上雨天损 失就惨了。所以一到麦场 所有人都得拼着命干。要 说麦场有多苦，乡亲有句 俗语可窥一斑，“麦场苦 ，苦麦场，苦得就像油锅 烫”。 我每年都是要苦这个 麦场的。 大学毕业后分到县城 工作近二十年，因老家与 县城只有十多里地，骑自 行车来去方便，休息日我 大多会回家看看。然而， 父母并不太赞同，尤其父 亲更甚。他说年轻人，又 是吃国家饭的，即使放假 也要寻思着找些事儿做， 不能总牵挂着家里，恋家 的男人是没有出息的。 …… 带橡皮的铅笔 这是我在母校扬州大 学听校友滕有玺讲的一个 故事，讲的是他怎样做“ 带橡皮的铅笔”的。 也许是应了“天将降大 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 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空乏其身’’这句话，出 生于苏北阜宁贫困农家的 滕有玺，对贫穷刻骨铭心 。 他家中兄弟姊妹7人， 童年天天、月月、年年以 山芋等粗粮充饥。 少年时代，为了挣学 费，寒冬腊月，他踩在厚 冰壳上，有时脚就浸在冰 冷的水中，跟着大人在苇 滩割芦苇。 因为穷，即使高考分 数过了北大、清华录取线 ，他也不得不接受可免学 杂费并可享受补贴提前录 取的扬州师范大学的通知 书。 还是因为穷，复习考 研时。他患上感冒不敢就 医，转成肺炎，差点没念 成研究生。 就是这些，让滕有玺 决定，毕业后要做一支“ 带橡皮的铅笔”。 滕有玺说，毕业后从 事本专业就是做一支“普 通的铅笔”。如果未来想 从事专业要求比较高的职 业，比如教授、医生，那 就安安稳稳地做一支“普 通铅笔”。如果不是，不 妨尝试做一支“带橡皮的 铅笔”。 他是怎样去做一支“带 橡皮的铅笔”的呢？ …… 看人 母亲没什么文化，也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总把 相亲叫作看人。 一 大学毕业后，母亲对 我说：“家里穷，谈个门 户相对的，最好也是从农 村考出来的，免得城里媳 妇瞧不起家人。” 但我还是遇到了城里 生城里长的她。 说与母亲听，母亲直 摇头：“人家家里条件好 ，又是老幺，全家宠着惯 着的。” 直到我扯到她与我见 面都带了侄女来，她哥在 部队，嫂嫂上班忙，小侄 女与她感情很深，常跟着 她，母亲才松了口。 第一次带她回家，母 亲的举动让我目瞪口呆。 进了家门，母亲抱起 邻家像泥猴样的小娃推给 她：“帮我抱抱，我来烧 茶水。”小娃脸上黑乎乎 的，鼻涕流得很长，她没 嫌脏，觉得可爱，反倒抱 着就亲。 回城前，母亲跟我耳 语：“这女娃能娶，能对 顽皮的小娃子这么好的人 ，心地一定好。”就这样 ，喜欢孩子的城里姑娘成 了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