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纪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民国五年。 做了多年布匹生意的白家在杭州西郊有一幢老 宅。几年前白先生去世了，白夫人便接管了几十家 布匹商行，生意越做越大。 仲夏来临，连续几夜阴雨绵绵，白夫人突然惊 叫一声，原来她刚刚伏在桌上睡着了，并且又做了 那个缠绕了她很久的梦。她感到头很疼，这时云敏 之进来说：“夫人，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接着 他扶白夫人走到床沿边，用低沉的嗓音回忆道：“ 上学时，在这个时候我也是不会睡的。你知道吗？ 学校里有一棵相思树，每当树上结满了相思豆时， 微风吹过就像几百只精灵在跳舞，红红的一片，如 云彩——”云敏之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白夫 人则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白夫人有一对儿女，长 子白慕芝二十岁，小女儿白鹤本也十八岁了。本是 享清闲的日子，可是白夫人生性好强，总是强打起 精神经营生意，又打扮得雍容华贵，俨然一位三十 过半的贵妇，可她骗不了自己，苍老如期而至。 她岔开话题：“敏之，你刚刚在干什么，外面 下着雨，你就别到园子里去了。你这个样子，想让 孩子们效仿你不成？”云敏之听夫人这么一说，想 起自己刚刚搬出屏风想要为园子里的花儿遮挡风雨 。这时，白夫人见云敏之望向窗外，便淡淡地说： “你在想什么？”云敏之回过头，眼神中掠过一丝 柔和：“其实我很满足，有时想想妹妹，她在大学 里一定很开心，想到她开心我就……” “可你开心吗？你不是个冷淡的人，我从看见 你的第一天起就看透了你的喜乐，你满脑子都是浪 漫的幻想，从四年前我们结婚到现在，你有哪一天 不是在回忆里度过的？你在大学里学会了什么，为 何直到如今依然这么孩子气！”白夫人嗔怒着走到 床右侧，对着窗子站在落地长镜前，这大镜子镶在 这儿已经二十多年了，记得她第一次站在它面前时 是那么的年轻。云敏之也走过来，修长而消瘦的身 影还有那张英俊而忧郁的脸都出现在了镜子中。“ 夫人，”他把双手搭在白夫人的肩上，向前一步说 ，“四年了，我没有想到您还会有这种想法。我不 是孩子了，我也从没后悔过．或许当初结婚真是为 了妹妹，可如今四年都过去了，我发现，您真的是 一位好妻子，我也从您身上学到了许多学校里学不 到的东西，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求您以后别再有 这些奇怪的想法了，好吗？” 白夫人看到云敏之眼中透出的真诚，突然笑了 一下，仿佛她早把那个噩梦给忘记了。可是夜里， 白夫人再次从梦中惊醒，敏之坐在一旁还未睡去， 白夫人满头大汗，惊慌失措得像个孩子。敏之轻轻 抱住白夫人，用柔和的语气说：“没事的，没事的 ，一个梦而已，这个梦已经缠绕你这么久了，真是 可恶，如果我能进到你的梦里帮你，就好了。” 白夫人听了，心里想笑。她渐渐平静下来，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