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伦·坡作品精选(全译插图本)(精)/世界文学名著典藏

爱伦·坡作品精选(全译插图本)(精)/世界文学名著典藏
作者: (美)埃德加·爱伦·坡|译者:曹明伦
出版社: 长江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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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35450005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那年秋天一个晦暝、昏暗、廓落、云幕低垂的日子,我一整 天都策马独行,穿越一片异常阴郁的旷野。当暮色开始降临时, 愁云笼罩的厄舍府终于遥遥在望。不知为什么,一看见那座房舍, 我心中便充满了一种不堪忍受的抑郁。我说不堪忍受,因为那种 抑郁无论如何也没法排遣,而往常即便是更凄凉的荒郊野地、更 可怕险山恶水,我也能从山情野趣中获得几分喜悦,从而使愁悒 得到减轻。望着眼前的景象——那孤零零的房舍、房舍周围的地 形、萧瑟的垣墙、空茫的窗眼、几丛茎叶繁芜的莎草、几株枝干 惨白的枯树——我心中极度的抑郁真难用人间常情来比拟,也许 只能比作鸦片服用者清醒后的感受:重新堕入现实生活之痛苦、 重新撩开那层面纱之恐惧。我感到一阵冰凉、一阵虚脱、一阵心 悸、一阵无法摆脱的凄怆、一阵任何想像力都无法将其理想化的 悲凉。究竟是什么?我收缰思忖。是什么使我一见到厄舍府就如 此颓丧?这真是个不解之谜。我也无从捉摸沉思时涌上心头的那 些朦胧的幻觉。无奈我只能接受一个不尽如人意的结论:当天地 间一些很简单的自然景物之组合具有能这样影响我们的力量之时, 对这种的力量的探究无疑超越了我们的思维能力。我心中暗想, 也许只需稍稍改变一下眼前景象的某些局部,稍稍调整一下这幅 画中的某些细节,就足以减轻或完全消除那种令人悲怆的力量。 想到这儿,我纵马来到房舍前一个水面森然的小湖,从陡峭的湖 边朝下俯望。可看见湖水倒映出的灰蒙蒙的莎草、白森森的枯树 和空洞洞的窗眼,我心中的惶悚甚至比刚才更为强烈。 然后,我却计划在这阴森的宅院里逗留几个星期。宅院的主 人罗德里克.厄舍是我童年时代的好朋友,不过我俩最后一次见 面已是多年前的事了。但不久前我在远方收到了他写给我的一封 信,信中急迫的请求使我只能亲身前往给予他当面答复。那封信 表明他神经紧张。信中说到他身患重病;说到一种使他意气消沉 的精神紊乱;说他极想见到我这个他最好的朋友、唯一的知交; 希望通过与我相聚的愉悦来减轻他的疾病。信中还写了许多诸如 此类的话。显而易见,他信中所求乃他心之所望,不允许我有半 点犹豫,于是我马上听从了这个我依然认为非常奇异的召唤。 虽说我俩是童年时代的知交,但我对我这位朋友实在知之甚 少。他为人格外谨慎,平生不苟言谈。不过我仍然得知他那历史 悠远的家族从来就以一种特有的敏感气质而闻名。在过去漫长的 岁月中,这种气质在许多品味极高的艺术品中得以展现,而近年 来又屡屡表现于慷慨而不张扬的慈善施舍,表现于对正统而易辨 的音乐之美不感兴趣,反而热衷于其错综复杂。我还得知一个极 不平常的事实,厄舍家族虽历史悠久,但却不曾繁衍过任何能赓 延不绝的旁系分支;换句话说,除在很短的时期内稍有过例外, 整个家族从来都是一脉单传。想到这宅院的特性与宅院主人被公 认的特性完全相符,想到这两种特性在漫长的几个世纪中可能相 互影响,我不禁认为,也许正是这种没有旁系血亲的缺陷,正是 这种家业和姓氏都一脉单传的结果,最终造成了两者的合二为一, 使宅院原来的宅名变成了现在这个古怪而含糊的名称——厄舍府。 在当地乡下人心目中,这名称似乎既指那座房舍,又指住在里面 的人家。 前面说到,我那个多少有几分幼稚的试探的唯一结果——俯 望湖面的结果——就是加深了我心中最初的诡异感。毋庸置疑, 主要是我心中急剧增长的迷信意识——为什么不能称之为迷信 呢7——促成了那种诡异感的加深。我早就知晓,那种迷信是一 种似是而非的法则:即人类所有感情都以恐惧为其基础。说不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我再次把目光从水中倒影移向那座房舍本 身之时,我心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幻觉,那种幻觉非常荒谬,我 提到它只是要说明令我压抑的那种感觉是多么真实而强烈。我如 此沉湎于自己的想象,以致我实实在在地认为那宅院及其周围悬 浮着一种它们所特有的空气。那种空气并非生发于天地自然,而 是生发于那些枯树残枝、灰墙暗壁,生发于那一汪死气沉沉的湖 水。那是一种神秘而致命的雾霭,阴晦,凝滞,朦胧,沉浊如铅。 拂去脑子里那个谅必是梦幻的感觉,我更仔细地把那幢建筑 打量了一番。它主要的特征看来就是非常古老。岁月留下的痕迹 十分显著。表层覆盖了一层毛茸茸的苔藓,交织成一种优雅的网 状从房檐蔓延而下。但这一切还说不上格外的破败凋零。那幢砖 石建筑尚没有一处坍塌,只是它整体上的完好无损与构成其整体 的每一块砖石的风化残缺之间有一种显而易见的极不协调。这种 不协调倒在很大程度上使我想到了某个不常使用的地下室中的木 制结构,由于常年不通风,那些木制结构表面上完好无损,实则 早已腐朽了。不过,日艮前这幢房子除了外表上大面积的破败,整 个结构倒也看不出摇摇欲坠的迹象。说不定得有一双明察秋毫的 眼睛,方能看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缝,那裂缝从正面房顶向下 顺着墙壁弯弯曲曲地延伸,最后消失在屋外那湖死水之中。 观看之间我已驰过一条不长的石铺大道,来到了那幢房子跟 前。一名等候在那儿的仆人牵过我的马,我径直跨入了那道哥特 式大厅拱门。另一名轻手轻脚的侍仆一声不吭地领着我穿过许多 幽暗曲折的回廊去他主人的房间。不知怎么回事,一路上所看到 的竟使我刚才描述过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越发强烈。虽说 我周围的一切——无论是天花板上的雕刻、四壁阴沉的幔帐、乌 黑的檀木地板,以及那些光影交错、我一走过就铿锵作响的纹章 甲胄——都不过是我从小就早已看惯的东西,虽说我毫不犹豫地 承认那一切是多么熟悉,但我仍然惊奇地感觉到那些熟悉的物件 在我心中唤起的想像竟是那样的陌生。在楼梯上我碰见了他家的 家庭医生。我认为当时他脸上有一种狡黠与困惑交织的神情。他 慌慌张张跟我打了个招呼便下楼而去。这时那名侍仆推开一道房 门,把我引到了他主人跟前。 我进去的那个房间高大而宽敞。又长又窄的窗户顶端呈尖形, 离黑色橡木地板老高老高,人伸直手臂也摸不着窗沿。微弱的暗 红色光线从方格玻璃射人,刚好能照清室内比较显眼的物体;然 而我睁大眼睛也看不清房间远处的角落、或者回纹装饰的拱形天 花板深处。黑色的帷幔垂悬四壁。室内家具多而古雅,但破旧而 不舒适。房间里有不少书籍和乐器,但却未能给房间增添一分生 气。我觉得呼吸的空气中也充满了忧伤。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 凛然、钝重、驱不散的阴郁。 我一进屋厄舍便从他平躺着的一张沙发上起身,快活而热情 地向我表示欢迎,开始我还以为他的热情有点过分,以为是那个 厌世者在强颜欢笑。但当我看清他的脸后,我确信他完全是诚心 诚意。我俩坐了下来,一时间他没有开口说话,我凝视着他,心 中涌起一种又怜又怕的感情。这世上一定还没人像罗德里克·厄 舍一样,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发生那么可怕的变化!我好容易才确 信眼前那个脸色苍白的人就是我童年时代的伙伴。不过他脸上的 特征倒一直很突出。一副苍白憔悴的面容、一双又大又亮的清澈 的眼睛、两片既薄又白但曲线绝美的嘴唇、一个轮廓优雅的希伯 来式但又比希伯来鼻孔稍大的鼻子、一张不甚凸出但模样好看并 显出他意志薄弱的下巴、一头比游丝更细更软的头发,所有这些 特征再加上他异常宽阔的额顶便构成了一副令人难忘的容貌。现 在他容貌上的特征和惯常有的神情只是比过去稍稍显著一点,但 却给他带来了那么大的变化,以至于我真怀疑自己在跟谁说话。 而当时最令我吃惊甚至畏惧的莫过于他那自得像死尸一般的皮肤 和亮得令人不可思议的眼睛。还有他那柔软的头发也被毫不在意 地蓄得很长,当那细如游丝的头发不是耷拉而是飘拂在他眼前之 时,我简直不能将那副奇异的表情与任何正常人的表情联系起来。 我一开始就觉得我朋友的动作既不连贯又不协调,很快我就 发现那是因为一种他竭力在克服但又没法克服的习惯性痉挛—— 一种极度的神经紧张。对这一点我倒早有心理准备,一是因为读 了他的信,二是还记得他童年时的某些特性,三则是根据他独特 的身体状况和精神气质所做出的推断。他的动作忽而生气勃勃, 忽而萎靡不振。他的声音忽而嚅嚅嗫嗫(这时元气似乎荡然无 存),忽而又变得简洁有力——变成那种猝然、铿锵、不慌不忙 的噪声——那种沉着、镇定、运用自如的喉音,那种声音也许只 有在酩酊者心醉神迷之时或是不可救药的鸦片服用者神魂颠倒之 时方能听到。 他就那样向我谈起他邀我来的目的,谈起他想见到我的诚挚 愿望,谈起他希望我能提供的安慰。他还相当详细地谈到了他自 我断定的病情。他说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遗传疾病,一种他对药 物治疗已不抱希望的顽症——他立即又补充说那不过是一种很快 就准会逐渐痊愈的神经上的毛病。那病的症状表现在他大量的稀 奇古怪的感觉。当他详述那些感觉时,其中一些使我既感兴趣又 感迷惑,尽管这也许是他所用的字眼和说话的方式在起作用。一 种病态的感觉敏锐使他备受折磨,他只能吃最淡而无味的饭菜, 只能穿某一种质地的衣服,所有花的芬芳都令他窒息,甚至一点 微光都令他的眼睛难受,而且只有某些特殊的声音以及弦乐器奏 出的音乐才不会使他感到恐怖。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