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与艺术

美学与艺术
作者: 宗白华
出版社: 华东师大
原售价: 45.00
折扣价: 31.50
折扣购买: 美学与艺术
ISBN: 9787567507494

作者简介

宗白华,哲学家、美学家、诗人。原名之槐,字伯华。生于安徽安庆市小南门方宅母亲的家中,祖籍江苏常熟。幼年在南京模范小学读书。1919年在上海主编《时事新报》文艺副刊《学灯》,发现和扶植了郭沫若等文坛新秀。1920年赴德留学,先后在法兰克福大学和柏林大学学习哲学和美学。1925年回国,任南京东南大学、中央大学哲学系教授。抗战期间随校迁至重庆,抗战胜利后返回南京继续任教。1952年改任北京大学哲学系美学史教授直至逝世。 宗白华是我国现代美学的先行者和开拓者,被誉为“融贯中西艺术理论的一代美学大师”。1925年即开始讲授康德哲学及西方美学,当时有“南宗北邓(邓以蛰)”之称。1986年12月20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0岁。

内容简介

身体美是产生于一眼能够全面看到的各部分协调 的结果。因此要求这 些部分相互并列着,而这各部分相互并列着的事物正 是绘画的对象。所以 绘画能够、也只有它能够摹绘身体的美。 诗人只能将美的各要素相继地指说出来,所以他 完全避免对身体的美 作为美来描绘。他感觉到把这些要素相继地列数出来 ,不可能获得像它并 列时那种效果,我们若想根据这相继地一一指说出来 的要素而向它们立刻 凝视,是不能给予我们一个统一的协调的图画的。要 想构想这张嘴和这个 鼻子和这双眼睛集在一起时会有怎样一个效果是超越 了人的想象力的,除 非人们能从自然里或艺术里回忆到这些部分组成的一 个类似的结构(白 华按:读“巧笑倩兮”……时不用做此笨事,不用设 想是中国或西方美 人而情态如见,诗意具足,画意也具足)。 在这里,荷马常常是模范中的模范。他只说,尼 惹斯是美的,阿奚里 更关,海伦具有神仙似的美。但他从不陷落到这些美 的周密的啰嗦的描 述。他的全诗可以说是建筑在海伦的美上面的,一个 近代的诗人将要怎样 冗长地来叙说这美呀! 但是如果人们从诗里面把一切身体美的画面去掉 ,诗不会损失过多 少?谁要把这个从诗里去掉?当人们不愿意它追随一 个姊妹艺术的脚步来 达到这些画面时,难道就关闭了一切别的道路了吗? 正是这位荷马,他这 样故意避免一切片断地描绘身体美的,以至于我们在 翻阅时很不容易地有 一次获悉海伦具有雪白的臂膀和金色的头发(《伊利 亚特》Ⅳ,第319 行),正是这位诗人他仍然懂得使我们对她的美获得 一个概念,而这一美 的概念是远远超过了艺术在这企图中所能达到的。人 们试回忆诗中那一 段,当海伦到特罗亚人民的长老集会面前,那些尊贵 的长老们瞥见她时, 一个对一个耳边说: “怪不得特罗亚人和坚胫甲开人,为了这个女人 这么久忍受着苦难 呢,看来她活像一个青春常驻的女神。” 还有什么能给我们一个比这更生动的美的概念, 当这些冷静的长老们 也承认她的美是值得这一场流了这许多血,洒了那么 多泪的战争的呢? 凡是荷马不能按照着各部分来描绘的,他让我们 在它的影响里来认 识。诗人呀,画出那“美”所激起的满意、倾倒、爱 、喜悦,你就把关 自身画出来了。谁能构想莎□所爱的那个对方是丑陋 的,当莎□承认她瞥 见他时丧魂失魄。谁不相信是看到了美的完满的形体 ,当他对于这个形体 所激起的情感产生了同情。 文学追赶艺术描绘身体美的另一条路,就是这样 :它把“美”转化 做魅惑力。魅惑力就是美在“流动”之中。因此它对 于画家不像对于诗 人那么便当。画家只能叫人猜到“动”,事实上他的 形象是不动的。因此 在它那里魅惑力会变成了做鬼脸。但是在文学里魅惑 力是魅惑力,它是流 动的美,它来来去去,我们盼望能再度地看到它。又 因为我们一般地能够 较为容易地生动地回忆“动作”,超过单纯的形式或 色彩,所以魅惑力较 之“美”在同等的比例中对我们的作用要更强烈些。 甚至于安拉克耐翁(希腊抒情诗人),宁愿无礼貌 地请画家无所作 为,假使他不拿魅惑力来赋予他的女郎的画像,使她 生动。“在她的香腮 上一个酒窝,绕着她的玉颈一切的爱娇浮荡着”(《 颂歌》第二十八)。他 命令艺术家让无限的爱娇环绕着她的温柔的腮,云石 般的颈项!照这话的 严格的字义,这怎样办呢?这是绘画所不能做到的。 画家能够给予腮巴最 艳丽的肉色,但此外他就不能再有所作为了。这美丽 颈项的转折,肌肉的 波动,那俊俏酒窝因之时隐时现,这类真正的魅惑力 是超出了画家能力的 范围了。诗人(指安拉克耐翁)是说出了他的艺术是怎 样才能够把“美” 对我们来形象化感性化的最高点,以便让画家能在他 的艺术里寻找这个最 高的表现。 这是对我以前所阐述的话一个新的例证,这就是 说,诗人即使在谈论 到艺术作品时,仍然是不受束缚于把他的描写保守在 艺术的限制以内的 (白华按:这话是指诗人要求画家能打破画的艺术的 限制,表出诗的境界 来。但照莱辛的看法,这界限仍是存在的)。 莱辛对诗(文学)和画(造型艺术)的深入的分析, 指出它们的各自的 局限性,各自的特殊的表现规律,开创了对于艺术形 式的研究。 诗中有画,而不全是画,画中有诗,而不全是诗 。诗画各有表现的可能性 范围,一般地说来,这是正确的。 但中国古代抒情诗里有不少是纯粹的写景,描绘 一个客观境界,不写出主 体的行动,甚至于不直接说出主观的情感,像王国维 在《人间词话》里所说 的“无我之境”,但却充满了诗的气氛和情调。我随 便拈一个例证并稍加 分析。 唐朝诗人王昌龄一首题为《初日》的诗云: 初日净金闺,先照床前暖。 斜光入罗幕,稍稍亲丝管。 云发不能梳,杨花更吹满。 这诗里的境界很像一幅近代印象派大师的画,画 里现出一座晨光射入的香 闺,目光在这幅画里是活跃的主角,它从窗门跳进来 ,跑到闺女的床前,散发 着一股温暖,接着穿进了罗帐,轻轻抚摩一下榻上的 乐器——闺女所吹弄的琴 瑟箫笙——枕上的如云的美发还散开着,杨花随着晨 风春日偷进了闺房,亲昵 地躲上那枕边的美发上。诗里并没有直接描绘这金闺 少女(除非云发二字暗 示着),然而一切的美是归于这看不见的少女的。这 是多么艳丽的一幅油 画呀! 王昌龄这首诗,使我想起德国近代大画家门采尔 的一幅油画(门采尔的 素描1956年曾在北京展览过),那画上也是灿烂的晨 光从窗门撞进了一间卧 室,乳白的光辉浸漫在长垂的纱幕上,随着落上地板 ,又返跳进入穿衣镜,又 从镜里跳出来,抚摸着椅背,我们感到晨风清凉,朝 日温煦。室里的主人是在 画面上看不见的,她可能是在屋角的床上坐着。(这 晨风沁人,怎能还睡?)P8-10